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改写系统》第四卷天涯孤旅第六百一十六章无门无派【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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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于情，方能极于剑？
    明兴宇目光一震，仿佛流淌在血液里的某种枷锁，在这一刻被彻底解开了一般。
    原来是这样！
    自己锤炼剑术，不过是唯手熟尔！
    境界的差别，真正所欠缺的，原来是剑以外的东西。
    他的目光，望向了远处坐着的陈绘春，心中突然轻松了许多，像是挣脱了某个自己困守的牢笼一样。
    自此之后，自己的境界定然会有更多的突破，会有更多的可能性！
    高台之下学习剑术的不少，听到柳之平的解惑，所有人都像是茅塞顿开，剑术在所有人的眼前，这一刻展开了全新的世界。
    唯有极于情，方能极于剑！
    王有成没来由地皱起了眉，脑海中却浮现了一道身影。
    她一身白纱裙，飘飘如仙。
    一面浅唱低吟，一面莲步轻灵，翩然起舞。
    火光倒影着，她绝美的侧脸。
    这一刻，王有成才恍然发觉，那个时候，她那深邃的眸子里，竟有着一种凄然之色。
    她，又执着于什么？
    王有成不知道，陈画冬拿到的，到底只是用来跳舞的剑，还是一把杀人剑。
    或许，都有吧？
    他遥遥头，将突然涌出的想法甩了出去。
    柳之平的剑术是绝情的，但是他的人却是温情的，有的时候，温情亦是最深的绝情。
    王有成心中明悟，自身所长的书法绘画乐律，无论哪一样都有境界划分。
    纯熟之技，发于法亦止于法；至高之艺，则发于情而止于无限。
    剑术与书法绘画，也有触类旁通之妙。
    难怪，难怪羽衣道人的书法，会有那种不循法度，颠破常理规则，却偏偏无一处不有让自己动容的雄奇险峻。
    他竟是将法与艺彻底剥离开，并与剑术熔于一炉，自成了包罗天地万象的格局。
    相比于自己以金石之意，灌注于纵横笔画之中，锋芒显露无疑，羽衣道人的境界实在高了太多。
    柳之平洋洋洒洒，义理宏深，更兼有踏足造化的意气风发，并不自珍所得，而是将自身剑学诸般妙处，慨然分享。
    高台下，不只是晚辈弟子，连不少分立左右的宗师，也都忍不住露出欣然之色。
    坐在蒲团上，醉心于剑道者，种种根深蒂固被推翻，原本进境难期，突破无望的困境，也全部被推倒，重立。
    被柳之平寥寥数语解脱桎梏之后，有人甚至欣喜欲狂，手舞足蹈。
    场中不少女弟子，在望向柳之平的时候，眼神里也无不是带出了钦羡之意。
    这位河东先生，虽然年届不惑，但正是这种沉稳、睿智的气度，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味道。
    “不愧是河东先生。”
    连同位男子的杨晋，也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他的内心也由然而生诸般憧憬，只想着，自己何时才能有这般高谈阔论，被众人瞩目的机会？
    一直到柳河东论道结束，高台下的众人依旧意犹未尽。
    时近晌午，会武则在一个时辰之后。
    中间的这两个小时，留给众人休息、吃饭，以及消化上午论道的所得。
    待一众宗师回了太和宫，端坐蒲团的众人忙都将事先备好的纸笔拿了出来。
    钢笔，笔记本。
    随堂笔记的即视感，让王有成有些发愣。
    这，这画面，完全就没有刚刚的那种绝尘忘俗嘛！
    嗯，还有用手机的……而且好像还是新款的爱疯！？
    王有成翻了翻白眼，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佛家所说的方便之门，道家所言的终南捷径——隐世里的衣食住行，好像大多还是与俗世有所交融。
    除开这宽袍大袖的门脸，好像内里都已经被沾染了。
    就算地位尊崇，踏足造化的宗师，也没有御剑而行，千里传音之能。
    所以，有省时省力的汽车和手机，好像不足为奇。
    暗自脑补了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清微，拿着手机给徒弟发微信，抢红包的画面，王有成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活在粗糙烂制的无厘头式武侠片里。
    好清奇的画风！
    王有成摇了摇头，起身走到太和宫前，抬脚跨过了高高的门槛。
    广阔方正的院子里，东南西北四方，有四块高高立起的无字石碑。
    每一块石碑下，皆雕刻有不同形象的图腾。
    王有成随意瞥过，一眼就看出来，这与自己在张量地宫里，看到的那四道门上所刻的瑞兽图形十分相似，不过前者是平面，而后者是立体，所以更显得形象生动。
    东青龙，西白虎。
    南朱雀，北玄武。
    “这是天之四灵阵。”
    杨晋跟在王有成身后，“见多识广”像一个称职的导游。
    “天之四灵，传说是圣教祖庭玉虚宫的守护神兽。”
    王有成有些诧异道：“玉虚宫？”
    心念电转之间，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一道光，不过却没能把握住。
    杨晋听他询问，又喋喋不休地解释起来。
    不过王有成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此处。
    而是眼神迟疑，如果四灵和玉虚宫有关，那么纯阳祖师所留的那句话，就有根可据，有迹可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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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纯阳祖师所说的四灵，指的绝不非是眼前的四灵阵。
    倘若如此，那纯阳宗道传千年，门人弟子过万，这四灵阵就在太和宫中耸立，圣道祖庭岂不人人可见？
    至于虚无缥缈，只现于传说的四灵神兽本身，就更不可能。
    姑且不论这四灵究竟是否真的存在，就算这世上，有人有通天彻地之能，要缚青龙而擒白虎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纯阳祖师所说的，四灵齐，又究竟指的是什么？
    王有成的目光在四块石碑下，那栩栩如生的四灵图腾雕像上，逡巡良久。
    若有所思，却始终想不透其中的关键。
    当此之时，前方一道素衣纤柔，体态妖娆的身影走了出来。
    王有成摇摇头，将思绪摔了出去。
    “灵素仙子！”
    杨晋跟在王有成身后，见她脚步不疾不徐地行了过来，便忙行了礼。
    虽然眼前这女子，面容正当韶华，似二八少女。
    可她的实际年纪已近四十，又名列宗师，是货真价实的前辈。
    王有成忙拱了拱手，想起之前被她不轻不重的教训，不由又是一阵尴尬。
    灵素仙子倒也不拿捏姿态，反倒显得平和可亲。
    对杨晋摆摆手，示意毋须多礼，这才转脸看着王有成，笑道：“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一旁的杨晋闻言，也看向了王有成。
    一直以来王有成对自己的宗门只字不提，杨晋对他的根底也更是充满了好奇，暗地里也多有猜测。
    此时听到灵素仙子的话，杨晋顿时也露出热切之色。
    仙子垂问，前辈这次总该如实回答了吧？
    灵剑阁，还是摘星楼？
    王有成摇摇头，沉默了数息才道：“晚辈无门无派，一介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