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生以南,慕少步步惊婚》第372章:这辈子我能说的也只剩,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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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F大到陆家公馆的路上,嘉渔想了很多。
    过去的记忆虽然不至于明朗,像是无数个人物一点一点浮出水面,链接在一起沉沦在她的脑海里。
    对于从F大前往陆家公馆的路程,嘉渔很熟悉无碍于姜家别苑也在附近。
    路遇花店的时候,她买了一束白玫瑰配纯白色的波斯菊。
    花店老板问她,“小姐会不会太过素雅?不要搭配一点别的吗?”
    嘉渔摇摇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睡了太久,来不及做很多事情,很多事情就接二连三地发生,完全不可控。
    陆家公馆。
    将车停在外面。
    嘉渔下车,想了想还是将那捧花留在了车内。
    陆家的管家见到她就问,“姜小姐过来了。”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她了,只是昏迷了几日,再醒来一切恍若隔世。
    她并非姜家养女,却享受了本该属于嘉禾的陆家的优待。
    命运混乱,造化弄人。
    嘉渔自前庭院进入陆家看到正在给花浇水的姚华,仿佛只在是一瞬间就苍老了很多。
    看到她进来,陆母无疑是惊诧的。
    “汕汕。”
    关于她和嘉禾的事情知道的人还是很少,姚华这么叫她嘉渔下意识地应了。
    “嗳。”
    “你妈妈说你最近住院,陆家事情多得很我都来不及去医院看看你。”
    嘉渔说,“我有什么好看的,都已经好了,还麻烦您担心。”
    “汕汕啊,十一不在了,你伯父又时常出差家里只有我和陆芜,你要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太才行。”
    嘉渔看姚华向她伸出的手,急忙伸手去握住。
    嘉渔曾经在陆家见过姚华年轻时候的照片,很美,完全不输给柳湘萍年轻的时候。
    而时过境迁,现在握着她的这双手已经爬满了皱纹。
    姚华是慈母,即便是世家的夫人很多时候都是亲力亲为。
    缝衣服钉扣子,准备餐点。
    嘉渔刚回国的时候,每日来陆家看着姚华忙前忙后就会很羡慕陆时逸。
    陪着姚华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坦言她说,“我是来看十一的。”
    “后山墓园距离这里不远,阿芜。”姚华叫了陆芜下楼,她一边带着她们向外走,一边对自己女儿说道,“你带汕汕到后山去。前几天下了雪,有积雪还没有融化,你们两个人走山路要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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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芜看见嘉渔后,神色有些恍惚,不似以往热络只那么看着她,让嘉渔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一路上,两人皆没有说话。
    是陆芜先开口的,她问嘉渔,“你结婚了?”
    嘉渔没有隐瞒,很坦然地给出她答案,“是。”
    “分明你和我哥才是——”
    嘉渔制止了陆芜无限制的想象,她说,“其实很多年前你哥哥的未婚妻不是我,而是我的孪生妹妹。我知道这个答案看似荒诞,但是事实如此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
    “那你把陆时逸当什么?”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陆芜冷眼睨着她,寒风灌进她的脖颈里让她的脸色苍白到极致。
    她说,“姜时汕,陆时逸把你当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冷风灌入喉咙里,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阿芜,你哥哥只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陆芜摇头,“不,不对,我只知道他是和你一起回国的,而他喜欢的人也只有和他一起回国的你。”
    “所以呢?”
    嘉渔的语气很清明,但是绝对不强势,她看得出陆芜神情的崩溃。
    语调放缓,近似安慰,“我只是把他当做我最重要的朋友,曾经在法国是,回国也是。”
    “那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嘉渔叹了口气说,“这个是你们强加给我的,你哥哥应该又给你说过,我生了一场大病什么都不再记得,他们都把我当我妹妹嘉禾,然后认定我是你哥哥的未婚妻,实际上并非如此。”
    嘉渔和陆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前往墓园山路的草丛里。
    她的语气是冷静的,眼神却是颓唐而彷徨的。
    双生姐妹身份互换,实在太过荒谬没有逻辑。
    而她作为事件的主人公,存留的情绪只有无奈。
    对谁,她都要说抱歉。
    记忆这个东西的丧失,让她不觉间就伤害了很多人。
    陆芜伸手一边捶打她的肩膀一边掉眼泪说,“你知不知道陆时逸有多喜欢你?姜时汕你的身份变来变去,你们两姐妹怎么能这么坏。”
    她哭得那么凶,仿佛陈嘉渔是千古罪人。
    不,嘉渔觉得陆芜是对的。
    十一何其无辜如果不是因为她,也许他能找个很好的女孩子,拥有很好的婚姻和爱情。
    “姜时汕,他在法国救了你,你怎么能这样?”
    陆芜捶打在嘉渔身上,嘉渔感觉得到她没有用力。
    而后,伸手将这个女孩子搂在怀里,嘉渔说,“你说的都对,其实祸事都有我起,他要是不见我,不救我要比现在幸福的多。”
    陆芜哭眼泪汹涌,嘉渔不哭不掉泪。
    因为此时她觉得陆芜是对的,她连为他掉眼泪的资格怕是都没有。
    陆芜说,“姜时汕你们两姐妹,实在太坏了。太坏了。”哭到最后,她靠在嘉渔的怀里眼泪被风干了,生疼。
    哭过了,嘉渔帮她擦眼泪她说,“阿芜,很对时候很多事情我们都不能控制,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突然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生命一片混乱混沌。
    我在最绝望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我连我自己是谁我都不知道。
    后来,我找到自己的身份,又被告知是虚假的。
    于是,我重新找自己,找了那么久那么久。在此期间,十一对我来说,就像是在绝望最后的温暖。你说的没错,不能珍惜他是我自己的问题。可是阿芜,爱一个人的心绪真的太少,我将我全部的心绪都给了我丈夫,别人纵使待我再好,我只能感激却是容不下了。
    你怨我薄情寡义也好,怨我不知珍惜也好,我不反驳只因为你说得都对。
    而我自始至终,最愧疚于的人不过是十一。
    他了解我,他至始至终就知道我这个薄情的人心里是没有他的位置的。所以他不求,阿芜以后你别再说这样的话,也别在他的墓地里说他喜欢我,我怕亵渎了他。”
    陆芜红着眼眶看陈嘉渔,只觉得这个纤瘦的女孩子在腊冬的寒风中竟然是满身伤痕满身薄凉。
    她不知道她经历过怎样的人生磨难,才能说出近似暮年老人才能说出的话。
    那双淡漠的眼瞳究竟看了多少纷争?
    “别哭,他是不愿见你为他哭的。”
    陆芜不再哭,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嘉渔一边帮她擦她一边掉。
    很多时候,陆芜觉得陈嘉渔分明就不是她的同龄人,相比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老练老道的太多。
    有时候,让人望而生畏的凌然。
    因为陆时逸下葬不久,墓地是新坟,积雪化了地面很湿。
    原本本该是陆芜带路,可世家女孩子走起这样的路多少显得娇气走得很慢。
    倒是嘉渔走在前面,牵引着陆芜让她方便走一些。
    墓园。
    地势偏高的寒冷市郊,嘉渔将手里白色的玫瑰和波斯菊放在墓碑前,她说,“我来了,你还好吗?”
    陆芜听到嘉渔和长兄的对话即刻转过头去,眼泪忍不住向下掉。
    人过世刚不久,她悲伤的情绪还在。
    她说,“阿汕,你和他说说话,我到外面的路上去等你,我现在还是没办法面对这样的他的。”
    寒风凛冽中,嘉渔对他浅笑,眼眶却是疼得厉害。
    “法国的药研工作室,你帮我经营许久我还等它出业绩呢?你怎么能提前休息?”嘉渔说,“我知道你是最仁善的医生,认为医生就该救死扶伤,可我却总擅用药剂讨伐。前两日,我刚出院前去见过秦苒了,她说他伤你并非有意,你说我该信吗?十一,你总说医生就该是救人的,我怕是没你那么擅宽容。
    秦苒即便死了,因她而起的我的恨又岂能长眠安息?
    说完别人再说说我自己,你待我恩重如山,我感激却在记忆全然倾覆而来的时候,更确定那只是感激。在我丧失所谓的记忆的时候,你和他,都想进办法让我靠近你们近一点在一点,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但是我终究会选择他,并非机缘巧合而是命中注定如此。我不虚假,更不撒谎骗人,所以我爱他,对你,这辈子我能说的也只剩,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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