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我被迫嫁入豪门》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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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来得及了。这个毒，是没有解药的。”
    面前，段如雪冷冷地看着陈浩海，语调中含着玫瑰的毒刺。
    “如雪，我知道这些年来我对不起你”陈浩海气若浮丝地对段如雪说，“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我一直很后悔自己伤害过你，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要对你补偿。”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了。
    “我喂你吃药，是希望你可以忘记悲伤，安然度日。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甚至，我将奕飞留在了你的身边，让你可以好好地抚养他长大，就是希望有他的陪伴，你可以更开心”
    然而段如雪咬了牙，怒斥他——
    “然后你就将亦真带走，虐待他，让他一直活在恐惧和痛苦之中，只为了满足你自己复仇的丑恶之心？亦真回来了，公公他发现了你的身份，你就活活地将他气死，好一手遮天，从此统领陈氏集团？你这样，就是所谓的对我的补偿？别开玩笑了！”
    正在开锁的亦真听到这话，动作稍停了停。他缓缓地回头看了这边一眼，便愈发快速地解起那个古典的谜语锁来。
    陈浩海的脸上，活动的表情越来越少了。
    他含着最后的一口气，努力地开口对段如雪说：“如雪，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心，你该是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欢”
    啪！
    一直温文守礼的段如雪，此时竟然气得连仪态都不顾了，抬起腿一脚就朝陈浩海踹了过去——
    “我被你害了二十四年，我的家人们也被你害的害，骗的骗;重生有喜！我容不下你这种人，更容不下你这种狭隘的所谓感情！你给我下地狱去吧！”
    “你——”
    陈浩海眼中透出一股深刻的失望，话还未说出口，突然眼角一翻，一口气背了过去，就再也不动了。
    “爸、爸爸？”吹雪吓了一跳，花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扶着陈浩海的肩膀，一再地重复道，“爸爸爸爸！”
    亦真和奕飞都下意识地离了座位，来到跟前。
    “妈妈，你！”奕飞担心地望着段如雪，“赶快，赶快去看医生！”
    段如雪伸了手，抚向自己的嘴角，低头一看，只见一片猩红。
    “对了，为了骗这个家伙喝下那杯酒，我自己也喝了。”
    她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完这句话，便抬头对奕飞说：“不碍事的，奕飞，我已经活得够长久的了，你爸爸走了之后，若不是因为怀着你们，我可能早就走了。”
    “妈妈，这话怎么说？！”奕飞上前拉着段如雪就要往门口的方向赶，“现在马上就去把毒给解了！好容易你明白过来了，还没能跟你好好地说说话呢，怎么能”
    “奕飞，没用的，我已经救不了了”段如雪静静地制止了自己的儿子，“其实，能够这样见到你们坐在一起吃饭，能够亲手惩治这个男人，我一生已经无憾了。”
    “爸爸爸爸！”吹雪已经在一旁摇晃着陈浩海的尸体，哭得地动山摇了。
    段如雪一个摇晃，倒在了奕飞的怀中，然而她的视线，却锁在了吹雪的身上，眼中滚滚地落下泪来。
    “奕飞都说快死的人看的通透，我总觉得我一定没看错的，可是她为什么会是陈浩海的女儿呢？”
    “妈妈？”奕飞心乱如麻，“你在说什么啊？”
    “她明明戴着我们家的铭牌，应该是我们家的媳妇才对的，那铭牌，我不是叫你交给自己喜欢的女孩，领回家来的吗？为什么竟然会到了陈浩海女儿的脖子上？”
    “我”奕飞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这里面事情很复杂，一时也解释不清楚。等您的毒解了，身体好了，我再慢慢地给你讲。”
    “我不觉得她是陈浩海的女儿”段如雪逐渐地气喘起来，泪如雨下，“她长得一点都不像那个女人一定有什么搞错了奕飞她是好女孩，你不要错过”
    “妈妈”奕飞看着段如雪面上血色渐渐退去，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用力地抱紧了自己的母亲，“别再说话了，也不要去管吹雪是谁的女儿了”
    段如雪怔怔地看着已经断了气的陈浩海，一阵，突然惨淡地笑了起来。
    “可笑啊”她的语调中载满了莫可奈何，“我已经不记得我当年爱过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了反而，这个人每年来看我的事，却都记得那么清楚真是，报应啊”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地失了气力，倒在奕飞的怀中，不再动了;剑三遍地是狗血。
    “妈妈？”
    奕飞吓了一跳，手指迟疑地放到段如雪的颈脖边上——那里沉默得叫人心慌，完全没有应有的波动和震荡。
    他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面上血色尽褪，心中一根紧绷着的弦突然地断了！
    “妈妈，妈妈！”
    奕飞抱着段如雪的身体，简直肝肠寸断，不断地重复喊着。
    吹雪在另外一边，早就哭成了泪人儿，然而听到奕飞的喊声，她怔了怔，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视线往这边聚了过来。
    这个时候，亦真刚刚将门勺打开，便听到奕飞的叫声，吓一跳地回过头来。
    段如雪躺在奕飞的臂弯里，那张苍白的脸上，已然没了气息游动的感觉。
    亦真站在慢慢敞开中的大门前，往前才走了两步，就再也走不动，怔在了那里。
    庆生宴变成最后的晚餐，这实在是始料未及的。这些年来，他查了很多资料，从猜想到基本证实陈浩海的身份，直到今晚坐在这里，准备兴师问罪，没想到居然变成了段如雪的个人秀，他只有在旁边看着的份。
    他的视线，从奕飞的身上，又落到吹雪的身上。
    虽说他们三个相遇只是偶遇，但是也因为这样，陈浩海找回吹雪和花缘巧，花缘巧也许就是被这活活逼得早死。如今，段如雪跟陈浩海又双双因毒而死，不能不说这真的是一场劫。
    很多事情虽然水落石出，但人一旦死去，就已经失去意义。正如他曾经想过要质问陈浩海为何要对他不公平之类的话，此时再问，也不会得到答案了。
    不过，这一次来，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至少，他知道自己被抱走的时候，生下自己的女人，是悲痛欲绝的。当他在遥远的秘鲁，被那一对无良夫妇虐待的时候，这里，是有一个女人，在为自己担心，挂念过的
    不知为何，鼻子突然有一股酸气直涌而上，迷了眼睛。
    亦真缓缓地抬了头，深呼吸一口，想要驱走这突然而来的感情浪潮。
    身后，烽燧等仆人终于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们忘记椅子上和地上倒下的两个人，赶紧七手八脚地过来抬起人，往外运去，一边呼叫着要找医生和联系急救中心。
    奕飞不肯放开段如雪的，跟仆人们斗起劲儿来。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难以控制。
    “奕飞”
    吹雪离了陈浩海的身体，一步步缓缓地走到悲痛欲绝的奕飞面前。
    奕飞对她抬起头来。
    虽说男儿又泪不轻弹，但是他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这个打击，还是令他这个九尺男儿痛苦得眼眶发红。
    “妈妈”他呢喃地对吹雪说，“妈妈走了爸爸也”
    “奕飞，”吹雪难过得为他掉下泪来，伸了双手，将他的头揽入怀中，低声劝着说，“别哭了，别哭了还有我在这里，还有我;吃货忙种田。”
    “吹雪”奕飞将头买到她的怀中，甚至连手也环了过去，紧紧地抱着她，“这么突然，他们竟然都走了，竟然”
    而那些仆人们当然赶紧趁这个机会，将段如雪的身体抢了去，往门外急急地运走了。
    亦真沉默地，看着从自己眼前经过的，已然失去生气了的段如雪，过了门，逐渐远去。
    ——这个女人，之前也曾经在古堡里远远地见过几面，但是他竟然从来没有想过去跟她说上几句话。甚至，他回到陈家的那些岁月里，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来这里看望她。
    在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爱的时候，原来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还有一个在乎着自己的人。然而，他竟然没有珍惜最后与她在一起的机会，最后的这几日，他明明都在古堡里，却一直没有
    回过头来，他又再注目于眼前的吹雪和奕飞。
    眼前，吹雪将奕飞拢在怀里，安慰得那么用心，好像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奕飞一个人似地。他的头埋在她的怀中，看不见表情，然而她一直哭个不停。
    亦真知道，吹雪在哭自己失去了的父亲，然而她也在为奕飞失去母亲而难过，所以她才会，那么努力地抚慰着奕飞
    亦真淡淡地笑了——他们都这样地专心，竟然没有人有空理会他这个站在旁边的人。仿佛，他本来就是多余的一样。
    不，或许，他真的是多余的。
    一直，在聚光灯下的，都是奕飞，甚至连吹雪，最初的最初，也都是只看着奕飞。虽然她曾经一度转向过他，然而经过这些年，有些事情，他已经再也看不清楚了
    弯唇笑了笑，亦真掩了眼帘，缓缓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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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长杰走进城堡的内部入口，身后的女仆掩上门，将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声隔断在门外。两个人道了谢，便望前走去。
    『唉』Ivy很快地打了一个哈欠，『唉，累死了，我要快去睡一会儿，不然明天要爬不起来。』
    『既然这样，我去宴会厅找亦真少爷。』长杰对她点点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目送他走了一段，这才转过身来，继续走自己的路。
    今天她跟长杰一起将Eva送回澳大利亚去，虽然是直升飞机接送到国际机场，路上毕竟折腾得慌，她再回到这里来，已经精疲力尽了，只想要赶快扑到软绵绵的床上，好好地睡一觉。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一直留在这里，明明烽燧已经回来了，即使仍要在医院留医，也已经有其他人可以代为管理古堡的事情，她根本是多余的。不过既然亦真没有下这样的命令，她也就不乱吭声——跟着这个人时间久了，就不太乐意自己乱提建议，不然不小心踩到了地雷，可有得受的。
    不过，她才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觉得古堡里面喧闹得有点过分——从前面远处，隔着层层的墙壁传到这里，不知为何有点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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