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婢》第四二六章殷照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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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田跟在君璧身后,低声问道:“殷照已对五郎君起了杀心,公主打算如何处置?”
    “他起杀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何况是连自己同母亲弟都不放过的。”不知怎么的,司马君璧忽然想起那个叫容柳的婢女,那双柔情似水的桃花眼永远寂灭在那一日的乱棍底下,“这种人呐,只有等他死在自己一直以为的那些风流韵事里,才叫报应!”
    “公主,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雪景甚好。”君璧道,“想来入画是不错的,画好后也给殷主母送一幅去!”
    “是。”因田道,“婢子明白。”
    且不说马思棋接到公主赐下的画时如何的惶恐焦虑,竟一时失了理智,怒气冲冲往公主下榻的院落赶来。
    直到到了院子却连大门都不能进时,方才反应过来她的身份和一个皇家公主有着怎样的差距。
    从满心愤怒到低声下气的恳求,马思棋不敢闹大,塞了无数银钱都不得通报一声,最后还是公主身边的婢女撞见院门处纠缠,进门禀报之后殿下方才赏她一见。
    经过先前一番波折,见到司马君璧时,马思棋虽面上惶恐尊敬,眼里却几乎喷出火来。
    司马君璧正用着膳食,并未赏她一眼。
    马思棋愣了半响,方才按下满心不甘与害怕,行礼道:“参见公主殿下!请殿下高抬贵手,饶过我等蝼蚁罢!”
    司马君璧放下碗筷,抬头道:“本宫以为,把画像给你已是施恩!”
    不然随便给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马思棋此时都不可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
    然而从来都勾心斗角的她想不到司马君璧会放自己一马的理由,翻来覆去的思量,最后脱口而出的,竟是一句,“你并没有证据,如何污蔑于我?”
    “证据?”司马君璧对她的愚蠢只觉好笑,“这东西你如果需要,多少本宫都能给。毕竟这不是你们惯常的手法吗?假的都能说成真的,何况本就是真的?”
    马思棋心里一惊,方才深深的明白自己的命此时掌握在别人手里的事实,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半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深深磕下头去。
    以前在水奴面前有多傲慢,现在在公主面前就有多么低微。
    “公主殿下想要什么?”
    司马君璧忍不住冷笑,“你又能给什么?”
    马思琪依旧低着头,“妾身愿为公主殿下赴汤蹈火。”
    司马君璧却不看她,起身道,“不过提个醒而已,滚吧!”
    马思琪犹自不动,公主身边的婢女呵斥道:“殿下要休息了,还不退下!”
    “谢殿下恩典!”马思琪又行一礼,躬身退了出去。
    “公主,如此轻易便放过她吗?”
    “既然有用,先留着无妨。”君璧轻笑一声,凉凉的嗓音继续道,“这样自私的性格,哪能留得一丝威胁,只要是她力所能及的,定会早早除去。”
    殷照是在当夜再一次见到马思棋的,在远离舒玉楼的、殷家一个颇为荒凉的亭子里。比较特别的,是亭子在湖的中心,此时湖面结冰,四野一片白雪茫茫,景色颇为不错。
    殷照未有丝毫疑惑,且上一次的滋味犹在心里回味,他对此次见面更是期待,更何况两人关系特殊,见面地点从来只有更偏僻的。
    马思棋一如往常的娇媚惑人,殷照心满意足的把人揽在怀里,听她叹息一声,忙问道:“怎么了,思棋因何事忧心?”
    马思棋又叹了口气,起身着好衣裳,看着婢女掀开的亭外湖景,忧愁道,“叹冰融雪化,容颜易老,世事无常,便如你我,享这一时贪欢,恩情又有多长?”
    “思棋说的哪里话?”殷照忙表明心迹,“我对思棋的情义,自然不是这些俗物可比的。”
    “哦?那当如何比?”
    殷照搂着人,情话随口道来:“思棋你自然是我的命我的全部啊!”
    “是吗?”马思琪忽然退后一步,冷冷的看着他,“那就用你的命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思棋你……”
    殷照被她突然冷淡的态度惊了一跳,话未说完,亭里忽然进来两人,殷照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已被推进冰湖里,而冻结了一冬的冰层不知何事已被人凿开,薄薄冰层下是冰冷的湖水。
    殷照满心惊惧,挣扎着看向马思棋的方向,却只看见一张冷漠至极的面容,不见半分平日柔媚。
    “思棋,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不会水,好冷……救命……思棋快救我……”
    “不为什么,这种事想来你也不会陌生?”马思琪冷笑一声,“对没用的直接放弃这不一向是你的风格吗?”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好冷……思棋,救救我……”
    殷照想要挣扎求饶,然而冷得刺骨的湖水让他渐渐失去行动的能力。视线越来越模糊,神志慌乱间,他忽然就明白了马思棋言语里的意思。
    爱慕他而被他乱棍打死的婢女,事情败露之后被毫不犹豫放弃的元氏,时间已经过了太久,他甚至连她们的长相都忘记了,然而这极为相似的一幕,让这一切变得无比的清晰起来。
    殷照绝望中想着,果然是有报应的。
    次日,殷照被人在湖里发现时已经没了气息。
    虽是庶出,到底是殷家二郎君,很是惊动了一阵子。
    殷昕匆匆带人赶来,收敛尸身之后,发现这四野一片雪白,昨夜一场大雪掩盖了一切痕迹,竟是无处查证。
    虽然也有人疑惑缘何冻结了一冬的湖水竟能让人掉下去,缘何殷家二郎君会独自出现在那样偏远的地方。然而殷照并无自己的势力,又兼平日性格不善,与人结仇较多,是以竟无人过多理会。
    殷昕也懒得再在他身上花费太多心思,对外宣称意外失足,便直接命人草草准备后事。
    雪花纷纷扬扬,铺天盖地一般,无差别的覆盖了一切。
    因田走到窗前把披风给君璧披上,“公主,这里风大,还是回去吧!”
    说完未见回话,又唤了一声,却见君璧双目怔怔的看着前方,对她的声音竟然一点反应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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