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神帝》第二十七章时间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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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风天停顿了半晌，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也许一切都因为偶然，我第一次和你妈妈见面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在这座山峰之上。”
    他缓缓地踱步到窗边，向窗外的世界望去，沧桑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丝微笑，但那笑容中，却像是充满了无尽的苦涩和无奈。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遇见她的时候，这里的天正下着大雪，她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
    谭风天继续道：“我当时也很奇怪，这种偏僻的地方本不该有人来的，我也只是受族内所托，寻找暗冰者的踪迹，才会来到这里，不过当时她的确是受了伤，而且伤的很重。如果不立刻医治，她根本保不住性命。”
    谭风天微微叹了口气，“那种伤势虽然很难救治，但是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当时我身上恰好带着药，所以她很快就脱离了危险。”
    “不过…”谭风天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冷厉，眼圈红了起来，嘴唇也微微颤抖，似乎是回忆起了一件令他极度愤怒的事情。
    “那个时候，您是不是发现了妈妈的身份？”谭翔低声问道。
    谭风天盯着谭翔，道：“不错。”
    谭翔的心中不禁一跳，下意识地问道：“那……您……对妈妈……”
    他有些不敢问，更不敢去想。
    暗冰一族和远古八族的仇恨由来已久。可以想象一个远古八族的族人，在那种情况下遇见暗冰者，后果将会何等的严重？
    谭风天却没有理会谭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像，声音冰冷道：“那时候，我便知道你妈妈受伤的原因了，因为就在你妈妈刚刚醒来的时候，门外就来了五个人，五个远古八族的人。”
    谭翔一惊，顿时有些愤怒道：“难道妈妈就是因为他们受伤的？”
    谭风天沉重地点了点头。
    “砰!”谭翔猛的站起，浑身散开一阵透彻骨髓的杀意，四周的空气仿佛立刻冷了下来。他紧握拳头，咬牙切齿地喃喃道：“远古八族……”
    忽然谭翔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谭风云，道：“后来呢……”
    谭风云似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元素大陆上从此再也没有了这五个人，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死在了这里，而且死在了我谭风天的手上。”
    谭风天看了他一眼，忽然叹了口气，问道：“翔儿，你觉得父亲该不该这样做？”
    谭翔微微一怔，他本想斩钉截铁地回答，但是看着谭风云沧桑脸庞上，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悲伤和无奈，却说不出话来。
    他的妈妈是暗冰者，远古八族追杀暗冰者，确实是天经地义，对于他们来说，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也是一定要做的事情。
    但是他们却死在了这里。因为谭风天，难道他们真的就该死吗？就算对妈妈做了再恶毒的事情，他们也是人，也一定会有家庭，虽然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是如何死的，但是这对于五个家庭来说，这样的结果难道能够接受？
    显然不能，既然不能接受，那么仇恨势必会像种子一样，生根发芽，最后弥漫到他们的下一代，乃至于下下一代！
    谭翔忽然觉得自己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却显得有些肤浅可笑，因为在这之前，他实在是想得太少。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答谭风天，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该或者不该所能回答的。
    谭风天忽然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想了很多，其实你本不必想这么多，有些事情只要做的问心无愧，就不必在意他人的看法。”
    他抬起头，盯着画像，又看了看谭翔，忽然一笑道：“至少这件事，我是问心无愧的。”
    谭翔眼睛又变得有些湿润，点了点头，道：“那后来呢？”
    谭风天微微一怔：“后来？”
    谭翔道：“我想知道，那场极北之战的事情。”
    话音未落，谭风天的脸色忽然一白，脸庞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本是一个很难害怕的人，但似乎“极北之战”这四个字，有着一种令他恐惧的力量。
    谭翔从没有见过谭风天会出现这样的表情，一种似乎是恐惧到了极点的表情。
    那场大战究竟发生了什么？
    谭翔虽然很想知道，但是他的那种一窥究竟的好奇心，忽然变弱了许多。
    因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让谭风天陷入这样恐惧的痛苦中。那样无疑也会让他也陷入痛苦中。
    所以他对着谭风天摇了摇头，道：“算了，父亲，既然是过去的事情，一切便都不用提了。”
    谭风天忽然抬起头，脸上的那种恐惧的神色顿时消散了去，惊讶地看着他，“翔儿，你真的不想知道？”
    谭翔摇了摇头，微笑道：“就算想知道又如何，如果回忆只能徒增痛苦的话，还是把它忘掉比较好。”
    忘掉过去，说起来很简单，但真要做起来，却是鲜有人能够办到的。
    不过谭翔确实做到了，现在他已经不想去回忆任何事情，因为他的目光已经不再局限于当下，而是放眼未来。
    谭风天看着他，脸上不禁露出了欣慰和骄傲的神色。
    无论如何，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还是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的。
    谭翔看着谭风天，突然笑道：“父亲，风天前辈，医仙前辈，谢谢你。”
    他需要感谢的人有三个，现在一并都感谢了。
    谭风天的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拍了拍谭翔的肩膀，道：“翔儿，你的妈妈虽然为了救你，拼命将你推出了空间压缩的中心，可是幸运的是她也没有受到波及，这点你大可放心。”
    谭翔脸上不禁有些动容，忽然转过头，十分恭敬地望着墙上的画像，旋即深深地鞠了一躬，喃喃道：“妈妈，谢谢你……”
    谭风天忽然也想起了什么，说道：“还有，那妮子的伤势我已经治好了，不过……”
    谭翔脸色微微一变，急切道：“不过什么？”
    谭风天叹了口气道：“你应该知道，她之所以会变成那个样子，是因为她服下了新月门的“绝情散”，这会导致她失去很多以前的记忆，尤其是和她最亲密的人的。”
    谭翔不由得一怔，道：“那要怎样，才能让菲儿复原过来？”
    谭风天笑了笑，道：“只有一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既可以说简单，也可以说难如登天。”
    “那就是——时间！”
    谭风天解释道：“因为只有时间，才能真正在她心中的记忆，尤其是那些占据重要地位的记忆恢复过来，。”
    “那——究竟要多久？”谭翔不禁问道。
    “不知道，或许数月，或许数年，也可能数十年，甚至数百年……这个时间我也无法把握。”谭风天道，“因为时间这个东西的神奇之处在于，它的价值，并不取决于你拥有多少，而是取决于你如何使用它。”
    “我懂了。”谭翔恍然道。
    “你懂就好。”谭风天看着他，脸上依旧笑着。他那沧桑脸庞上的笑容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
    谭翔站到峰顶上的时候，阳光斜斜地照射在他的脸上，在他的身后拉着常常的影子。
    怀中的袁菲还在沉沉的睡着，谭翔不时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看着她一张精致如画的俏脸，他的脸色不禁显得有些沉重。
    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一走究竟会是多久。
    虽然暗冰者的阴谋被他阴差阳错地粉碎，暗冰一族也因此元气大伤，但是不代表他们有朝一日不会卷土重来。
    到那时，依旧会是一场恶战，一场他必须要出手的恶战。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经过此役，至少短时间内，暗冰一族不会对元素大陆出手。
    他相信，等到那时，他必定会比现在更加的强大！
    谭翔忽然回过头，脸上顿时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以为内谭风天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正同样笑着望着他。
    谭风天笑骂道：“别人要是七八年见不到爹，一见到说什么也不会走了，谁像你小子这样没心没肺，才见面几天就又要到处乱跑了！”
    听到这熟悉的骂声，谭翔不禁心中一热，道：“爸，我会回来的。”
    谭风天撇了撇嘴：“知道就好。”
    谭翔想了想，说道：“妈妈也会回来的。”
    谭风天一怔，眼睛不禁湿润。
    他顿时揉了揉眼睛，但是就在他揉眼睛的这一小会儿，谭翔的身形便消失了。
    “这混小子……”谭风天不禁又骂了一声，不过忽然又自嘲地一笑，喃喃道：“混点也好，要是这小子不混，也不是我谭风天的儿子了。”
    没有人知道谭翔去了哪里，谭风天也不知道，谭翔这个人，似乎一夜之间便从元素大路上消失了。
    但是之后的数年，谭翔和他的光辉事迹，依旧在大陆上广为流传。
    这也许就是时间的魅力。
    时间不在于你能够拥有多少，而在于你如何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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