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无极》第二百六十九章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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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书生张了张嘴,最终却是没有说出什么,而是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叹息,最难消受美人恩,书生只是觉得,亏欠了眼前的少妇。
    “就是苦了你了。”
    拉住少妇的柔夷,书生一阵磨砂,望着不沾阳春水的十指纤纤玉指,如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书生又是一阵哽咽愧疚。
    “相公是心怀大志的人,岂可困于儿女情长,有一日,相公必能金榜题名,这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少妇这次没有挣脱,而是缓缓的将双手,覆盖在了书生的手上,脸上绽放出了绝美的笑颜,虽然是一身荆布拙衫,更是因为营养不良面色有些枯黄饥瘦,但却难掩少妇的绝美容颜,想必年轻之时,定是迷倒万千所在。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过去了,还是当年的茅草屋中,此时的少妇眼角已经爬上了皱纹,脸色更是憔悴,眼窝有些深陷,特别是那双纤纤玉手,已经成为了皮包骨的存在。
    为了能够让书生埋头苦读,心无旁骛,整个家庭的重担,全都落在了少妇身上,从一个世家大小姐,掌上明珠,成为了一个斤斤计较的乡村少妇。
    两人没有收入,书生一心寄托在了科举身上,就算想出去工作补贴家用,也被少妇以借口回绝,认为熟读圣贤书之人,岂可做出有辱斯文之事。
    这个时代的观念,读书人便是高人一等,甚至是寒门士子,宁可腹中饥饿,亦不愿做出与金钱挂钩的勾当,铜臭味只会玷污书生才气。
    观念根深蒂固,一切的重担,就被少妇柔弱的双肩扛起,一家两口,全靠少妇手中的针线度日。
    或许,书生的傲气,不过是昧着良心的自欺欺人罢了。
    少妇一脸温柔的为书生整理了衣衫,今天是科举开考之日,也是鲤鱼跃龙门之日,只不过僧多粥少,能不能高中,一切尤未可知。
    “相公,不必有太多的牵挂,妾身在家等待相公凯旋而归。”
    少妇一边温柔的为书生整理着领子,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一丝不苟的理了理褶皱。
    “娘子放心,这些年苦了你了,今年,必定高中,不再让你遭受旁人白眼。”
    书生脸上带着一丝神采飞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并没有磨灭书生心中的火苗,这个时代,读书,也是唯一的出路。
    从少妇手中接过了一个竹篮,里面是崭新的笔墨纸砚,是少妇花了无数个日夜,一针一线的缝补,所换来的,为的,便是让书生榜上提名。
    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袍,只不过和去年相比,却是又多了几个补丁,书生对少妇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便是踏出了家门。
    一路上,村中的樵夫和猎户,看到走出家门的书生,都对他露出了鼓励的笑容,只有那位彪悍的村妇,对书生斜睨着眼睛,撇了撇嘴,不甚感冒。
    书生的成就与否,与她并无关联,村妇的心思极为朴实,只是心疼少妇罢了。
    再次踏入了城中,里面熙熙攘攘,摩肩擦踵,今日是科举开考之日,定是少不了诸多士子前来。
    有的衣着光鲜,骑乘宝马香车,身边坐拥仆人,似是不像来赶考,倒像是来春游一般。
    有的风尘仆仆,如同书生一般,独自前行,手上挎着竹篮,脸上忧喜半参,似是为即将到来的开考,感到有些忐忑。
    书生行走在城中,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紧张忐忑,今年,已经是第七年了,连续落榜了六年,对于他而言,心中承受的压力,也是不小,更何况家中还有娇妻,等待着自己的凯旋。
    来到了城中贡院的门口,已经有士兵排成一排,一股严肃庄正的气息铺面而来,一群士子正围在门口翘首以盼,等待着贡院的大门打开。
    人群中有些士子,瞧见了书生到来,脸上露出了虐笑之色,似是认出了书生,一个个不是眼高于顶,就是面露不屑。
    “哟哟哟,瞧瞧,是谁来了。”
    “咦,这位不是姑爷吗,怎么穿得如此寒酸。”
    “人家大姑爷心志可是不小啊,连续落榜了六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单独这份精神,就令我等望尘莫及啊!”
    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哄笑之声,起哄的不是别人,正是少妇族中的兄弟,老丈人虽然只有一位掌上明珠,但是族中兄弟却是不少。
    一开始便是不看好书生和少妇,随着时间的迁移,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书生一无用处,还苦了少妇。
    书生暗中撰紧了拳头,心头一股火气涌起,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心中无奈叹了口气,撰紧的拳头也是一松。
    “或许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若再如此下去,生活的希望何在?”
    书生心中不由想到,第一年的失败,自己认为是失误,第二年的失败,自己认为是不逢时,第三年的失败,认为是命运的玩笑,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
    如今的第七年呢?
    随着贡院当中的学政踏步而出,宣读科举事项,人群中的哄笑刹那间也是静了下来,学政可是有生杀大权,若是认为你闹事,革了你的名额,也没地方找理去。
    人群井然有序,在贡院门外士兵的搜身之下,一个个鱼贯而入,科举开考,也是正是开始了。
    说是科举,其实说到底,此次也不过是乡试罢了,高中则成为举人,见官可不拜,朝廷还有俸禄,可谓出人头地。
    书生也是有秀才身份在身之人,当年可是城中最年轻的秀才,风光无限,成为坐上之宾,可谓是前途无量,更是诸多闺中女子的理想对象。
    毕竟以他弱冠之龄,考中秀才,潜力无限,将来高中,不在话下,这也是员外为何会将少妇下嫁与他的原因。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书生并未如同众人想象般飞黄腾达,而是屡次落榜,当年的学子,大多数后来居上,有的更是成为了举人,相比之下,书生自然成为了笑柄。
    贡院的斜对面,有一处阁楼,阁楼上有一位女子,翘首以盼,望着鱼贯而入的众人,目光落在了书生身上。
    女子年龄瞧起来,已经过了双十年华,头发却是并未盘起,显然是待嫁之身,在这个二八年华便是下嫁的年代,可谓是不多见。
    女子容颜绝美,肤若凝脂,略施粉黛的面容,温婉如水,一股恬静的气质扑面而来,令人心中不由宁静。
    翘首立在了阁楼之上,身形婀娜多姿,一身宫装掩盖下的身材玲珑浮凸,此时双手揪着一块手帕,望着贡院门口的书生,显然心境并未如同表面上那般恬静。
    “小姐,为何你还对这人念念不忘。”
    女子身旁一位丫鬟,瞧见自家小姐那一副关怀的神色,不由撇了撇嘴,对贡院门口的书生,有着一股恨意。
    要知道,当年书生和自家小姐,也是情投意合,只不过后来书生却是娶了少妇,小姐便待字闺中,一直未嫁,只因为心中牵挂书生。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以女子的年龄,早已经嫁人生子,只因为心系书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流言蜚语,心中承受的压力,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了女子柔弱的双肩之上。
    对于身旁丫鬟的念叨,女子依旧是一副温婉如水的模样,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一般,只是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细瞧之下,女子的容貌,竟然和温婉淑极为相似。
    待到书生进入了贡院,女子紧揪着的一颗心,也是松了下来,心中却是不禁有些苦楚,如今连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毕竟书生早已成家,只是始终难以忘怀。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更似指尖的流沙,悄无声息,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便是过去了,又到了放榜的日子。
    城外的乡村中,夜里一片静悄悄,只能听到不时呱呱的几声蛙叫,还有吱吱的蝉鸣,天还未亮,雄鸡还未鸣,书生便已经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从床上惊坐而起。
    身上冒出了一身冷汗,书生梦见自己成为了一位怪人,竟然会妖术,能够释放出五光十色的攻击,还有各种云里来雾里去的妖人,更有面相凶恶,能够口吐霞光的巨兽,实在骇人。
    自己的身边,还跟随着一只落了毛的野鸡,一副很拽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欠揍,比起村口王婆家里的公鸡,样貌还要丑陋。
    欣慰的是,在梦中,自己的妻子一直伴随自己左右,化身成为了一位使剑的女侠,明眸皓齿,古灵精怪,甚是俏皮。
    只不过,令得书生黯然失色的是,梦境当中,自己的妻子也是大有来头,是什么剑锋的掌上明珠,自己不过是一孤儿,同样出身寒门。
    庆幸自己天资聪颖,年少之时便是扬名立万,风光无限,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号称妖孽,就像是当时的自己,以弱冠之龄,成就秀才功名一般,一时风光无两
    但是结局却令得书生辛酸苦楚,最终的自己,却是被同龄超越,因为自傲,因为资源,最后泯为众人,苦了跟随自己的妻子。
    还有一位名为温婉淑的女子,和昔日的少女极为相似,一开始两情相悦,后来却是辜负了她,不由唤起了书生的记忆,陷入了沉默。
    和如今的境遇极为相似,只不过是身份不同罢了!
    “相公,怎么了。”
    睡梦中,被书生惊醒,少妇也是睁着朦胧的睡眼问道,随即瞧到书生身上冒出的冷汗,又是一阵心疼,却是以为明日是放榜之日,书生定是从噩梦中惊醒。
    “没事没事…”
    书生嘴里宽慰说道,心中却是一阵苦涩,梦里梦外,自己都是一个失败的角色,年少扬名,力压诸人,却被后来居上,更是高攀上了明珠,最终却令明珠蒙尘。
    现实的遭遇,心中的一道坎,到了梦中,依旧不散。
    当雄鸡鸣啼之时,书生恍然的望向了窗外,此刻天已经破晓,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少妇也是匆忙起身为书生准备洗漱。
    村中距离城内较远,若要一早守候放榜,定然是要一早赶去。
    望着天还未亮,便是忙里忙外的少妇,书生心中升起了一丝愧疚,撰紧了拳头,此次放榜若是还未高中,还有何等面目,面对娇妻。
    黎明的村庄带着一丝静谧,书生已经急匆匆踏上了行程,往城中赶去,路上不时能遇到三三两两的行人,却是和他一般的寒门士子。
    再次踏上了熙熙攘攘的城门,书生已经是驾轻就熟,朝着贡院而去,放榜正是在贡院外张贴。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翘首以盼,只见不远处走来几位差人,手上拿着红榜,也是一脸的喜气。
    “高兄,恭喜了啊,此次定能高中。”
    “陈兄说的哪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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