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药剂学》第五百四十二章性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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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斯特尔城沦陷其实也算得上是意料之内。
    这座城市并不是要塞构造，它沦陷是迟早的事，只是艾莉亚斯没想到会沦陷得那么早。还好，莱因哈特铁骑的生命，给克罗蒂换来了足够多的时间，现在顶多就是防线再后撤一些，直接在圣兰蒂斯城前摆开架势和兽族打。
    耽误的并不多，全国的军团都已经到了永明平原，损失不大。
    只是艾莉亚斯弄不明白，这样关键时刻，自己这个妹妹为什么会想着要离开？
    从狮鹫传令兵口中得知了赛琳娜的去向，她急急忙忙就跟着太白御剑飞行，准备去找一下自己这亲妹妹。
    无论赛琳娜打了什么主意，自己这个作为姐姐的，都必须亲自出马，去看看这妹妹要弄什么幺蛾子。
    安排了命令，让白河迅速代理北方大军团统领一职，重新整合好防御战线，随时准备防御异族的突袭。
    艾莉亚斯跟着太白，乘着太白剑向着赛琳娜离开的方向飞去。
    如果苏格看到了这一幕，他绝对会感叹一句：原来真得可以御剑飞行……
    赛琳娜是向北而行，太白想了一下，和艾莉亚斯分析道：“恐怕赛琳娜是想先去冰雪圣殿，朝着冰雪圣殿那个方向走，之后再向西，避开兽族的军队，到永东山脉去找苏格。”
    艾莉亚斯点了点头，赛琳娜肯定也得知了苏格身死的消息。她清楚自己这个妹妹，平日里一副正经样，算得上是苏格周围这些女的里面，对于苏格来说“存在感”最低的一人，可她恐怕是最把苏格挂在心中的人。
    艾莉亚斯也听说，苏格再去永东山脉以西前，赛琳娜带着大水龙去找苏格，还把大水龙留给了苏格。这大水龙才刚刚飞回来，就被赛琳娜拽着朝北而行。
    赛琳娜，绝对不相信苏格死了的消息。
    很快，艾莉亚斯看到了那头蓝色大水龙，它的脖子上站着一身穿红衣的女子。
    大水龙和赛琳娜显然意识到了太白的出现。太白这样的强者出现在某处，就算是大水龙想不注意到都难……还有御剑飞行这事实在是太拉风，大水龙扭头看到乘坐着飞剑的太白和艾莉亚斯，差点吓得忘了怎么扇动翅膀。
    大水龙被太白逼停，两边同时着陆。
    艾莉亚斯这是第一次以姐姐的身份出现在赛琳娜面前，最起码她曾经都还一度不知道赛琳娜就是她的妹妹，还是苏格和太白告诉了她这件事。
    她走到了赛琳娜的面前，尽可能露出一副温柔的样子，指了指赛琳娜背着的行囊，“赛……赛梅林，你这是要去哪？”
    对，赛琳娜原本的名字，是叫作赛梅林。苏格当初得知这件事以后也用这个名字，调侃了赛琳娜不长不短的时间，只是后面因为习惯，继续又“赛琳娜、赛琳娜”地叫着。
    “陛下，你还是叫我赛琳娜好了。”赛琳娜抬了抬眼皮子，淡淡说道：“去找苏格。”
    艾莉亚斯不由地一阵心酸。
    她能感同身受，苏格可是她的丈夫啊。只是她身为女皇，不可能像赛琳娜这般洒脱，说走就走。
    “妹妹……苏格他已经……”
    那一个“死”字，其实就连艾莉亚斯都说不出口。
    这时，太白已经拉着大水龙走向了一边，让她们姐妹两人好好谈一谈。
    看着太白和大水龙走远，赛琳娜冷笑了一下，反问道：“你是她的妻子，你相信他死了吗？”
    “我不愿意相信，可……”
    “可你必须相信，对吗？”赛琳娜嘲讽似的笑了起来，“是的，我和你都不相信，可你身为女皇，必须相信这个事实，必须去做最坏的打算。现在不只是克罗蒂，整个神迹大陆所有人类的命运都由你掌握。你不可能把全人类未来的寄托放在未知的可能性上。”
    “是的。”艾莉亚斯虽然不想承认，可她心里是这样的想法。就算苏格是他的男人，可自己更是克罗蒂的女皇，现在手上掌握了全人类命运的女皇。
    “姐姐，我和你不一样。”赛琳娜不断摇着头，“你是女皇，我可不是，我愿意担任北方大统领一职，完全也都是为了苏格。若不是因为他，我根本不想再和克罗蒂扯上什么关系，更不想和你这个姐姐扯上什么关系，曾经陌生了那么久的人，凭什么要以姐妹相称？”
    艾莉亚斯张开了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赛琳娜则是继续说道：“不管苏格到底死没死，巫术女神和一个铁皮疙瘩反正都已经消失。局面开始朝着人类的优势发展，太白先生一人恐怕就能抵平幻雪的逆天实力，莫里尼尼又是旷世奇才，对方没了幻雪就只剩一个普通领域，领域级强者数量持平，甚至在强者的实力上莫里尼尼、太白组合更甚对方。论圣阶强者，北国和克罗蒂的圣阶强者绝对不比异族少，论普通军队，白河这人我从小就了解，有他在，之后的战役将会顺风顺水。”
    “所以我走了，局面也不会有其他变化，茜比领的军队有阿德他们在，照样可以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实力。”赛琳娜自嘲地笑了起来，“其实我根本没什么用，不要说什么克罗蒂需要我、人类需要我之类的话，就算是说了我也会当耳边风。”
    其实赛琳娜分析的很有道理，艾莉亚斯一时也哑口无言。
    她看赛琳娜笑得凄凉，心有不忍。
    “妹妹……等战争结束了以后，我们再找苏格，好不好？”
    想了半天，艾莉亚斯也只能用这样一个借口，让自己这个妹妹留下来。是的，根据赛琳娜分析来看，她的离开并不会对大局造成任何影响。当初人类节节败退，完全就是被突然冒出来的兽族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它们强者数量多。现在兽族军队的纪律性等劣势也暴露了出来，强者数量也和人类持平，胜利的天平完全是倒向了人类，只要太白和莫里尼尼一踏上前线，人类必将获胜。
    可，赛琳娜是艾莉亚斯的妹妹。
    艾莉亚斯觉得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自己这个妹妹。
    她露出了渴求的眼神，握住了赛琳娜的手，“答应我好不好？现在去找苏格，实在是太危险了！”
    赛琳娜甩开了艾莉亚斯的手，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好。”
    看着艾莉亚斯一副为难的样子，赛琳娜继续开口：“我说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现在差不多大局已定，只要别天空上降下来一颗陨石把圣兰蒂斯城给砸了，不说现在实力持平我们甚至更胜一筹，就光是后勤能力我们就可以拖垮异族。”
    “帮你把异族打走，让你坐稳这个皇位，是苏格心中的愿望。我既然已经尽可能帮他完成了这个愿望，那么我接下来就要离开，没什么好挽留的，我对克罗蒂本身也没什么感情。”
    “你是女皇，你需要考虑很多很多，你必须从理性的角度出发，去衡量每一件事的利弊。你有你的苦衷，你的丈夫现在杳无音信，甚至连他死了的消息都已经传来，你都必须咬着牙坚持，都不敢躲到某个角落里面疼哭流涕一场。你要打赢这一场仗，你不能让感性冲昏了头脑。”
    “可是我不一样，我的理性完全是为了我的感性而服务。我是为了他才去理性思考每一件事能不能做，做了之后会有什么利弊。”
    “现在，他生死未卜，要无音讯。”
    看着艾莉亚斯的眼睛，赛琳娜一字一字说道：“我要去找他。”
    “发了疯的去找他，找到他为止。”
    “可苏格已经……”
    “我说过的，苏格不可能死！”
    “这是红铃传来的消息……”
    “你相信吗？”
    “我是不愿意相信……可红铃的话……”
    “所以说，你并不是真正了解苏格。”赛琳娜摇了摇头。
    她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姐姐，赶快回去主持大局吧，人类需要你，克罗蒂需要你。我的话，谁需要我我才不在乎，我只知道我需要苏格。”
    “那么，什么算作真正了解苏格。”
    艾莉亚斯看着赛琳娜头也不回地离开，心知无法挽留。
    “我说过，如果奇迹有颜色，那一定是他灵魂的颜色。”
    这句话说过得人很多，自从赛琳娜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很多人都会用这句话表明苏格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包括艾莉亚斯。
    可真正把这句话当做恪守的信仰的，只有赛琳娜。
    “他灵魂闪耀的颜色，是我此生不变的信仰。”
    赛琳娜看着天边，死死抿着嘴唇，看着残破夕阳。
    不知不觉的，她嘴角反而出现了一抹微笑。
    是的，别人都有为你伤心欲绝的权利，因为她们都还不够相信你。而我则不一样，我始终坚信，你是我的太阳，又有谁在阳光明媚下会悲疼呢？
    我说过，若是你敢杳无音信，我便去找你。
    发了疯地找你，发了狂地找你，直至找到你为止。
    若是杳无音信，我便放弃一切，独身一人启程去寻你，哪怕你已经变成了一捧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