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番外依然不悔(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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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事儿。更何况,宝音若嫁东方青玄,依赵樽对东方青玄为人的了解,自家女儿必定不会吃亏,这分明就可一举多得。
    一日的盛典,热闹非凡。
    入夜时,赵樽从宴请群臣的大殿出来,领了几个宫人,揉着额头大步进入了靠近东华门的端敬殿。永禄帝不仅后宫空设,皇子目前也只得赵炔一个。所以诺大的一片皇城里,便是在这样喜庆的日子,殿中也显得有些孤清。
    夜空中,微雪片片。
    端敬殿里幽黑一片,廊下的宫灯忽闪忽闪。
    昏黄的火光中,闪出一个人影,朝他拱手示意。
    “微臣参见陛下。”
    赵樽负手而立,静静看住他身后的殿宇,好久才道:“丙一,他今晚上如何了?”
    丙一微微垂手,“还是不肯吃饭,也不肯睡觉,咳嗽得尤其厉害,微臣找了太医问了诊,熬好了药,但他却不肯吃,人也不挪地儿,就坐在那里,只托微臣要了一副棋,一个人下着。”
    丙一说完,见赵樽默然不语,又嗫嚅着唇。
    “陛下可要见他?看他的表情,是想见您的。”
    “不必了。”赵樽声音很淡,“今日朕大婚,不想见到烦心之人。”
    “是,陛下。”丙一垂首。
    赵樽一拂袖袍,转过身,低沉的嗓音却伴着夜空传来。
    “把那洪氏妇人提到端敬殿,伺候他。”
    丙一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自古成王败寇,赵樽与赵绵泽之间,不论谁输谁赢,结果都不会好过。所以,丙一并不同情赵绵泽。但在建章年间,他曾把赵绵泽当成敌对头,恨不得宰了他,如今赵绵泽沦为了阶下之囚,他却已恨不起来。他其实并不知道赵樽什么心思,也不知他要怎么对待这位“逊帝”,但如今他并没有把赵绵泽押入大牢,更没有刑讯虐待,且好吃好喝的供在端敬殿,兴许会留他一命也未可知。
    九五之尊的心思,实在难测。
    九五之尊的位置,无数人肖想。
    可九五之尊的烦躁,未必人人都能理解。
    赵樽离开端敬殿的步子是沉重的。
    这天下之人,大多于他其实并不相干。
    可端敬殿中软禁的那个人,却是他的血脉至亲。兴许是早已退去了硝烟,也兴许是过去了几个年头,再一次想到赵绵泽,他的脑子里,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温润少年,腼腆的站在他身前,目露崇敬的轻唤一声“十九叔”。
    若无前因,可无恶果。
    人生之事,最是推敲不得。
    “陛下,你来了?”
    帝后寝殿的门口,郑二宝躬着身子腻笑。
    赵樽回过神儿,点点头,迈过门槛,被殿内的一片大红喜色迷了眼睛。从高高的横梁上垂下的大红帷帐换去了那日复一日死气沉沉的明黄色,一排排大红喜烛把寝殿照得明媚生辉,那一张赤金打造的九龙榻上,铺着喜被,喜被上斜倚着一个长发披散的女子。
    她已经睡着了。唇角紧抿着,眉头紧皱着,似乎并未因为大婚之喜而生出欢娱之意。榻头上的一株绿植长长的藤曼垂落在她朱红的绣鞋上,绿红相间,却不显俗气,更衬他的妇人肤白身娇,年岁不增。
    这情态让他想起了那漫长的五年,在冰棺中看她的日子。
    沉静、寂寥、漫长、遥远……
    赵樽出神的望了许久,见她未醒,吃了一口郑二宝端上来的解酒茶,慢吞吞坐到了御案之前,拿过上面用白玉砚台压着的一张纸条。
    字迹有些凌乱,想来是匆匆而就。
    时间应当没有多久,上面的墨汁还没有干透。
    “恭请皇后娘娘千岁顿目,吾乃建章帝座下侍卫洪阿记,今陪帝入京,只为一睹娘娘凤颜,为娘娘贺千秋之寿,然帝被掳入宫,阿记孤身一人,实不得法,惟请娘娘垂怜。沦落至今,阿记已不敢苟求一命,只望娘娘看在当日在魏国公府中,阿记曾多方予以娘娘方便的分上,见帝一面,了他夙愿。
    洪阿记顿首,恭拜。贺皇后娘娘与皇帝陛下琴瑟和鸣,鸳鸯并蒂,身康体健,万事无忧。另,望娘娘赐阿记与帝一同赴死,此生便已无怨。九泉之下,必为娘娘祈福添寿。”
    一个妇人死前所求,是最爱的人最爱的人来见最爱的人一面。
    赵樽专注地看着纸条上字迹,出神。
    “主子,上面都写什么了?娘娘先前也看了许久,与主子一样,看得很是出神呢。”郑二宝白胖的脸上,腻着千年不变的笑。
    他不识得字,事情所知不多,赵樽也没有问他这张纸条洪阿记是怎样传到阿七手里的。当然,这件事也勿庸考虑,洪阿记当年在禁宫中经营多年,身为建章帝近侍却与人为善,结下不少善缘,虽然如今沦落,但那些当年投诚的禁军内侍乃至宫娥里面,有不少人得过她的恩惠。他们大忙帮不上,也不敢帮,但偷偷摸摸递个小纸条,确实不算难事。
    赵樽没有回答郑二宝,放下纸条,借着红烛的光芒,走到龙榻的边上,望着面色不匀的妇人,迟疑许久,才轻唤一声,“阿七。”
    夏初七睁开眼,打个哈欠,一脸的笑。
    “你回来了?吃了多少酒,好大的酒味。”
    她巧笑而言,看他没有动静,又伸脖子看他身后的郑二宝,“还不快去给爷备浴,愣着做甚?”
    郑二宝感觉俩主子气氛不对,赶紧脚底抹油,喏喏地应着退下去了。赵樽顿片刻,低头凑到她的耳边,“阿七把东西放在案上,不就是让爷看的么?”
    “呃……”
    他笑,“你到底怎么个想法,说与爷听听?”
    夏初七两排睫毛狠狠一眨,想到白日里这货的醋劲儿,唇角上扬着瞄他一眼,懒洋洋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寝衣,笑眯眯道:“男主外,女主内,关乎建章帝,自然属于国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插得上嘴?得了,我懒得管,由着爷决定好了。”
    她说罢头也不回,拖着长长的裙裾入了里间沐浴,赵樽知晓这个妇人惯常以退为进,口是心非的,也不多言语,只随她身后入了净房,把左右侍候屏退,亲自立于她浴桶之侧,为她除去衣裳,抱她入桶。
    皇帝亲自伺浴,自是享受的。
    夏初七眼儿半阖着,心里却敲着鼓。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招能不能保住阿记与赵绵泽一命。
    当然,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大好人,有菩萨心肠。但“以德报德”还是必须的,当年阿记确实帮过她不少,也有些交情。
    再且,从她来自后世的角度看,人命大过天,如今的赵绵泽,便是借他九个胆儿也翻不了身,再怎么他也与赵樽是亲叔侄,在时隔五年之后,平心而论,她不想他就此殒命,为赵樽留下一个千古骂名。
    然而,自古以来,君王之道便奉行斩草除根,只要赵绵泽还活着一天,对赵樽而言便是一个祸根,聪明的人都懂得怎么去做,赵十九要怎么对付赵绵泽,她还真没定论。
    但她不能正面求情。
    赵樽这货醋劲大,她求情,只会适得其反。
    故而她虽然不知赵绵泽和阿记如今怎样了,却也不能问,不能管,只能从侧面用阿记对赵绵泽的痴情,用来感动赵樽,希望他看在阿记痴心一片的分上,饶他两个一命。
    “阿七今日可是累着了?”看她懒洋洋靠在浴桶上,一动也不动,只字都未提,赵樽双手揉着她的肩膀,漫不经心地问着,“爷欠你的大婚,总算补上了,爷这心里也痛快。若阿七今日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爷定当满足。”
    夏初七强压着激动,淡淡斜眼,“自然是累的,要求也是有的?”
    赵樽眉梢一扬,俯首睨她,“哦?”
    感受到他眸底冷意,夏初七轻轻抿唇。
    一个人做皇帝做久了,其实很难再听入旁人的谏言。
    这也是自古以来为什么帝王大多刚愎自用的原因。
    赵十九对她或许宠爱,或许依从,但关键的事情上,他是极为固执的。有时候想到他的身份,夏初七常会有一种没谱儿的感觉。略略思虑一瞬,她侧过身子,轻轻抬手,落在他的肩膀上,笑眯了眼。
    “今儿我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人撺掇着走这走那,宫中的烂规矩也恁的那样多,害得我腰痛,脚也酸……陛下若是肯帮我捏捏脚,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赵樽怔了怔,“这便是阿七的请求?”
    夏初七抿嘴一乐,“不然呢?”
    赵樽搂紧她腰,再次附到她耳边。那细语声里,便生出了几分情潮,“为卿卿捏足,朕之幸也。”
    夏初七叽叽发笑。
    可事实证明,在她与赵十九的较量中,她胜出的机会实在太少。就在她以为可以享受到浴足房里的帝王似待遇时,现实再次无情地给了她当头一记。
    夏初七的脚白润干净,脚身娇小,却也敏感。但往常赵樽为她捏脚,她从来没有觉得那么痒,今儿他与往常手法相同,也是一本正经,严肃着脸,一双刚劲修长的手指在她足上游动时,那优雅的动作与他批阅奏疏一般令人观之动容,可她就是痒,非常痒,痒得钻心,痒得笑过不停。
    “不来了,赵十九,太痒了。”
    她想喊停,他却不允。
    “是爷捏的不对?”
    “不,不是你捏得不对,是我怕痒。”
    “阿七以前可不怕痒的?今日哪里痒了?”赵樽微皱眉头,样子不解。夏初七受不住的笑着,去推他的手,可他却不容她推托,一把抓她的手压下,正经道:“累了一日,为你按捏一下,舒筋活络,有益健康,不许乱动。”
    夏初七偏着头,看他的样子不像玩笑。
    “好吧。”
    吸一口气,她忍了。
    有时候人觉得痒只是一种心态,只要熬一熬就过去了。她这般想着,赶紧收敛笑神经,正儿八经把赵樽当成一个足底按摩师,绷住了脸。可不待片刻,她又受不住了,也不晓得是赵樽故意,还是她的心理有问题,笑得弯着身子在榻上挣扎。
    “不捏了……赵十九,我不捏了。哈哈!”
    赵樽无视她的反对,将她脚扯过来,抱在怀里。
    “不许动。”
    凭良心说,他按得很好,不轻也不重,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诡的举动”,可夏初七就觉得今天邪门儿,他就是挠得她受不了的痒,这感觉让她想反对又觉得矫情,无奈之下,只得换个法子,一直腻着嗓子叫唤,故意暖昧的哼哼唧唧,分散他的注意力。
    “啊……爷……捏边点……痒……唔……好……他奶奶的痒……”
    她带了些故意,那声音便更为柔媚。
    换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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