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八十八章山河拱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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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世受业火焚烧,也无法除去对你的愤恨!”夜风胸前起伏着,一口气说完这么一长串话语,他凝着榻上人抱着头显示着他的痛苦与挣扎……
    寡月上前一步,双手搭在夜风肩膀上,淡淡地道了句:“别说了……都过去了……”
    他眸光沉郁,凝视着榻上的夜帝,他何尝不是恨过他,可他没有夜风那样的深恨,夜风他终究是孤单的太久了,至少,他的人生里还有顾九,长爱,虽不能将仇恨遗忘,但可以淡化仇恨。
    夜风砸了砸嘴想教训寡月,说他“恨铁不成钢”,他忘记了他们所历经的生死绝境了吗?想想又觉得寡月只是安慰他罢了,他定是没有遗忘的。
    寡月松开搂着夜风的手,朝床榻上前一步,他凝着夜帝,淡声道:“当年阴氏一案,是你所为吗?”
    他声音清润,不悲不喜,从容不迫,仿若只是一问,而无其他情绪了。
    那榻上男子点头又摇摇头,松开抱着脑袋的手,似想了想,笑道:“当年弹劾阴氏者众,不知朕一人……”
    如此一来,阴寡月瞳孔顿然放大,咬牙道:“都有谁?”
    “太多了,除去朕以外,谁人不想除去阴氏?‘公主为妇,有女为后’的阴氏一门,太过光鲜的外表,有多少人想伸手剥去,即便是当初的文帝(夜风祖父)又何尝不想呢?若不得上头允许,众人岂能搬到阴氏?”卿夜阙顿了会儿,凝着二人神情各异,却一样复杂的脸,再道,“要怪就怪你们阴氏自己……”
    “你什么意思?”二人似乎是异口同声而出。
    卿夜阙笑了笑,“阴驿梅不肯娶文帝六公主,阴尺素不选择我而选择四叔,阴氏不与卿家结好,却想忤逆圣意,文帝岂能不除?”
    “你……”夜风咬牙切齿。
    “朕说的是实话,识时务者为俊杰,阴家人不识时务,该败。即便是百年世族又如何,忤逆圣听,便是咎由自取,即便你们今日想要将当初弹劾阴氏,造谣生事的人一网打尽又如何,阴氏亡了……阴氏遗此一脉,还真想香火绵延了吗?”卿夜阙的目光落在阴寡月身上,看他瘦弱苍白的样子,唇角掠过一抹冷笑。量寡月极好的脾气也被气了个半死……
    早知官场杀伐,宦海沉浮,难逃这般宿命,也早知当年那伙人的密谋之中让阴氏百年基业尽毁……
    官场之人,朝堂之中,最忌讳行差步错,他该说父辈们太过自负了,还是该怨这些人太过无情了?
    他突然觉得很累,一股疲乏之感就要将他淹没了,那疲惫与困惑似潮水一般席卷而来,要将他拆骨入腹,骨头都不剩了……
    在这黑暗的权力争夺之中,阴谋沉浮之中,厮杀与血腥之中,有人乐此不疲,有人幸灾乐祸,为何他觉得如此疲惫……
    长安,大雍最繁华的城池,却吞噬了人心,将一切情感埋葬了……
    那么……他与夜风的将来呢?
    他一个踉跄,退了一步,幸而一双宽大的手将他撑扶住。
    他怎能忘,曾经是这双手给予他温暖?
    如今他却畏惧了……
    若是这双手不再是端着药碗递与他的那双手,而是……握住了玺印,搭放在赤金宝座之上,那么……他的兄长会改变吗?会变得和身在权利高处的人一样面目可憎吗?
    不,不要……
    他陡然望向榻上男子,却瞧见他唇边那抹嘲讽的笑,蓦地,他摇摇头,顿然间领悟了什么……
    他在嘲讽他,即便是初时坚固如铁的亲情、兄弟情,到最后都会化作粪土吧!
    不,他不要。
    少年栖身上前一步,颀长的身影在床榻前映出长长的影子。
    “说出国玺的下落。”他冷声道,“璃王和三皇子我保,全力相保!至于太子……他与我有仇怨,可以饶他不死但此生他只能做庶人了,不过……”
    寡月顿了一下,凝向夜风,又望向卿夜阙,“太子卿灏不会是个善罢甘休的人,一切看他造化。”
    “你,接受否?”寡月沉声问道。
    夜风也上前一步,沉声道:“寡月说的就是我赞同。”
    卿夜阙似是沉思了很久,一直过了很久,宫里传来了亥时的钟声,他才点头。
    末了他递给他们一把铜质钥匙,夜风接过,与寡月相视一望。
    当夜,夜风得到国玺,就命人将消息放了出去:夜帝禅位于明帝孤子,原本以为逝世的怀悯王卿夜阑。
    这消息一传出去,震惊的人不在少数,就在今晨早有耳闻先帝独子怀悯王爷还活着,这到了夜里就传来了这样的消息,知情的人都心道:看来这宫变蓄谋已久,也不是一时兴起。
    得到这一消息最震惊的自然是璃王。
    楼头画角风吹醒,入夜重门静。那堪更被明月,隔墙送过秋千影。
    那失神的少年兀自地推着轮椅走到窗前……
    “哥哥,我们真的不能再一搏了?”卿沂凝着卿泓沙哑地说道。
    卿泓不作声,目光游离的凝视着窗外,凝视着阁楼之下,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他心里好乱,好乱……
    真的要放弃了吗?卿灏做不成帝王了,他本该欣慰的不是吗?可是前一刻他不是下定决心要将那位置给三儿争取到?
    怎么了……他究竟怎么了?
    是当他听到密报的时候,就犹豫了吗?
    国玺已落入他们之手,他还有什么能力去争?他仅存的兵马已无法承受重创了。
    再来一场殊死较量,让长安城生灵涂炭吗?
    他挣扎着,犹豫着,不敢看身旁卿沂的小脸,他知道卿沂是有野心的。也许,将来他会恨他吧,他的哥哥太柔弱、太无能了,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纤长的睫羽轻颤,视线之中,出现一个火红的妖冶身影。
    一身绯衣的慕华胥他已有多久未曾见到了?
    瞳孔一震,伴随着胸腔之中那颗心脏的搏动,一瞬,荡漾了心神……
    “阿七……”他唤了一声,似在唤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他想,若是前尘过往都化作灰烬,他愿意从这里跳下去,投入阿七的温暖之中……
    可是,山河破,梦仍在,这一觉再无醒来的可能,前程过往如何能化作灰烬?
    阿七,他来,又带来了什么让他始料未及的消息呢?
    阿七,连你也犹豫了对吗?
    这么远,他也能读出他眉目里的沉重与叹息……
    “卿泓,是寡月……”
    他说,是寡月。
    这个久远的名字将他拉回遥远的以前,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少年修竹清瘦的身姿,不甚意外,所以,他没有表现的多么慌张。
    他只是轻轻抬手,示意桓青衣将卿沂带走,末了,他动了动车轮,面向慕七。
    “你都知道的?”他沉声而问,眉目沉着、深邃,那抹伤痛被他埋藏在了深处。
    慕七闻言一愣,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
    末了,绯衣人愕然抬首,凝视着轮椅上的少年道:
    “你不信我?”
    慕七苦笑,卿泓以为他与阴寡月里应外合欺瞒着他。
    “阿七,你若要帮他们,我又如何会阻止……你不该瞒着我的……”他眉目里满是忧伤,气息有些不稳,胸前也是起伏着。
    “王爷,你不信慕七,慕七无话可说。”
    “阿七你……”
    慕七显然不想将这种争执继续下去,他漠然转身道:“卿泓……这次是我食言了,我是真心的,真心想帮你,我不知道寡月的计划,更不知道他早已联系到了他的表兄,怀悯王爷卿夜阑,但我慕七以性命担保,即便卿夜阑为帝,也护你与三皇子平安……”
    卿泓身影颤了一瞬,他低垂下头,不答话……
    他不在乎皇位,他在乎的是三儿,还有阿七……
    他不知道三儿对于皇权的憧憬至什么时候而生,有多么深刻,有多么向往,他不想三儿难过,更不想三儿做出追悔莫及的事……若是为臣子,便要让三儿安心为臣子。
    他这一生就这样了,而三儿的一生还很长,他还很小,他那么优秀,当能娶妻生子,逍遥恣意的活着。
    “阿七,我不在乎那个位置,你是知道的……可你知道,我放不下三儿,我不想三儿恨我,不想……你懂我的意思?”
    慕七眸光一黯,心为这个少年痛了一下。似乎,他一直都在为别人想,从未想过自己。
    “三皇子那里……会理解的……”慕七只是随口一句,当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猛然转身望向卿泓。
    这一句无疑是叫卿泓误会了,或许,阿七并不是向着他的,在卿夜阑与三儿的抉择中,阿七显然是站在卿夜阑一方的。
    阿七心里还是不愿负慕氏的,那便折中,取卿夜阑。
    而卿夜阑御极,朝中各股势力重新洗牌,不会偏颇任何一边,自然是朝中世族乐意见到的。
    卿泓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不甚荒凉。
    “卿泓我不是……我只是不想……若是三皇子御极,你一定会留在长安的,之后仍旧脱离不了这争争斗斗的岁月,我不想你,那么苦……”
    我不想你,那么苦……
    这几字重重的搓揉着卿泓的心房,让那本想硬下来的心变得柔软……
    他就这么被感动了,阿七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体无完肤,那些悲愤,那些伤痛一溜烟的散了。
    他有些恨自己,恨自己这么就妥协了。阿七食言了,他恨不起来,阿七帮着别人,他也恨不起来,他的阿七分明是来做说客的……
    怎么办,他就觉得自己要被折磨的体无完肤了。
    “阿七,让我静一静……”他低垂着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说着他仓皇转动轮椅,逃也似的离去。
    只留下那绯衣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处。
    似乎是第二日的早晨,那清雅少年,一身水蓝色的衣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说:阿七,我没有你想象的大肚,但是……为了你,我放手,是为了你,不为别人。
    他还说:阿七,若是哪一日我走了,请替我照顾好三儿。
    ·
    那旨意将传出去就有重臣进宫,也是那一日清晨,璃王携三皇子进宫,众官人望向璃王,璃王只是浅浅道了一句:“圣旨和国玺俱在谁手,本王效命于谁……”
    如此一来众臣心中有了底,俯首称臣。望向璃王不过是寻求意见,当即就听闻宫人来传,卿夜阑已将慕后,太子妃,谢妃等人放回娘家,至于夜帝已命人送往城北行宫。
    正午,还在修葺的宫门口,就见一红袍金甲的男子,骑着白马提剑而来。
    那人满面怒火,似是要将整个皇城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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