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涅天下》第446章稷下盛会(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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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谋杀亲夫,这种和杀父弑君一样的忤逆大罪,绝不可姑息。
    苏澹道:且不提阿湖案的罪名,追根溯源,齐氏阿湖为什么会犯罪?首先是地方官府的责任,齐湖的叔叔为什么明知居母丧还敢嫁其女,这是道德教化不到位。其二,齐湖不清楚自己居母丧而且未满婚龄有权不嫁,这是地方官府的责任,让百姓不知礼不知法。其三,一个村子能有多大?齐湖被嫁的事齐家村会不知道?这些年朝廷督促村乡设立申明亭,让有德望的宿老解决乡里民事纠纷,监督乡里德化风气——齐湖如果不愿意嫁,为什么没有求助申明亭?说到底,这还是地方官府的责任。
    苏澹一向温雅,很少这般声音严厉,他的指责让台上台下都深思了。
    殿堂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表达出学子们心中的支持。
    谯定敲了下铜钟,安静殿堂后,他论道:阿湖案只是个案,但朝廷若不从此案得出教训,地方官府若不引起重视,则神宗朝有阿云案,本朝有阿湖案,焉知其后不会再有阿霞、阿水案?
    学子们又响起掌声。
    由小见大,促进国家治世的完善,这是稷下学会成立的意义之一。
    但是,争论的焦点还是在阿湖的罪名上,在礼和法孰为高的争论上。
    今日的午膳是白米饭配一荤菜,再加一小碗匏瓜汤(葫芦),谯定在饭前净手时打趣名可秀,“今日这道匏瓜汤是给枫山做的吧?”十几位分坐食案前的稷下学者们一愣,都哈哈大笑起来,这分明是打趣名可秀在学会上一言不发,做闷嘴匏瓜呀。
    名可秀微微一笑,“某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大家一听,兴趣来了。
    但食不言,正式用膳时都是静穆的。待得午膳结束,学者们出膳堂阁子散步片刻,即各回歇憩阁子斜卧小榻眯眼一刻钟,自然不便再相交谈了。
    下午一开场,中午与名可秀同一膳阁子的学者们都不说话了,盯着名可秀等她发言。其他学者们争吵了一阵,恍惚觉得没有上午吵得激烈。李侗抬眼就注意到对席的朱跸,上午跟他吵得乌眼鸡似的,怎么下午安静了?
    北周稷下学者谢伋是台上北周学者中最关注名可秀的一人,他在致仕前任尚侍郎,是周帝柴赟的心腹之臣,知道名可秀对南宋朝政的幕后影响力。尤其这些年名氏学说在南宋的影响越来越大,甚至已经影响到了大周的儒林和朝政施政思想。谢伋以其从政和为学的双重敏感性,判断出名可秀对大周的威胁很大。他觉得现在是个机会,可以借由阿湖案这个棘手的案件,逼出名可秀的态度——无论她是重礼还是重法,都将给她惹来大片反对者。
    经过昨日的王霸之辩,首次参加稷下论学会的谢伋直面感受到名可秀的威胁,这种威胁不是来自于权力或地位,而是一种学术政治的影响力。
    华夏是以儒学治天下,无论周、宋,都是儒学为统,学术与政治密不可分。谁在学术上占据了“道统”,就意味着在施政思想上成为正统、主流。
    谢伋认为必须打击名可秀的影响力,不能让她的学说成为大宋儒学的“道统”。
    趁着李侗抢辩话落的一瞬间,他高声开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神宗朝阿云案是个真实的案例。总之这孩子很悲摧,都服完刑、嫁人生子17年了,结果又被司马光给翻出来,一刀咔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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