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灵女盗》番外两个世界的冲撞(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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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薄红衣,完全没有制式,就那样松松垮垮耷拉在身上,却丝毫不影响那人出尘的气质。
    他赤裸的脚踝上,赫然纹着一只生动的红鸟,犹如飞翔于瘠世界外那浩瀚神鸟的无限综小版本。
    二十七世界核心破得那样快,根本就不是因为众人那么厉害,次次能伤瘠母根本,而是因为有人蛰伏在枯萎的世界核心里,配合着界修们的打击节奏,一枚枚有计划地汲取着残存的世界能量。
    因为这种掠夺,严格依照铬灵重伤,刃族定身或者铬杀死亡的时间节点,所以令一心关注着战局的瘠母,忽略了这种不正常的异动。
    毕竟此二十七世界核心只是她的俘虏,而非真正本源,像是衣裾上的宝石在步行的时候悄悄掉落,消失得不心痛。
    “奶奶他个熊的!”驮山老龟看得两眼发直,对天上那个人影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老夫只是偷偷人皇,盗盗秘境,就自恃天下第一藏家。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有人直接盗世界!与之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境界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他就是老夫一生的偶像啊啊啊!”
    这就是不死鸟答应血十三要求的图谋。
    他肉身逝去太长时间,本界之内,已无任何宝物或是修士足以与其超然的神魂相符,只有世界之力……强大的世界之力可以孕育一种法则圣体。
    那瘠世界外挂着的二十七核枯萎世界,对别人是恐怖的威慑,对不死鸟来说,却是无限的诱惑!
    法则身!
    “为一己私欲,破灭众界,还意欲染指本尊山海,你可知罪?”不死之君屹立界外,恣意伸手朝前一指,座下神鸟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脱出,刹那逐一击破仅剩的十枚世界核心,每个世界的残存法则,皆化法云,在几个呼吸之间,被不死鸟纳入体内。
    唤道残海上扎着的十副界尊黑骨,也终于通通烟消云散,只剩下空间的几枚浅坑,述说着他们曾经的存在的痕迹。
    赤红的精神火,将封邪的身影镀上鎏金颜色,他的眉目飞扬如剑光,唇角淡淡的笑意,是繁花最灿烂的盛放。
    在此场景的意淫下,众人如痴如醉,有人认出了不死鸟的样子,惊呼大叫:“那是不死之君!前代界尊!”
    “那是傲尊的父亲!”
    “虎父无犬子嘛,老子厉害,小的厉害,小小的也厉害,传说他们父子之间感情极深,傲尊当年还不是傲尊的时候,曾带着苏尊在冥河残迹里寻找封尊的魂息数千年呢!”
    “可是他们为什么一个姓傲,一个姓封呢?”
    欢呼声差点把天空捅出一个大窟窿。
    傲青的白眼飞上眉毛。
    他可算是将那老不死的看了个透彻,此人无耻不要脸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世人认识的底限,明明是为自己重铸肉体,害得大家吐的吐血,战的战伤,还非要说得那般冠冕堂皇,把自己烘托得犹如绝世高人一样慈悲又强大!
    好不容易才压下自己吼出:“他就是个老骗子。”的冲动。可这时封邪却一脸荡漾地低下自己帅到掉渣的脸,慈爱朝傲青低吟一声。
    “不错,我的孩子,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他的声线极富磁性,本来同样的话傲青对封小邪也说过一次,可是此时的重复,又有了别样的深意。
    所有人都被这祖孙三代间的羁绊感动得泪水涟涟,只有锦天剑尊小心且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咦,傲尊,你为何吐血了呢你?”
    封邪满心感慨,只觉得自己今日气运极佳,朝脸色铁青的傲青比出一个小心心后,他这才强行扭回自己快要裂得收不住的笑脸,一本正经地施展法则,与瘠世界纠缠起来。
    出手即是天道法则,震撼着两个世界的界壁。
    瘠世界大概也从未想到,一个修士能通过窃取世界核心修炼成足以撼动自己的存在,这简直是逆天行道,闻所未闻。
    大战震波在界内激荡,足以想象界外厮杀的激烈。
    傲青用力按着自己的心脏,呲牙咧嘴喝道:“杀了……铬灵!”
    只有斩杀瘠母降临这个世界的意识载体,才算真正解决此次危机。
    世界级别的战争,他们是无缘参与的,众人怀着激动与敬畏的心情收起了眺望不死之君的目光,而后通通朝妖娆与龙觉所在的方向涌去。
    虽然没分出高下,可是铬灵已被二尊消耗得有些疲惫,再来人海战法,一定把她再次轰成铁渣。
    铬灵脑海中绝大多数杀戮意识来源于瘠母的强加,但此时瘠世界被不死鸟拖死,铬灵本有灵动的眸中,再次出现了空洞。
    这种空乏,严重地影响着她的行动与判断,虽然躯体依旧坚不可摧,铁翼依旧拍起狂风,可是在妖娆和龙觉灵动的战兽的围剿之下,身体上也出现了如之前铬杀一般锈色的斑纹。
    蓄力已久龙觉的长枪终于找到机会,一枪洞穿铬灵的身体,不过知道刃族生命奇异,妖娆和龙觉并没有放松警惕,收枪之后麾下战兽依旧继续着猛烈的轰击。
    然而铬灵却像是真的灭亡了一样,瞪着大大的眼睛,直挺挺向后倒去,她眨眼的动作,说明她的生机依然存在,却不知为何,放弃了动作。
    就在妖娆与龙觉疑惑地面面相觑之际,傲青心有所感,骇然回头。
    众人身后一幕,果真是令人血脉结冰。
    刚才还如蠕虫一样委屈地在苏瞳膝头耸动的竹竿,此刻突然奋力爆起,笔直的剑尖冷漠地刺入苏瞳眉心!
    现在的竹竿,已非彼时,他仿佛又回到了在康仁火鼎中的状态,浑身散发出无情与阴冷之意,虽然口不言语,可是只要人靠近三分,心底的杀欲就会被旺盛地唤醒。
    毕竟他是瘠母的孩子,从铬灵身上抽走自己可以投影此界不多的意志,将它们通通转移到竹竿身上,不管他乐不乐意,都要压制本心,代表瘠母,行使杀伐之刑!
    苏瞳还是趺坐,不过头颅却已经仰到极限,锋利的剑尖遭遇了微小的阻碍,那是头骨的最后顽抗。
    只需再用力一点,就能刺破苏瞳的识海,令她神魂不再,生命彻底凋残。
    鲜血顺着伤口涌出,从鼻梁两侧缓缓流下,又汇聚在下巴尖处,一滴一滴在苏瞳青色的素衣上开出妖异的血花。
    傲青的声音卡在嗓子眼里,后悔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不应该柔软,不应该相信竹竿,不应该放他去找瞳瞳,不应该……一切都不应该发生!
    傲青的身体在颤抖,双眼憋得布满血丝。
    “二师兄。”苏瞳艰难开口,扯开唇角浅笑一声。“我知道现在不是你,所以如果有一天你醒来,要记得……我不怪你。”
    还没有从巨大的消耗中恢复过来,苏瞳没有半点反抗的力量,就算有……剑指眉骨,想要抵挡,也已太晚。
    剑尖在眼窝喷薄的杀意中疯狂颤抖,将苏瞳的皮肉伤口挑得更大,却意外地没有再深一寸。只听竹竿一声怪叫,突然掉转剑锋,化为长天一道匹练,直奔远方而去。
    傲青急急奔来,用力抱紧苏瞳,力量大得差点把苏瞳震得内伤。
    下一秒,竹竿竟出现在了铬灵身旁,似乎明白自己的命运,铬灵的脸上,闪过了释然。
    竹竿手指盖在铬灵精致的脸庞上,很快身为第一刃尊的铬灵便化为银色的液体,发出奔腾水响,与竹竿融合。
    威压爆涨!
    这是更高层次的生命体,首次出现在世界中的天道感应,这种异物出现于界内,直接引动预警天音。
    于此界任何场所,抬头都可见星河如血,天幕上出现怒目明王驱使千军万马,皆向唤道残海的方向涌去,这惊天动地的异相,看得正在奔赴战场的此界强者们瞠目结舌。
    颛平老头十分担心苏瞳和傲青的安危,沉着脸催促众人加快脚步。
    毒龙子被吓得直哆嗦,在成为英雄和保住小命的矛盾中急得流起了鼻涕。
    可惜异相只是虚幻,并不具有实质威能,它是一种世界意识的应激。警告此界生灵,规则不可承受之物的来临。
    不死鸟脸上掠过阴霾,不论如何,那是瘠世界的产物,对方得意,必让自己失意。可是就算不满,也已无法阻止这种打破规则的刃族进化。
    吞噬铬灵,竹竿胖了一些。从他一双宝石眼中看不出喜乐,何况此刻,已经无人敢直视他的目光。
    战兽在尖叫,界修在颤抖,就连好战的血十三都一脸苦笑,承认此刻事态发展,已经完全不在个人掌握。
    那是超脱,超脱于这个世界的极限之力,他若乐意,便是跨界行者里至高的存在。
    瘠母的意念之火,依旧在竹竿的眼内滚滚燃烧,迸射出疯狂与扩张的野心。然而竹竿却暂时没有将这些欲望化为现实,因为他已有毁灭一界的能力,反而从容。
    他抬头眺望自己的母星,心中有亲切。他低头俯瞰大地与不属于自己同胞的修士,心里有繁杂。他缓缓伸开双手,不过是轻轻动了动身体,便吓得界修们颤抖地高举手里的刀,连哭带叫。可竹竿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无数被剑宗强者们折损,被盛阳海尊焚化,被锦天斩断,被道鳞子封印的刃族金属尸体从依旧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唤道残海内升起,被其大嘴一扫,通通吞入腹里。
    可以说到现在为止,整个刃族,只剩一人。
    不是像铬灵和铬杀那样以精神传声呼出自己的名字,竹竿张开嘴,发出了生涩但清晰的声音。
    “我……”
    这如磨铁的噪音,对于瘠世界来说,却是最最曼妙的天音。瘠母竖着耳朵,屏息凝气。所有界修们精神紧张,仿佛这一次的呼名,意义非凡。在此前一刻,与此后一刻的当下,是历史长河永恒的断点。
    “我是谁?”
    在众人的抗拒或期待里,竹竿呼出的并不是名字,而是一个疑问。
    其实他命名过自己。
    在很久以前,就已命名。
    当年他还是一个单纯的小竹竿,被名为康仁的混蛋坑得好惨,却又遇见了一生难忘的人。他的自我,是在被康仁百虐中自我觉醒的,但他的自我,绝不仅仅属于对康仁的回忆。
    吞噬大量同族,吃得像个滚球,完全改变了苏瞳记忆中的模样,竹竿站在风中静默,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他需要自己去思考。
    思考是一件困难且繁杂的事,于是在蹲地划圈敲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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