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凶猛》正文第六十四章韬光养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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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本将岂是那言而无信之人?但凡张宣抚有命,本将定会依约亲率本部兵马收复延州府。”
    曲端见曾宽提起先前赌约之事不禁臊了个大红脸,说罢急忙拂袖而去。
    “最好如此,唯愿曲将军莫再临阵怯战。”
    曾宽又向着曲端的背影喊了一句这才善罢甘休。
    ……
    凤翔城驿馆。
    曾宽、龚世镜和韩世忠三人再次围坐于火红的炭炉旁边,此时铜锅里的沸汤刚刚开始翻滚,羊肉火候恰是正好。
    “韩大哥,你放着城防司宽敞的衙门官署不去,为何偏偏要在这个破小的驿馆陪我和老龚?”
    曾宽伸筷夹了片羊肉放入嘴里细细品尝,随后余味悠长地问道。
    “这不是依龚坐馆之言,搓顿羊肉暖锅以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嘛。”
    韩世忠大口地吃完羊肉又仰头喝了一碗烈酒,这才吧唧着嘴说道。
    “是么?既然是报恩,为何不见韩守营给老朽和曾顾问二人敬酒,自个儿倒喝得痛快。”
    龚世镜故意阴阳怪气地问道。
    “老龚,韩大哥今日没能够如愿进入西军,心情欠佳,还是少揶揄他几句吧。”
    曾宽自是知晓韩世忠的所思所想,于是出言帮他解围道。
    “知我者曾天师也。来,韩某敬你一碗!”
    韩世忠说罢,又提起酒坛给曾宽和自己都倒上了满满一碗。
    “韩大哥客气。这张宣抚历来擅权且多疑,你我几人才初到凤翔,虽立有大功,但他怎会这般痛快地便让你进入西军领兵上阵?凡事欲速则不达。”
    曾宽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之后又说道,“依我来看,韩大哥不必执拗,且先去城防司上任,顺便将养身体,等伤势痊愈之后再图其它。”
    “话虽如此,但此番与撒离曷战罢,这城防司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遇战事。韩某如今一日不手刃几个北戎强盗,便觉得浑身不痛快!”
    韩世忠说罢握掌成拳,在桌上重重一击,震得杯盘颤动。
    “不必急于一时,这天地之大,岂会没有韩大哥这般英雄人物的用武之地?”
    曾宽赶紧扶了扶自己面前的酒碗,好言相劝道。
    “曾天师只会拣好听的说,只是不知韩某早已心急如焚了。”
    韩世忠的脾气上来,当真如倔驴一般。
    “老朽看你不是心急杀敌,倒似是心急回陈仓吧?嘿嘿。”
    龚世镜意有所指地问道。
    “大丈夫生于世间,当以国家兴亡为己任,岂能总是痴缠于儿女情长?龚坐馆休再取笑。”
    韩世忠嘴上虽极力否认,脸上的表情却已稍显不自然。
    “老朽又没说陈仓何人,韩守营却已自乱了阵脚,这便叫欲盖弥彰。哈哈,喝酒。”
    龚世镜看奸计得逞,不禁开怀大笑道。
    “男女之事,乃人之常情,韩大哥不必避讳。不过请放宽心,那红玉姑娘早晚会倾心与你。”
    曾宽也微微笑了笑,没想到这位猛虎竟还是一位情种。
    韩世忠见二人如此,便也没有再出言否认,只是又尴尬地端起酒来干了一大碗。
    “我等虽打赌胜了曲端,但料他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出兵抗戎。因为以当前的形势来看,秦州并不乐观。北戎只是折损了撒离曷这一支,其余兵锋正盛,直面完颜娄室,想那永兴帅吴玠都不一定能守得住咸阳。”
    曾宽借机岔开话题,把大家的心思又重新拉回到现实的窘境之中。
    “曾天师的意思是?”
    韩世忠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韩大哥在昨日之战中已向张宣抚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和勇气,这沙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一旦张浚无人可用,那他怎么还会放任你这只猛虎在后方吃草?”
    曾宽说到此处,微微扭头看了看正陷入沉思的韩世忠。
    “天师是说,用不多久韩某便可以上阵杀敌了?”
    韩世忠此时双眼圆睁,已恨不得从瞳孔之中放出光来。
    “许是。不过在此之前,韩大哥切勿再去面见张宣抚说那些不合时宜之事,只管在城防司内韬光养晦、厉兵秣马即可。”
    曾宽说这些并非全是想安慰韩世忠,而是他此刻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撒离曷在凤翔折损五千兵马对此时的北戎来讲虽然远称不上伤筋动骨,但却具有非常强烈的警示意义。
    北戎自犯中原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降,何曾吃过如此败仗?此番折损兵马倒在其次,但就连跟随太祖完颜阿骨打征战南北的上将军完颜撒离曷都被生擒,这简直可以说是不可思议。
    按理来说,此时北戎应该停止进犯、收缩战线,并积极派史与张浚商讨归还所占城池用以交换完颜撒离曷等事宜。
    可如果此时张浚不按套路出牌,偏要将此战果上奏给赵九弟以彰其功劳,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为以赵九弟畏战的性格,必然会巴不得将撒离曷无偿送归北戎以换取好感,从而能在江南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但问题是如此一来,北戎之蛮夷非但不会感念大景君臣的胸怀气度,反会视此举为挑衅轻蔑,从而必会招至其更猛烈地进攻,所以曾宽才会做出之前那番“秦州并不乐观”的论断。
    “好,那便借天师吉言。来,韩某再敬二位一碗,喝完便去城防司上任!”
    韩世忠并不知此时曾宽心中所想,只是闻言心情畅快了许多。
    ……
    朔州,云中郡。
    那间不知名的深墙大院之内。
    玉爪化作人形垂手立于大殿之上,那名书生正手握书卷来回踱步,仿佛若有所思。
    “你是说此番生擒完颜撒离曷之人竟是岐山鬼市中的那个二品猛将?”
    “正是此人。而且,上将军撒离曷豢养的两只猎犬,黑风和追影也已被那个龙虎山的三钱天师所诛。”
    “又是那个三钱天师!不过,他们又为何从陈仓去往了凤翔,竟然还与那张浚交好?莫非是看透了我军此番的出兵意图,专程前往助战的?”
    “许是,否则便无法解释为何上将军提前安排的偷城之人居然也被他们识破。”
    “看来之前本尊是小看那个三钱天师了,只是本尊始终参悟不透龙虎山此时插手秦州究竟是何用意?难道是那南朝气数未尽?”
    “属下不得而知。”
    “你此去还有何其它发现?”
    “据报,张浚为表功已将生擒上将军撒离曷之役上报于朝廷,南朝皇帝为求和已下旨将撒离曷送归,应该不日便可返戎。”
    “哦?如此一来倒是帮本尊的大忙了。求和?!呵呵……”
    “不知灵主?”
    “无须多问。你不是说那个二品猛将为救唤作梁红玉的姑娘连神臂弓都舍得拿来交换么?去,把她带到本尊这里来。”
    “遵命。”
    “玉爪,这次不要再失手,否则那只被废的狻猊便是你的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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