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相公独宠妻》第二百四十章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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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夏王的死轰动全天下,然而到了最后,也不过是化为一坯尘土。
    夏楚悦每日守在灵堂,痴痴望着江夏王的遗体,之前凤斐已命人给江夏王擦洗过身体,夏楚悦又亲自做了一遍,洗头,擦身,穿衣,三日小殓,她为他穿上常服,五日大殓,她为他换上官服,亲手将他送入棺中。
    天气热,怕他的身体受不住,灵堂里四个角落放着许多冰块,凡是来祭拜者,无不感到阴气森森。
    焚香跪拜后,便匆匆离开。
    渐渐坊间有传闻,江夏王死于非命,死得蹊跷,死不瞑目。
    知道真相的人缄口不语,不知道真相的人聪明的亦不多言,愚蠢的则加入探讨大军中。
    七日,江夏王下葬。
    灵柩从江夏王府出,绕城一周,城中百姓出门相送,目中含泪,有在家中偷烧纸钱,也有在家中偷穿麻衣。
    龙兰百姓心目中最崇高的神,陨落,从此永别。
    战功赫赫的江夏王,没有死在战场上,也不是死在敌人的手里,而是忽然莫名其妙暴毙,闻者无不唏嘘。
    丧葬队从南门出城,向南行十里,葬在那里的一座山头。
    周围的山多瘴气,常人不得进,夏楚悦不想太多的人去打扰江夏王,不管是别有用心或者只是祭奠他。生前,他未有安逸宁静的生活,死后,她要为他达成心愿,安详长眠于山中。
    “天黑了,回去吧。”
    她站在江夏王的坟前,一站便是一天,从日出到日落。
    凤斐陪在她身边,看着一动不动的样子,心生不忍。
    夏楚悦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她愣愣望着坟前的石碑,脑海中回放着江夏王生前的音容笑貌。
    她不是他真正的女儿,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从相聚到分离再到重逢,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到一个月;变成男主的金手指肿么破。
    在那座守卫森严的院子,他笑着和她说,等以后出去了,就找块山水好的地,盖一间屋子,种种花,养养鸟,夏天树下乘凉,冬天屋外晒太阳。
    只可惜,这个小小的愿望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他说,等出来以后,要好好考验一下风飞,如果过关的话,就把女儿交到对方手中,她第一次成亲,他没有亲眼看到,她第二次嫁人,他一定要亲手扶着她上花轿。
    他说等她以后有了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他都要教他们练武,有武傍身,他人莫欺。
    他还说……
    在那间充满药味的房间里,每回他清醒的时候,总会和她絮絮叨叨地讲以前,更多的是谈将来,他憧憬的未来是那么美好,美好到她想早一点破开那道门,逃离那个囚牢,却没想到,推开门,踏出门,会葬送他的命。
    天上飘下零星雨点,渐渐连成雨丝雨帘,落在她的脸上,沾湿她的面颊。
    眼角晶莹,雨泪交融。
    凤斐看着她悲伤垂泪,明媚璀璨的眸子此时闪烁着沉沉幽光。
    过了许久,两人的头发衣服都湿透了,他即便不忍打断她的悼念,也不得不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哄道:“天黑了,江夏王该睡了。”
    夏楚悦动了动嘴唇,似要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她轻轻推开凤斐,抬起手解下白色外衫,盖在坟上,“爹,你安心睡吧,你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的,仇人会有报应,而我,也会好好活下去,开心地活下去。”
    说完,她转过身,脚步一深一浅地离开。
    凤斐脱下自己的外袍,紧步上前,将袍子罩在她的肩膀上。
    二人渐渐远,独留孤坟在原处。
    ……
    体恤夏楚悦痛失亲父,皇帝不但赐予江夏王“忠武”谥号,且如当年一样保留了江夏王府,夏楚悦依然住在江夏王府,一切好像回到了出嫁前,然而大家都明白物是人非,一切都回不到原点上。
    夏楚悦明白,皇帝如此作为,不过是想要安抚自己罢了,自己一个女子无依无靠,皇帝的施舍如同水中浮萍,救落水的她一命。若是换成其他人,或许会将那段被囚禁的日子埋在心底,一辈子都不说出来。但是她夏楚悦做不到,她必要寻个时机,将狗皇帝的作为诉诸天下。
    一切似恢复了平静,江夏王离世的悲伤在皇帝寿辰即将到来的冲刷下渐去。
    下个月,八月金秋,硕果累累的时节,亦是喜事不断的一个月。
    皇帝五十岁寿辰、永宁公主与风国舅大婚、中秋佳节。
    三件喜事接连而来,人们的注意力渐渐从江夏王的逝世转移到这三件喜事上。
    皇帝五十岁寿辰必定会办得空前盛大,到时候不但各省大臣会回京贺寿,各国也会派使节来访。
    几个月前便开始筹备,却因为江夏王的逝世而中断,眼下离寿辰当天已不到一个月,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加紧筹备,原本此事由宁王一手掌管,而今皇帝却转手交给了太子。
    太子欣喜若狂,龙希宁却也没有太过失意,因为他被另外一件事困扰,一连数日,都在想着那件事。
    低头看着手里绣着精致麒麟踏云纹的香囊,像剑一般直挺的长眉向中聚拢着。
    该相信她吗?
    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萧芳蕊被劫的那一天,他匆匆回府,看到府中惨景,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女子持剑砍杀的画面,虽然没人看到她,但他知道,劫走萧芳蕊的人一定是她派来的;我在地府当差[快穿]!
    她想杀了萧芳蕊吗?
    原先皇上便让他秘密处置萧芳蕊,由她出手,其实更好,但是心却不由自主地痛,连萧芳蕊那样一个无太多罪孽的人,她都不放过,那么自己呢?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一定会亲手把剑刺入自己的胸口吧……
    正在黯然神伤时,她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她说,有一笔交易要和他谈。
    呵,曾经的夫妻,到了如今,只剩下交易了吗?
    他平静地听着她讲述所谓的交易,中途,他无数次想打断她,最后都忍住了,直至听完她的话,他也没问出心中欲出的问题。
    问不问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清楚,她的答案会是什么,问了只会叫自己失望乃至绝望,不问,至少还能心存幻想。
    只是,她说的交易实在可笑,那时候,他确实笑了,眼里嘴角脸上满是嘲讽,他记得他当时装作不在意地问:“这个想法是你想出来的吗?”
    他多么希望她回答不是,她却回道:“是!”
    回答得毫不犹豫,回答得那般干脆。
    “凭什么?本王为什么答应你去娶一个本王不想娶的女人?”
    那个叫萧芳菲的女人,初识觉得美好,不知从何时起,也变得和其他女人一样,心肠歹毒,他怎么能去娶那样的女人?更何况,她背着自己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
    萧芳菲竟然亲手射死了江夏王!
    萧芳菲把萧芳蕊引去了那座院子,造成了混乱!
    如不是萧芳菲,自己与夏楚悦还有复合的可能!
    而她,夏楚悦,竟然要自己去娶萧芳菲,那样一个虚伪,恶毒,残忍的女人!她怎么能……怎么说得出口!
    “你原来就想娶她不是吗?娶了她可以得到萧家的支持,而且,皇上欠我的一个条件,我也会转赠给你,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她面无表情地说,连对他笑一笑都不肯。
    “没有萧芳菲,没有你的一个条件,本王也可以夺得那个位置;况且,娶她再休她,对本王弊大于利。这个交易,本王不接受。”他冷着脸拒绝了她。
    他想看她会怎么应对,悻悻然离开?或者怒指他大骂?又或垂泪肯求?
    都不是!
    她在沉默半晌后竟然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香囊,对他说:“加上我呢?”
    “什么?”他怔住,一时没回过味来。
    “娶了萧芳菲,再休她,娶我,这个交易怎么样?”
    她依然没有什么表情,而她的提议却叫他突然怦然心动。
    娶她……娶她……
    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但是那一天,她主动把机会带到他面前,纵然明白这只是一个交易,她并非爱自己而肯嫁给自己,但那又如何呢?只要她呆在自己身边,日久生情,她会像曾经的她一样,爱上自己,把自己当成唯一;重生之我要逆袭!。
    心中激荡,他几乎马上开口打算答应她,到了嘴边,改了口:“容本王考虑几日,考虑清楚了会回答你,这个香囊就先搁在本王这里吧。”
    他夺走她手中的香囊,他当那是她给他的定情信物。
    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他还没给她答复,而她也没有急切地追问他。
    她是不是反悔了?
    又或者自己不去找她,她也不愿放下骄傲再来找自己一次?
    “可恶的女人!”
    他拽紧手里的香囊,恨恨地道。
    下一秒,他松开手,小心翼翼地将被捏皱的香囊展平,轻轻抚过香囊上面的麒麟,嘴角忍不住上扬。
    随后,他动着嘴瓣喃喃自语:“你真心也好,使诈也罢,这一次,你休想再逃离本王一步!”
    ……
    江夏王府。
    夏楚悦穿着干练的短打,满头大汗走回自己的院子。
    紫竹立刻迎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剑:“小姐,药汤已经准备好了。”
    夏楚悦点点头,进了房间,脱去衣服,泡进冒着热气的褐色药汤里。
    这种药汤,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排热解毒,对她修炼内功有助益。
    靠人不如靠己,她如今只想变强,还有报仇。
    泡了一个时辰的药汤,她擦干净身子,换上干净的白色裙子。
    以前,她便偏爱素色的裙子,如今,她穿得更素,全是白的。在她报仇雪恨前,她也只会穿白的,头饰亦是白色。
    从屏风后走出来,便见到自己的床上坐着个男人。
    她并不意外,在她泡在药汤里的时候,便察觉到屋子里多了个人,能够悄无声息避开速云和影卫的人,只有凤斐一人。
    “啧,看到我,你不是应该稍稍表现出一点吃惊的吗?”凤斐不满她淡漠的神情,这样的她看起来太飘渺,好像随时有消失的可能。
    那种感觉让他心慌,他不想被她排斥在外,更不愿她突然消失。
    “找我有事?”她神色不变,瞅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桌边,拿起一卷书。
    “找你就是事。”凤斐双手撑着床板,下巴微抬,眼睛半眯,睨着她。
    “听说永宁公主追你追得紧,你没事别老往我这儿跑,省得她哪天杀上门来。”她捧了书坐到椅子上,视线落在书上。
    凤斐眼睛一亮:“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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