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番外依然不悔(7)若无艰辛,何铸情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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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赵绵泽眸子浅眯,没有回答,阿记又笑道:“少爷可是好奇阿记的胆子为何这般大对不对?……大抵今日我两个都做了阶下囚……有些话,今日不说,也不知有没有来日了。所以,阿记冒犯了少爷。”
    赵绵泽抿住唇,突地咳笑:“难得我落到这般地步,你还肯向我示好。”
    洪阿记微笑看他,看他俊朗的容颜,一如当初在东宫看到窗前执卷苦读的贵气皇孙,“你便是你,不论为帝为囚,都只是你而已。”也许两个人距离太近,也许他握在她腰间的手太紧,她双颊微烫,说话便有些语无伦次,“便是为你去死,我也是甘愿的。”
    赵绵泽许久未答。
    就这般持久了一会,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她身上衣裳,叹一声,莫名其妙地问她:“阿记,你懂得什么是爱?”
    阿记一怔,瞅着他认真的表情,终是摇了头,“属下愚昧。”
    赵绵泽轻笑一声,揽住她的腰,像是怜惜的拂了拂她凌乱的发,“傻丫头,你这般待我,可不是让我去了地府也不得安宁吗?”他的声音似叹似笑,转而又道:“我这一辈子的故事,已注定了结局,谁也改变不了。我的情感,也注定了只能许她一人,我也无法。”
    他苦笑,若是有法,他也不会有今日。
    阿记看着他鬓角冒出头的一根白发,稍稍失神。
    “少爷,我都懂得的,我没有旁的要求,只想伺候你……”
    “阿记——”赵绵泽打断她,目光温柔得仿若要滴出水,“这一生,你非我所爱,我便是想要尽力,也无能为力。如今我两个就要一同赴那黄泉,我答应你……下一世,把欠你的情,都给你。”
    下一世……他许她下一世?
    阿记喜极,虽然明知道他只为安慰她,也不由笑得眼角湿润,“少爷,我……其实不怕死……我看永禄帝这般,也不会让咱们受什么罪……便是死,也能走得安详。少爷,你这一生不得所爱,那下一世,你要早早去候着她,不要再错过了……而阿记,只要远远看着你安好,就足够了。”
    赵绵泽眉头皱起,没有回答。
    或许说,他还来不及回答,门口便传来“吱呀”一声。
    很细微的声音,仍落入他们的耳朵。
    只一瞬,门帘里便钻出张四哈的头来。
    阿记一怔:“张公公?”
    “嘘——”张四哈回头看了看,蹑手蹑脚过来,看着赵绵泽,“噗通”跪下。
    “陛下……”
    赵绵泽看着跪在脚下的太监,眉头蹙着,却未吭声。
    气氛僵持一瞬,还是阿记开了口,“张公公,你为何而来?”
    张四哈像是刚想起正事儿,揉了揉眼睛,紧张道:“先出去再说。陛下,快跟奴才走。”
    洪阿记不明所以,赵绵泽却淡淡的,仍是一动不动。
    张四哈似是很着急,自顾自爬起,小心翼翼看了看殿门,“奴才与几个宫人,当初受陛下恩惠,不敢或忘……建章四年,永禄帝登基……奴才等为了活命,不得不投诚……陛下恕罪。”说到此,他深埋着头,似有羞愧,“今日得知陛下被关押于此,奴才几个合计了一下,不能让步陛下受此侮辱,便是丢掉脑袋,也要帮陛下逃出去……”
    逃出去?阿记吓得唇角抽搐,像听了个笑话。
    “如何逃得出去?别说皇城戒备森严,丙一就在外面。”
    张四哈低低道:“侍卫长今儿没有吃上皇帝的喜酒,生了一肚子气,先头奴才让小顺子为他补上了一盅,他与几个值守的侍卫……这会儿已经睡着了,若不然,奴才如何能进来?至于如何出皇城……陛下跟奴才去了便知。”
    阿记恍然大悟,整个人兴奋起来,猛地握住张四哈的手。
    “张公公,患难见真情,你今日雪中送炭之谊,洪阿记但凡不死,必牢记于心,以图后报。”
    张四哈摆手,急切地催促道:“事不宜迟,陛下赶紧跟奴才去吧,再晚来不及了。”
    如今的新京皇城是在原来晋王府的基础上扩建的,而晋王府最初的构建却是由洪泰帝核准的。所谓狡兔三窟,洪泰帝喜欢的戏码,从应天府到顺天府都没有变化。这新皇宫的构造里,竟然也有通往宫外的密道。
    张四哈没有停留,偷摸着领了二人,便找到密道入口。
    雪夜的皇城,安静得寂寥空茫。
    洪阿记心跳如雷,生怕赵绵泽后悔,不肯再走,几乎是半拉半拽着他在密道里穿梭。
    在自甘下狱之前,她就没有想过还能活着走出去。她不怕死,却怕赵绵泽赴死。如今的局势,只要赵绵泽活着一天,在赵樽的眼里就无异于“眼中钉,肉中刺”,在她看来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如今天降祥云,她的兴奋可想而知。
    “张公公,还有多远?”
    张四哈举着火烛,脚下虚软,回答声也微微发颤。
    “奴才之前没有走过……”
    “嗯,辛苦公公了。”阿记反过来安慰他,握住赵绵泽的手腕越来越紧。
    曙光就在眼前,只要她能把赵绵泽带出去,从此天高海阔,她定不让他再入新京。
    一条狭长、幽深的密道弯弯曲曲。
    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三个人不知走了多久,沉闷低压的空气中,终于有一阵风来。
    有风,便有出口……阿记心里一喜,不由加快了脚步。走了几步,才又想起手上还有赵绵泽,她又歉意地放慢了脚步看向他。可不论她如何,他都丝毫没有表情,似乎很不情愿。她微微一叹,也顾不得别的了,只埋头前行。
    很快,前方的路到了尽头。
    此地看上去像一个地窖,空间不大,黑漆漆的,除了几张破旧木椅,空无一物。
    张四哈松了一口气,指着对面的台阶,“陛下,从台阶上去推开掩盖,便是北平城郊的一个荒废菩萨庙……咱们出了庙子,便能坐马车离开了。”
    “还有马车?”阿记小小喜悦。
    “是。”张四哈解释道:“小顺子家的表哥驾车等在庙门口,他会带你们离开北平。而奴才,只能送你们到门口了……”说到这里,他又抢步过去,从角落的破椅子堆里,刨出一个包袱来,递到阿记面前,“这是奴才等为陛下凑的盘缠……奴才们在宫中也花不着银子,这些年拜陛下所赐,都攒了些家当,银子不多,却足可够陛下三五年生活无忧。”
    赵绵泽淡淡看着他,并不吭声。
    洪阿记赶紧接过来,满是感激:“张公公,你们的恩情,若有来日,定将报答!”
    “不必客气了,咱们快些上去,免得夜长梦多。”张四哈小心摆手。
    洪阿记重重点头,把包袱系在背上,拉着赵绵泽的手,上了台阶,轻轻推开掩盖。
    外面果然是一座菩萨庙,因为密道出口就在菩萨的底基下方。
    终于重见天日,她松了一口气。
    张四哈也从后面爬了上来,走在前面,领着他们往庙外。
    可这时,阿记的手腕却被赵绵泽紧紧拉住。
    阿记不解看他,他却低低一唤:“四哈!”
    张四哈顿步,转过头来,正想腻着笑询问,胸口便传来蚀骨的刺痛。
    他瞪大双眼,一声都没有发出,身子便重重倒在地上。
    赵绵泽狠狠收回捂在张四哈嘴巴上的手,拽住阿记,“闭上嘴,跟我走!”
    这是阿记第一次看见赵绵泽杀人。
    在她的意识里,杀人这种粗活儿,应当是她干的……可这个温润斯文的男子,竟然这么冷静的就杀了人。而且,还是杀的他们的恩人?她弄不清状况,惊恐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张四哈,心脏怦怦直跳,却也没有出声,只跟着赵绵泽钻了出去。
    赵绵泽没有向她解释半句,一反前态地抓紧她,却没有往庙宇正面,而是往屋子的后院而去。洪阿记更加懵懂,不过没他命令,她也不敢违命张口。两个人步调一致,走得极快,没多一会儿,便翻过破庙的围墙,窜入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
    这显然与张四哈要带他们去的方向南辕北辙了。
    前方一片漆黑,后方也一片漆黑……这荒郊野外,没有灯,没有火,只有鹅毛大雪反射的点点银光。赵绵泽的脚步越来越快,洪阿记越发不解,被他拖着,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光景,她终于忍不住发问:“少爷……为了什么?”
    赵绵泽像是也走得累了,把她拽到一颗大树后面,身子靠着树干,喘气问,“你想知道什么?”
    “张公公他……”阿记咬下唇,“为什么要杀他?他帮了咱们。”
    赵绵泽侧目,看着她雪光下白皙干净的面孔。
    良久,他重重一叹,“阿记,你道我们如何出来的?”
    “不是张公公他们……受了陛下恩惠,想要报答?”
    “呵。”赵绵泽冷笑一声,慢慢站直身子,目光远眺着皇城的方向,“你道赵樽为人那么不谨慎?你道丙一那么容易被他们灌醉?你道张四哈真有那么忠于我?你道这新京皇城的密道人人都可得知?”
    阿记怔住,茫然片刻,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
    那种感觉,就像被一只从地狱伸出的手,紧紧扼住了脖子。
    而那只手的主人……正是皇城里的赵樽。
    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她道:“那么,庙外的马车……等着我们的是?”
    “或许是生,或许是死。”赵绵泽淡淡一笑:“也许赵樽不想要我这条贱命,削我羽翼,让我苟且偷生……也许他不想亲自动手,也不方便在宫中对我下手,这才绕个弯,让我死在外面。但无论哪一种,我偏不想由他摆布。”
    天儿太冷,洪阿记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
    只觉得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里,都在钻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赵樽是赵绵泽的亲叔叔,不管为了什么,他夺了赵绵泽的皇位,若是再亲自杀害了他,在宫中那样的地方,难保不落入别人的眼睛,留下千古骂名……他这是要赶尽杀绝,还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啊。
    后背凉涔涔的,她不由低了声,“少爷,那如今我们怎么办?”
    “离开新京。”他淡淡回答。
    “少爷……?”阿记一惊,声音略喜,“你终于想通了?”
    赵绵泽脸上噙了一抹笑,注视着远方的目光,一片冰凉。
    “我总归要活得让他一辈子提心吊胆才好。”
    大婚之夜,红烛高燃。
    帝后寝殿里的两个人,好一番“春江水暖鸭先知”,不亦乐乎。只可怜了二宝公公一个人杵在外间失魂落魄地后悔投胎不慎以致小鸡鸡不翼而飞,搞得他成天守着一个美人儿,能看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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