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皇朝》第一百一十三章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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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特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三天后。
    帝国军已经挡住了联军的反扑，在战斗中损失较为严重的部队都被撤回安全的大后方休整。哈特是在撤退的路上醒来的，他躺在担架上，有两名工兵抬着他，辉夜紧跟在担架旁。哈特刚刚有醒来的征兆，辉夜就注意到了。
    等哈特彻底从昏迷中摆脱出来，睁开眼睛，辉夜朝哈特露出亲切的笑容。
    “皇子殿下，您醒了？”
    哈特本以为他会因为辉夜的笑容欣喜若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反而有些焦躁。
    难道说我已经不喜欢辉夜了？
    在哈特愣神的时候，辉夜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替哈特擦去额上的汗水。如果换做是以前，哈特肯定会不由自主的抓住辉夜的手腕，向她告白。但是现在，哈特的心中只剩下焦躁感，甚至有一种把辉夜推开的冲动。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哈特愣愣的看着辉夜，一言不发。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难道说我在做梦？
    他仔细的观察辉夜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逐渐有了头绪。
    今天的辉夜，仿佛是为哈特量身定做的一样。身为泰容人的她，没有用泰容女女孩常用的发带，将头发束的规规矩矩，而是像伊良女孩那样做了发型，还用了伊良风格的发簪。她的巫女服上有了一些小装饰，这也是伊良女孩才会有的习惯。
    哈特的母亲是伊良人，受到母亲的影响，哈特比较偏爱伊良文化。他的姐妹们为了讨他喜欢，经常按照伊良女性的风格打扮自己。可是辉夜从来不会这样做，就算是做了巫女，她还是保持着泰容女人的风格，在行为举止上没有过任何改变。
    哈特的内心告诉他，他还爱着辉夜，而且比之前更爱。辉夜能为他做出改变，这在常人看来是件好事，但哈特却不这样想。
    哈特很了解辉夜。她很温柔，很聪明，但也很固执，只要是认准的事就不会去改变。哈特坚信，就算辉夜喜欢上他，也不会为了他去改变生活习惯，依然会做她自己。因为这就是辉夜，一个即便是不作出任何改变，魅力也会满溢而出的女孩。
    虽然毫无根据，但是哈特确信辉夜是因为自己受伤的事在自责。辉夜觉得哈特是为了她才加入军队的，现在哈特在战斗中受了重伤，还差点死掉，以辉夜的性格，她肯定会觉得自己亏欠哈特，想做些什么来弥补他。
    所以她才会勉强自己，把自己打扮成伊良女孩的样子，来讨哈特的欢心。如果哈特现在和辉夜告白，不管她的真实想法如何，她都会心甘情愿的嫁给哈特。因为在她看来，只有这样做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
    哈特是皇子，虽然他暂时放弃了皇子的身份，但是大家依旧把他当成皇子。辉夜也不例外，她从第一次见到哈特开始，就是这样看待他的，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过。
    哈特见过辉夜的母亲，就是和言欣夜。他听说过父亲与和言欣夜之间的事，有段时间他还误以为辉夜是他的姐姐，后来他才知道父亲与和言欣夜的女儿病死了，辉夜是和言欣夜领养的孩子。
    笑笑曾经叮嘱哈特说，不要随便对辉夜提要求，因为拜伦斯家对和言家有恩，且对和言欣夜有大恩。以和言家的家风，和言欣夜肯定会设法让辉夜知道这些事，好让她对拜伦斯家怀着一颗感恩之心。这样一来，不论哈特提出多么无礼的要求，辉夜都会接受。
    事实证明，辉夜确实经常为拜伦斯家勉强自己。但唯独在感情方面，辉夜不会随便接受拜伦斯家男人的心意。哈特觉得他能理解辉夜的想法，辉夜了解拜伦斯家的男人，知道他们想要的是她的心，如果她为了报恩就献出自己的身体，反而会让他们感到不愉快。
    过去辉夜是在替母亲和家族报恩，所以才能表现的足够理智。这一次却是她自己亏欠了哈特，愧疚感让她失去了理智，不能像以前那样冷静的思考。她一心想要弥补哈特，忘了哈特想要的是她的心，所以才做出了让哈特感到焦躁的事。
    想到这里，哈特心中的焦躁感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他抬起手来，示意抬担架的工兵停下脚步，然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辉夜急忙上前搀扶，却被哈特推开。他费了不小的力气才从担架上坐起来，在做了一次深呼吸之后，他直接从担架上翻身而下，险些摔了个跟头。
    因为伤势过重，就算接受了异能治疗，哈特也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行。好在哈特的身体足够结实，在从担架上翻下来之后，他只是感觉头晕恶心，胸口发闷，四肢无力，并没有更严重的症状。他用尽全力站起身来，摇晃着身体迈出了步子。
    “我们走——”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他的重心腿就弯了下去，像失去承重墙的房子那样栽倒下去。幸好在担架停下的同时，哈特所在的工兵队伍全都停下了脚步。其实在哈特起身的时候，工兵们就想上前搀扶，他们见辉夜都被哈特推开了，就没敢上前。不过他们一直密切注意着哈特的状态，在哈特失去重心的瞬间，就有三名工兵冲了上去，及时将他扶住。
    “……我没事。”
    哈特坐在地上休息了一小会儿，他见自己的行动影响到了部队的行进，就让工兵们把他拖到一边，好让后面的部队继续前进。这支工兵队伍都跟着哈特留了下来，他们在道路旁的荒田上稍作休整，等哈特恢复了一些体力，工兵部队的中队长就提前回到路上，拦住一队行进中的部队，向他们说明了情况。
    在哈特负伤的当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他所在的军，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战区，以至于该战区上到将军，下到辅助兵，无不奋勇作战，在两天内就扭转了局势。联军在反扑行动失败之后，只能大肆宣传哈特皇子战死的假消息，想要稳定军心。但这个消息在联军传开之后，联军的士气反倒变得更低了。
    人家拜伦斯帝国的皇子能和士兵并肩作战，还因此战死，联军这边的贵族却只知道让士兵冲锋陷阵，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看着，联军士兵肯定会觉得不平衡啊。后来联军士兵得知哈特皇子没有战死，还有人为此感到高兴，然后联军的士气就变得更低了。
    总而言之，现在哈特在帝国军中名气很大，那位工兵部队的中队长一提到哈特的名字，被拦住的部队就主动做出让步。他们不但允许这支工兵部队插队，还派人帮他们扛装备，而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能看哈特一眼。
    哈特在行军时尽量是凭自己的能力走，只有在走不动的时候才会叫人来搀扶，但他还是在用两条腿走路。一路上他没有多看辉夜一眼，甚至让她有了一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到了傍晚，部队在野外扎营。在士兵们埋锅造饭的时候，哈特找到了独自坐在空地上发呆的辉夜。
    “能陪我走走吗？”
    哈特已经连续走了六个小时，脸色很糟糕。辉夜想劝哈特回去休息，但哈特那坚决如铁的目光让她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乖乖的点了一下头。
    她搀扶着哈特向前走，两人都是一言不发。直到他们走出营地的范围，哈特才说了一句，我累了，我们歇一会儿吧。
    两人在空地上停住脚步，辉夜扶着哈特坐下，然后坐在了哈特身边。两人又沉默了近半分钟，然后哈特突然开口说道。
    “最开始，我是为了你才参军的。当时我满脑子都是你，我害怕你再受伤，想要在你身边保护你……呵呵，不过现在看来，就算我在你身边，也不见得能保护的了你。如果没有遭到敌军的偷袭，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原来是个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弱者。”
    辉夜很想安慰哈特，说他已经保护了自己。可是她注意到了哈特的措辞，“最开始”——也就是说，哈特后面还有话要说。
    “在我去报名参军的那天，全拜伦斯城的百姓都放下手头的工作，把征兵处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在我面前高呼‘万岁’，然后劝我回青石宫去。很多人当场就填了征兵表格，告诉我他们会替我为帝国效力，希望我不要参军。我当时真的很感动，甚至把你都给忘了，一心只想为这些拥护我，爱戴我的人出一份力。”
    “当时我觉得我已经很了解他们的心意了，但是现在看来，我还差得远呢。战场是个吞噬生命的无底洞，人上一秒钟还活着，下一秒钟就死了。如果不是亲自上过战场，亲自参加了战斗，我永远不会知道战场到底有多残酷。我的子民，我的百姓，为了我，愿意去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我现在的感受，我只知道我应该坚强起来，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哈特将视线转向辉夜，拉起她的手，认真的说道。
    “辉夜，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但是抱歉，现在我要为我的人民而战。如果我能在战争中活下来，我会再来向你表白。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和你分开。因为只要有你在，我的视线就无法离开你，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你，这样的我是无法为人民而战的。呵呵……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没出息的男人。所以辉夜，我们就此别过吧！你回你的部队，我回我的部队，在战争结束之前，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哈特没有给辉夜说话的机会，直接站起身来，以他最快的速度朝营地的方向迈动步子。还没走几步，他就已经气喘吁吁，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因为只要停下来，他就再也迈不动步子了。
    在另一边，辉夜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感觉脸颊燥热，呼吸困难，这是她第一次在异性面前出现这种感觉。她知道自己是被哈特的话打动，但也只是理性上知道而已。第一次对男性动心的她，根本不知道爱情已经悄然到来。
    “我……”
    我要做什么？
    辉夜不清楚。只是一个失神的功夫，她的身体已经站了起来，还朝着哈特的背影发出了声音。哈特没有停住脚步，慌张感从她的心底蔓延出来。她的舌头在口腔中无规则的乱动，声带像是被绳子勒住似的无法发出声音。
    哈特的背影越走越远，辉夜抓住胸口的布料，呼吸急促。她想要喊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喊些什么才好。直到哈特一个身形不稳，跪倒在地，她才发出了变调的喊声。
    “我就是你的人民！”
    天呐，我在说些什么——辉夜很想挖个洞钻进去，她用双手掩住面颊，不敢看向哈特所在的方向。但是她忍不住想看哈特，于是她悄悄的张开指缝，窥视哈特的情况，却发现哈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