《废弃的天堂》第四百七十九章人心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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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没有谁能够确定究竟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手，互相寻觅着对方的气味和踪迹聚集到了这片废墟里……
    那是第一次，苏祁见到的连埃威特巨人都无法撑过一秒的怪物，道尔大叔当初耗尽自己一身技艺，以生命为代价，为当时的他和梅耶两人争取了足够长的时间，让两人启动魔法阵传送逃走。
    那种该死的感觉，让苏祁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如同为了保全自己而轻易抛下了重要的同伴一样，就算道尔大叔是自愿的，就算他和梅耶两个人早已计划好这么做了……
    再次看到这个全身被漆黑浓雾缠绕的怪物，他也忍不住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所以颤栗，而是因为太过愤怒而想要将眼前的这个怪物撕成碎片。
    “是这个怪物吗？”菲皱起了眉头，就算是现在的她也不敢掉以轻心。此时站在眼前这样的怪物，比起曾经的守门人和引路人，要强大上数百倍数千倍，就仿佛是成千上万个灵魂混杂在一起……
    尖角的黑色山羊脑袋，血红色的双眼，看似像是人类，但是光是身躯就足有两米多高的硕大类人种躯体，看起来就像是恶心的缝合玩偶。在告死天使的记忆当中，这个东西叫做“审判法官”。
    众神居所引发了天洪之后，审判法官也被污染了，就和它的同僚“引路人”与“守门人”一样，化作丧失了理智的怪物。兰多尔十八世似乎在自己还能保持正常思考的时候，将其封印在了“众神居所”的底部，但是现在看起来……
    在之前苏祁几人的描述当中，那超越禁咒威力的巨大光柱，如同彗星撞击地面，从众神居所的底端爆发出来轰击在圣普蒂斯的城防结界上，直接将半边城市毁掉了。毫无疑问是眼前的这个家伙造成的……
    心境的领域将十八人覆盖在其中，菲将自己的分析和来自告死天使璃的记忆，通过领域传达给所有人，让这个看起来可怕的怪物不再那么神秘，不再如同他的外表一样，笼罩在黑雾下扑朔迷离。
    “它是能够吞噬灵魂，增强自己的怪物……”梅耶推了一下自己的圆框眼镜，从怀中斗篷之下取出了那只有小臂长的杖，“和当时的相差太多了……”
    在那个时候，怪物刚刚落地，就已经是他们无法抵抗的程度，当时的苏祁和梅耶两人可以感到一种直逼灵魂的压迫，仿佛自己的视线只要和对方双眼对上，就可以瞬间被杀掉。那还只是对方最初期的状态。
    现在整个泽兰纳斯帝国皇城数十万人的灵魂，全都变成了对方的果腹之物，它的力量究竟有多强？
    不得不认真对待。菲这样想着，也不打算再隐藏自己了：“各位，我们直接解决掉对方吧，早点解放那些灵魂。”
    在星辰上的日日夜夜，她只能毫不反抗的接下那所有“痛楚”，来自死亡的痛苦，每一个生灵死去她都能够清清楚楚感受到，这就是“告死天使”所承受、所背负的。盯着对方血红色的双眼，菲不打算隐藏了。
    “天轮……”菲的声音淡淡响起，她们上方的整个天空在瞬间黯淡下去，化作漆黑的夜晚。
    星空以菲为中心疯狂旋转，原本固定在天上的星辰开始循着自己的道路划出弧线，从尾部拖出那细长的银白色轨迹，在夜空上划出一轮又一轮的银圈。白色的天使之羽慢慢一个个浮现在空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那柔和的光所充盈。
    原本是与兰多尔十八世见面时，对方施展出来的领域，现在菲也学会了，能够观察对方命运的轨迹，哪怕眼前的怪物有着数千数万灵魂，它的行为再怎么混乱，一举一动也无法逃出菲的观测。
    而她的观测，同样可以透过安蒂的领域传给每一个人。
    碎石从地面上飘起，在梅耶灌注的魔力不断增长之下，每颗石块都在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高速震颤着，周围的世界也瞬间被那高频震颤造成的巨大噪音所包裹。而那漂浮起来的碎石，却开始缓慢地向羊头人身的怪物聚过去。
    混乱浮石！
    梅耶的魔法发动了，这些石块如同被什么力所吸引了一般，向那怪物“坍塌”过去，每一块高速振动的石块都等同于一个不稳定的炸弹，在它们互相撞击的时刻，爆发出威力有些不可思议的冲击。
    如果要苏祁形容，光是挤压的力量就可以将一块炮弹大小实心的钢铁球，挤压成只有玻璃珠大小的程度，但是这对于那怪物丝毫不起任何作用，因为对方的身上的结界有着不亚于当时守门人的结界的程度。
    但是梅耶的目的达到了。在一片混乱地爆炸声和烟雾当中，羊头人身的怪物冲了出来，那比正常人还要大两倍的巨型镰刀，在它的手中就如同玩具一般四处挥舞着，刹那之间，地面上便留下数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就在他接近几人的瞬间，苏祁和斯图尔两人的身影分别一左一右从怪物的身边闪过。
    当——
    以精妙绝伦而着称的剑术，和以步步为营而着称的刀术，斯图尔和苏祁两人分别从一左一右抓住了羊头人身怪物冲出来瞬间留下的空袭，散发着寒光的剑被镰刀柄部所阻挡，但是剑尖却刺入了它的肘部，刀身与镰刃相撞，但是刀刃却切开了它的下肋。
    没有血，因为它是被制造的怪物，没有疼痛，因为它是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怪物，但是这丝毫不妨碍菲她们将它杀死。
    就是现在！
    这个怪物有着看破敌人弱点，就瞬间无视任何防御击穿弱点的能力，而菲她们正好要反过来利用这一点。苏祁和斯图尔两人丝毫没有遮掩，只是快速向后退去拉开距离，而下个刹那间，两人就感到自己颈部的肌肉忽然紧绷，那超乎两人想象速度的攻击几乎是紧贴着她们的。
    但是那镰刀没能如愿以偿收割两人的头颅，它在看破苏祁和斯图尔两人弱点，并且发动攻击的一瞬间，却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落入了洛丽亚和凯瑟琳两人为它准备好的陷阱。
    噗嗤一声，空间的平面稍微错位，早就精心计算过的空间断层将那怪物拦腰斩断，而它的镰刀则被苏筱轻而易举挡下。
    “大崩塌！”艾抬起一只手，双眼直视羊头人身怪物站着的地方，斯图尔、苏祁和苏筱三人急速后退，被拦腰斩断的怪物便瞬间跌倒在地上，无论是上半身还是下半身，全都狠狠陷进了泥土当中。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几秒内，如此高速下的战斗，饶是怪物再怎么强大，它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击、或者防护，就已经被菲她们速战速决解决了。
    但是它毕竟是杀死，并且吸收了数万人灵魂的存在。那完全从腰部被分离的上下两部分伤口处，忽然向外喷涌出黑色的浆液，那散发着令人恶心的怪味的黑色粘稠液体将它的身躯覆盖，连同黑雾一起暴涨，向旁边涌去。
    通过“天轮”观测着它的菲顺势和安蒂一起张开了结界。在精妙的计算之下，就在结界完全覆盖所有人的瞬间，来自怪物的“诅咒”到达了。
    诅咒魔法。原本在“天轮”影响之下化作黑夜的世界，尚且还有星辰闪耀着，将光亮投向下方的世界，而那宛如曾经众神居所降下“黑色的天洪”一样漆黑的迷雾，以它为中心向四周急速蔓延。
    那股来自人心最阴暗处的阴冷出现了……
    “是精神上的诅咒！”安蒂忽然喊道，双眼看向茜丝莉娅。
    月歌?伊和巫塔拉两人在这个瞬间也接到了指示，不过就算不指示，她们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当初操控湖水构成墙壁，阻挡了“天洪”污染的人是月歌?伊，这也是为什么她得到了“御水妖精”的称号，而现在实力成百倍增长的她自然明白……
    小小的水珠飞快到达了每个人身上，然后化作了薄薄一层手镯般的饰品紧贴着每个人的手腕。这是“风水加护”的结界，越是强大的结界魔法，给人的效果就越是独特，而这个结界也一样。
    “它在释放自己吞噬的灵魂的精神体。”巫塔拉皱起眉头，手中的符文一闪而过，便有数个困兽牢笼般的虚影层层叠叠出现在怪物的身周，将它死死锁在里面。她还补充了一句：“而且还是比较痛苦的那些。”
    充满着负面情绪的精神体，以此为媒介所发动的诅咒……在这里，魔法造诣最高的巫塔拉已经明白了，那毫无疑问是“灾厄”。
    无端的灾厄作用到任何人身上，都能够引发他们的痛苦，而这个诅咒利用这一点，将“痛苦”这个结果作为目标，引发各种各样灾难直到解决目标。这是几乎接触到世界运转的法则的可怕魔法。
    而菲她们全员就是被诅咒的对象……
    轰——被囚禁住的怪物毫无反抗的能力，迎面接下来自蕾娅的全力一击，看似娇小的身躯里爆发出的力量，直接轰击在这个身高接近三米、全身都被钢铁般肌肉包裹着的羊头人身的怪物头上。
    它那黑色尖角山羊的头颅，就如同之前接下蕾娅这一拳的巨龙一样，直接凌空炸裂成四处飞溅的碎渣，只不过这次没有血液而已。
    “约束。”菲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轻轻默念出了这个词。环绕在她身周那数百片白色的羽毛忽然一颤。紧接着数百片羽毛出现在了那个怪物的身旁，凭空浮现毫无征兆，象征“命运线”的银白色丝线从羽毛当中迸射而出，将那个怪物和它们连接在一起。
    “剥离。”连接着它的银白色细线一根根崩断，每次崩断，它的灵魂就破损一点。这种深入灵魂的伤害根本不需要这个怪物有什么五感，剧烈的痛苦让它试图复原头颅的动作都停下了。
    但是对方毫无办法，身为造物，又怎么可能和掌控命运的告死天使对抗？
    芙瑞兹就这样看着那个怪物在痛苦之中一点点被分解，紧接着只剩下空壳，就连眼中散发出来的血红色光亮都消失不见。之前它被苏祁和斯图尔两人留下的伤口处，忽然燃起青蓝色的火焰，将它残存的躯体一点点吞噬。
    “就这样就结束了？”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为了减轻芙瑞兹的身体负担，这次本来就不需要她出手的战斗也就没有让她出手，在结界保护之下的，安蒂也没有让心境的领域将芙瑞兹完全覆盖，她只是成为了一个旁观者，自然不知道这短短几秒内发生了什么。
    “诅咒呢？”她有些担忧的问道。
    月歌?伊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她手腕上那个由透明的水构成的“手镯”，那便是抵挡了诅咒的结界。
    “洛丽亚和凯瑟琳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