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赵彦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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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明欣幸福满足得一度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一个让人只想沉溺在其中,永远不醒过来的美梦。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越发加倍的对赵彦杰好,方不至辜负了他对自己的深情厚谊和老天爷对自己的厚爱。
    只可惜梦终究只是梦,哪怕是再美的梦,也终于醒来的那一日。
    陆明欣的梦醒之日,恰是她儿子的满月之日。
    其时已是她嫁给赵彦杰的第七个年头了,这一年,她终于为他生下了嫡长子,来之不易的嫡长子,她心里有多如释重负,可想而知,倒不是为了自己赵夫人的地位自此将越发的稳固,而是为的自己终于可以无愧于赵彦杰,无愧于赵家的列祖列宗了。
    她一反素日的低调,也顾不得赵彦杰并不十分赞同她的意见,在月子里便亲自拟起帖子来,打算在儿子满月当日,大宴满城的名流士绅,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终于为赵彦杰生了儿子,也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幸福。
    到了大宴当日,果然来道贺的贵妇们无一不对她满脸的艳羡,她对外虽号称是京城头号勋贵豪门定国公府的小姐,在定国公府时究竟过的什么日子却只有自己才知道,那一日的风光与满足,让她觉得自己纵然即刻死了,这辈子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晚间送走所有的宾客后,陆明欣揉着笑得已快要僵掉的脸,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番梳洗更衣后,她去了自己内室的碧纱橱里瞧儿子,见儿子正睡得一张小脸蛋儿红扑扑的,不知道多可爱,她的心都要化了,盯着儿子的睡颜只觉怎么也看不够。
    还是丫鬟进来提醒她时辰已不早了,老爷却还没回来,问她是继续等老爷,还是打发个人去瞧瞧,她方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已近三更了。
    陆明欣立刻打发了婆子去外面瞧赵彦杰在哪里,稍后那婆子进来禀告,说赵彦杰吃醉了,这会儿正在外书房小憩。
    彼时已是九月的天,虽不太冷,却也绝称不上暖和了,陆明欣免不得骂了一回赵彦杰的长随小厮们,然后着人熬了醒酒汤,急急忙忙去了外书房。
    果见赵彦杰躺在临窗的榻上,早已醉得人事不省。
    陆明欣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让人打热水来亲自服侍他梳洗了一回,又服侍他吃了醒酒汤,眼见这会儿再搬他回内院去是不现实了,只得吩咐人进去取他的衾褥来,打算今晚上让他在外书房凑合一晚。
    却没想到,她把一切安顿好后,正要离开,手却一把被他自后面抓住了,然后略一用力,她便控制不住身形,整个儿趴到了他身上,被他紧紧抱住了。
    陆明欣一时是又羞又喜,与赵彦杰夫妻七载,他像这么热情外露的时候可不多……当下也顾不得自己才出了月子,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便要遂他的愿了,毕竟为着自己有孕,他已素了快一年了,他心疼自己,自己又岂能不心疼他?
    赵彦杰毛手毛脚了一阵后,却没了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手则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头发,温柔缱绻得让她整个身心都要化了,竟比先前对着儿子的睡颜时还要满足。
    不知不觉,陆明欣睡意上来,不由在赵彦杰的心跳声中,闭上了眼睛。
    耳边却忽然传来赵彦杰的声音:“萱妹妹,我说过会一辈子对你好,让你不受任何委屈的,我能说到就一定能做到……”梦呓一般,低柔得近乎耳语。
    然因陆明欣隔得太久,却一字不漏的都听了去,她整个人霎时如被人于数九寒天投入了冰窟里一般,浑身上下都凉透了。
    原来丈夫这些年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竟是一直拿的自己当别人的替身;原来他待自己的那些好,都不是用的对自己的心,而是别人;他分明就是用待自己的好,在向别的女人证明,他是能当一个好丈夫的!
    陆明欣伤心得无以复加,愤怒得无以复加,枉费自己这些年待他那样好,枉费自己因为不能为他生个儿子,偷偷吃了三年的长斋,枉费自己把他当做自己的天,哪怕为他付出性命也心甘情愿,——这么多年的感情,原来竟都错付了!
    偏偏赵彦杰说完那一句话后,便又沉沉睡了过去,让她连想立刻质问他都做不到,她只能麻木的下了地,麻木的回了内院自己的屋子。
    那天之后,陆明欣待赵彦杰便明显客气疏远了许多,赵彦杰忙于衙门的事,一时倒是没有察觉,只当陆明欣是累着了。
    她的奶娘一日里大多数时候都与她在一起,却是很快便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瞅着午后哥儿睡着了,无人在跟前服侍时,便出言劝谏起她来,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只有一个,老爷待夫人这般好,夫人怎么能与老爷闹别扭呢?就算夫人不为自己,难道也不为三个孩子考虑,非要等老爷再抬几房回来,生一大堆庶子庶女不成云云。
    陆明萱心里早憋得狠了,好几次想质问赵彦杰,却话到嘴边终究被她咽了下去,万一赵彦杰当面承认了这么多年他的确拿她当替身,她以后要如何自处?如今没听到他亲口承认,她还能自欺欺人的对自己说,那日是自己听错了,且他醉得不省人事,指不定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何必与他较真?
    如今见奶娘问起,她再忍不住,一股脑儿的把事情都与奶娘说了,末了流着泪发狠道:“我到今时今日才知道自己竟一直是个可怜可笑的替身,这样的日子还要怎么过下去?这样的日子我是一日也再过不下去了!我要与他和离,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他要去找他的萱妹妹只管找去,就怕人家连他是谁都早忘了,看也懒得看他一眼!”
    唬得她的奶娘脸色大变,若不是碍于尊卑有别,就要扑上来掩她的嘴了:“夫人,这话您对着我说说也就罢了,对着旁人,哪怕是两位小姐,也千万不能表露出分毫来,不然传到老爷耳朵里,纵然您不与老爷生分,只怕老爷也要先与您生分了,您千万要冷静啊!”
    陆明欣的眼泪就流得越发的凶了。
    她如何不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与赵彦杰和离,别说她还有三个孩子,她总要为孩子们的将来考虑,有个和离的母亲,孩子们还有什么将来可言?
    就算她没有孩子,她难道就真敢与赵彦杰和离吗?表面看来,她娘家的确势大,可她的父亲却只是一介庶子,嫡母也根本不会真心实意的为她出头撑腰,反倒因为这些年赵彦杰仕途平顺,她跟着夫荣妻贵,时不时的就要打发人往京里送东西去,让父亲和嫡母都高看她一眼,连带她姨娘的日子也比先时好过了不少,果真她与赵彦杰回去了,娘家岂会有她和她姨娘的立足之地?
    陆明欣到底还是痛苦的冷静了下来,然后便将全部心力都放到了自己三个孩子的身上,对赵彦杰的生活虽仍照顾得如先时那般无微不至,却再不会像以前那样,整个身心都是他,为他的一个微笑一个皱眉也跟着微笑皱眉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是整个越州城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她也依然是越州城内所有女人艳羡的对象,也就不怪她的女儿都会以为他们夫妻之间感情极好,希望将来自己的丈夫也能如此待她了。
    多么可怜,多么可笑!
    忽然传来的窸窸窣窣声,将陆明欣从遥远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她忙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泪,说了句:“老爷看完书了?”撑着要起身服侍赵彦杰洗漱。
    被赵彦杰制止后,她也不坚持,复又躺下了。
    赵彦杰很快也躺到了床上,陆明欣虽有意遮掩,到底做了多年的枕边人,他还是发现陆明欣才哭过了,因关切的问道:“怎么哭了?”
    陆明欣只是淡淡一句:“想着再过几个时辰,女儿就要是别家的人了,纵然以后再回来,也不再是主人,而是客人了,心里有些舍不得罢了。”便闭上了眼睛,再无他话。
    就这样罢,这世间能彼此相爱心意相通的夫妻本就少之又少,反倒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多得数不胜数,自己已经算好的了,至少自家老爷没有弄出一大堆小妾庶出来让自己糟心,自己若再不满足,其他人岂非只能去死了?
    翌日,送走大女儿的花轿后,陆明欣只觉心也被剜走了一块儿似的,再也支撑不住,索性暂将一应事宜都交给了族中来帮忙的妯娌们,自己回了屋里歇息。
    不防她才刚躺下,奶娘却走了进来,附耳与她道:“大房的大奶奶才打发人来传话,说大老爷病得很重,求夫人给请个大夫去,再就是她想提前支取一部分下个月的月钱,好给大老爷大太太买些补品补身子,求夫人能通融一二。”
    陆明欣不由皱起了眉头,不耐烦的道:“大喜的日子,他们不来贺喜也就罢了,还吵着要请大夫,这不是摆明了触我女儿的霉头吗,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我累了,已经睡下了,让他们回了老爷去,请老爷做主。”
    赵家那一档子破事儿,陆明欣还是在过门几年后,才渐渐弄明白的。
    当年赵家嫡枝本有两兄弟,便是赵彦杰的伯祖父与祖父,谁知道赵彦杰的祖父却年轻轻便去了,到他父亲时,依然是年轻轻便去了,大房却人丁兴旺,少不得将主意打到了赵彦杰头上,他一个孤儿,凭什么坐享二房那么多产业,他花得完那么多吗?倒不如‘拿出来大家共享的好,反正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嘛!
    赵彦杰长大成人后,少不得要索回自家的产业,可大房如何肯将已吃进嘴里的肥肉吐出来,竟是一点也不肯还,还威胁他,如果再不识相,就要将他举人的功名给革了去,让他自己看着办,几时小细胳膊能拧得过大腿了?
    后来赵彦杰发达了,倒也没对大房怎么样,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对方的产业全弄到了自己手里,又压着大房的子弟一个也不许他们科举,让他们只能看自己的脸色过活而已。
    方才陆明欣奶娘口中的大奶奶,便是赵彦杰大堂兄赵大老爷的儿媳,这些年大房悉赖她打点着一切事宜,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不然大房连如今的日子都别想。
    外面赵彦杰听了下人的禀报后,倒是很干脆的同意了让人去给赵大老爷请大夫,却不肯答应让他们提前支取月钱,只说:“当年我一个月能只靠月钱过活下去,如今他们自然也能活下去!”
    来人无奈,只得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赵彦杰方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京城的方向,发起怔来。
    自当年京城一别,他便再没见过萱妹妹了,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他倒是时不时的就能知道一些她的消息,譬如她已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凌孟祈待她极好,为了她,甚至连锦衣卫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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