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赤雪》第七百二十六章饮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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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胜豪没有急着饮酒,而是转头向着说话之人看去,面目中竟赫然多了一丝憔悴之感:“少庄主指的是谁?”
    钟离佑淡淡的说道:“帝尊心中所想便是我口中所指,不管那人是谁也都是时候放下了……这对你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沉默了半晌,娄胜豪才哑着嗓子回道:“时间确实可以改变很多,可它抹不掉那些深入骨髓的记忆。酒固然能令人醉倒一时,总还有酒醒那天。”
    其实以娄胜豪这样的身份地位与特殊性格,他并没有与很多人生出过感情纠结,无非就是放不下尚在人间的顾怀彦与眼前的白羽仙罢了!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白羽仙还是存有一丝情谊的。这种感情或许凌驾于主仆之情之上,却在沐寒霜出现以后与风花雪月再无干系。
    这也只能算作世事无常,谁叫钟离佑母亲所生之病只有王蛇蛇胆能治愈呢!
    至于顾怀彦那就更不用提了——一生一世,知己唯一。
    无视迅速聚集过来的目光,娄胜豪以手为杯将酒水舀进了口中,凛冽的清香并没有使他开心起来。
    娄锦尘、黑冷光、孙书言、阿姣、沐寒霜、季海棠、姬彩稻等人的身影开始依次于他脑海中盘桓,一段又一段过往开始循环往复。
    “该死!”这都是他最不愿提及的人或事,自以为已经将一切都封印于记忆深处,却在几坛酒下肚后不合时宜的出现。
    搅的他心神不宁。
    距离他最近的钟离佑赶忙摁住了他的手肘,言语之中尽是温柔之意:“我知道你心里苦,今日一定好好陪你痛饮一场。”
    听过此话,努力克制情绪的娄胜豪兀自发出一声冷笑:“你是真心想要与我饮酒,还是想要保住门外那些人的性命?”
    见他眼眶趋渐红润,钟离佑迅速拦腰抱他飞至二楼雅间之中,刚好与白羽仙呈对视之姿。
    “帝尊,你怎么了?”
    除了惊愕之色,白羽仙的眼眸之中更多的还是心疼,她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竟会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个男人的泪水。
    在她的印象里,他能抗天,是没有弱点与泪点的。
    快速将他扶至座椅上,白羽仙的心头骤然一紧,破天荒的伸手拂去了他鬓角碎发:“有什么委屈不妨说出来,我们都愿意做你的聆听者。”
    这个“都”字,自然是包括钟离佑在内。
    然则娄胜豪却放肆的环住了白羽仙的腰,顺势将头靠到了她的身上:“我真的好难受,你能不能单独陪陪我?”
    明明是白天,娄胜豪竟有种被黑暗吞噬的恐惧感,这并不是他一次生出这种感觉,却是头一回在外无依无靠,未免显得有些凄苦。
    白羽仙也微微有些心慌,一双眼睛始终未曾自他身上离开,她不知道他此刻需要什么,只想给他一些温暖。
    来自朋友的温暖与关心,应该是娄胜豪这样的人最为求而不得之物吧!
    隔着两层红纱,环在白羽仙腰间的两只手臂给人一种冰冷渗骨之感。她不仅没有逃跑,反而以眼神示意钟离佑离去。
    同一时刻,娄胜豪的泪水悄然浸透了白羽仙的衣衫,同样冰冷。
    若是换做别的男人,钟离佑是决计不会放任自己妻子与其单独相处的,可他也感受到了那个男人的无助与懦弱,甚至还有一点点害怕。
    看着他的身体微微成颤抖之势,钟离佑因为同情心而选择满足他的要求,随意嘱咐白羽仙两句便起身离去。
    当他再次以潇洒的姿态飞至贺持身边时,才发现围观群众竟已渐渐消散,连酒楼掌柜都开始预备重新迎客入门。
    钟离佑一脸平静的卸下玉箫递了过去:“掌柜的,今日这间酒楼我包了,你只管带着这只玉箫去钟离山庄的账房领钱便是。”
    这掌柜的虽然有些小气却不是太过贪财之人,连忙举起玉佩摆了摆手:“小人怎好一而再再而三收取少庄主的钱财,这块玉佩足够了。”
    钟离佑没有勉强,只是笑嘻嘻的绕到了贺持身旁,却发现他的脸上挂着难以化解的戾气。
    “大哥这是怎么了?你看上去似是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贺持没好气的指向了二楼:“你怎么能让四弟妹与那个人同处一室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生怕二楼那位听不到,贺持故意将嗓门提高。
    钟离佑快速做了一一个“嘘”的手势:“无妨,毕竟他们相识在先,不会出事的。我相信我的妻子,也相信娄胜豪。”
    此时,将门闭合的掌柜已经开始着手收拾一片狼藉的酒坛碎片了,边捡边说笑:“你们这些懂武功的人,就是和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不一样。”
    钟离佑饶有兴致的凑了过去:“您倒是说说,我们与您何处不一样?”
    酒楼掌柜道:“你们都喜欢比试喝东西,还都个个出手阔绰,随便赏些银子都够我开一间酒楼的。”
    对此,钟离佑只是笑而不语,贺持却萌生出了极大的兴致:“难不成你从前也见过比试喝酒的?”
    知道钟离佑素来与民亲切,掌柜的也开始了故弄玄虚之举:“二位不妨猜猜我这间酒楼是怎么开起来的?”
    一连猜了几个答案都是错,两兄弟终于开始尝试放弃了:“我们实在是猜不出来了,还是您说吧。”
    酒楼掌柜神秘兮兮伸出五根手指来,声音随之压低:“实不相瞒,其实我这间酒楼是一个陌生姑娘给的,她随便一扬手给了我五千两银票!”
    先是一怔,钟离佑小声问道:“您从前是做什么的?那姑娘出手如此阔绰,您还记得她长什么模样吗?”
    贺持笑道:“四弟问这个作甚,难道你要与人家比比家中财富不成?”
    拖着下巴凝思了片刻,钟离佑才极为认真的答道:“随便一扬手便能掏出五千两银票,当今武林怕是找不出几人来,说不准那姑娘还是咱们的旧相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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