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宫之君恩难承》第二十三章无辜受罪,难辞其咎推荐票满40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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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妾身真的是冤枉的。”一句冤枉道出了几许凄凉几许哀愁。
    内室里,乌拉那拉静徽端身正坐,目不斜视的看着面前跪地的李氏,一言不发。沉静的檀香,混合了哀愁与凄凉的滋味,越发沉甸,萦绕在两个人的鼻前,却无半点静心之效。“冤枉?你怎么冤枉了?”
    李怀萍噙满泪水的双眼,似乎看不真面前的福晋。“那桂花是妾身让冷琼摘来腌渍的不假。可谁又会在自己的桂花罐子里放巴豆粉去陷害旁人?只在给她的时候加一些不就得了。若是知道那桂花罐子里有巴豆粉,妾身为何不在事后扔掉,还留在原处等着别人当凭证?再有,给母家送信不假,可妾身只是报个平安罢了。难道这样就有嫌疑了么?妾身偏不信,府中前后几日,唯有妾身一人的奴才出过府门,旁人就可以高枕无忧看我代罪!”
    静徽抿着唇,浅浅露出凉凉的笑意,似乎只觉得这样的说辞很无稽。
    “福晋,难道连您也不信妾身么?”李怀萍仰起脸,泪水顺着眼尾滚下来:“妾身何故要这么做,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弘时着想。若是因此事而使王爷迁怒妾身,弘时也必然会遭连累。妾身还不至于拿自己亲儿子的前程,来和旁人的恩宠较一时高低。”
    “你既然提到了弘时,我便不得不提醒你一些。”静徽忍着心疼,慢慢的说:“弘晖、弘盼、弘昀都走了。弘时乃是王爷的长子。不管今后,王爷还会有多少个小阿哥,长子就得有长子的样子。你已经痛失两子,当然知道弘时意味着什么。要为他的长远打算,一时的高低当然不能在意。”
    李怀萍登时明白了,却不甘心。“福晋,不是妾身不愿意听您的话,在这个时候息事宁人,扫清王爷的后顾之忧。只是妾身也实在是别无他法了。若是承认,妾身走漏了消息,让人发现年侧福晋的踪迹,才招致这回的祸端。那王爷一定不会原谅妾身了。原本,妾身就已经失宠,如实连信任都不能有,只怕王爷心中必然对妾身嫌恶至极。那弘时,还能有什么希望?”
    “没有必要你自己去认勾结外人,这些王爷自然会有决断。”静徽的语气,轻飘飘的如同浮在天上的白云。看上去柔软清洁,却又是那么的高远,叫人根本无从权衡。
    李怀萍沉默了,她的初衷,原本只是想博得王爷一句赞许。又或者,能让王爷知晓,她不是无用的人,她也能为他留心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然而谁又能料到,事与愿违,赞许换来的只是莫须有的罪过。
    “想不好,便下去好好想想。”静徽不愿意往深了说,她知道李怀萍什么都明白。她也知道,一口气顶在心头,咽不下去的滋味儿。“本福晋只嘱咐你最后一句,凡事为长远计,顾全大局。”
    “妾身明白了。”李怀萍双手反贴,轻轻的沾去了脸上的泪。“多谢福晋提点。”
    “你去吧。”静徽也累了,费着心的去处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又要顾及王爷的心意,不让哪一房太高,也不让哪一房太低,便是权衡了又权衡,思量了又思量,怎能不费神呢?
    “妾身告退。”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大抵就是李怀萍如今的感受。曾经她很风光的时候,如何不是目空一切,凌驾府中诸人之上。虽然自己的爹爹,只是个平平常常的知府,可王爷对她的怜爱,已经将她捧上了天。
    那个时候,她是万万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日,她以为荣宠与疼爱会紧紧的跟随她一生一世。登高跌重,李怀萍不但摔得鼻青脸肿,还赔上了自己儿子的前程。“怎么会如此啊……”
    “怎么会如此啊?”宋代柔轻轻咯咯的笑了一声。“李侧福晋,好端端的为何出此伤感之语呢?我记得,您是最喜欢吃桂花莲藕羹的。怎的没撒上一把自己腌渍放了巴豆的桂花,好好的品品滋味儿呢?”
    “旁人眼中的宋格格,端庄稳重,爽朗平和,哪里是如今咄咄逼人的凌厉样子!”李怀萍慢慢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定定的看着她:“我便是怎么也想不到,如今拉我下马的人,竟是你。”
    “我?”宋代柔不解而笑:“怎么,你觉得是我自己放了巴豆在桂花糕里,弃年侧福晋的安危不顾,一个人躲起来陷害你?还是你觉得我有你这么蠢,随随便便看到点不起眼的事情,就巴望着能向王爷献媚。李侧福晋,您早不是年纪轻轻的黄花闺女了,怎的就如此容易受骗?其实啊,根本和巴豆没有关系。”
    到这个时候,李怀萍也明白了。“不错,是和巴豆没有任何关系。”她将悲伤泯灭于眼底,正色道:“与恩宠有关。与你们的野心贪婪有关。我现在的确不是当年的李侧福晋了,可我还有弘时,于是,你们就巴不得我在这个时候生出是非来,落井下石,让我连最后的屏障都失去你们才能满意。才能安心!”
    “你总算是明白了。”宋代柔的脸色渐渐的透出柔和来:“我只生了两个女儿,两个都没能活下来,你却有三子一女,好歹保全了一儿一女。若论及福气,你的福气已经远远的胜过我千万倍,你说谁有野心了?你自己又知足么?”
    “什么都没有的人尚且不晓得知足,我为何要知足?”李怀萍的脸色渐渐的冷下来:“我知道,若不是从前我断了你的恩宠,你现在也许不至于膝下无依。可王爷的心思,岂是我能左右的。你要怪我夺了你的恩宠,我又该怪谁夺了我的?红颜薄命,自古便是如此,只是你不懂这个道理罢了。”
    宋代柔不再说下去,轻轻的旋过身走了。
    她真的很想明白,容貌、出身、心思,她有哪一点不如昔日的这一位侧福晋。为何雍亲王对自己,一直就是那么不冷不热的。可偏偏自己却能那么在意他的怜悯?
    “你这样害我,你不会觉得愧疚么?”李怀萍根本就心中就知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傻傻的问。
    “我没有害你,这些是你应得的。当然,是否接受这样的安排,只看你有多爱重你的夫君以及你的儿女了。”宋代柔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她真的喜欢笑。明澈的眸子,流转出温柔的笑容,看着就如同一汪清水,瞬间能洗亮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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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王爷回来了。”映蓉匆匆的走进来,一脸的喜悦。“奴婢这就去奉茶。”
    静徽没有想到雍亲王会在同一日去而复返,心头一紧。到底还是年侧福晋的事,最能挂在他的心上。无关她的肚子里有没有这个孩子,挂心就是挂心,旁人怎么也不及这一份情意。“王爷。”静徽屈膝,朝进来的人福了福。
    “怎样?”胤禛没有功夫说些拐弯抹角的话,直接问道:“此事是否与李氏有关?”
    静徽只有点头。“想必也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李氏在腌渍的桂花坛子里放了些巴豆,原本就是一时错了主意。年氏祈福去西山的前一日,她也曾派小厮给京中的母家送过书信,但并不能证明和此事有关。妾身想,李氏再不济,也断然不会勾结与王爷不睦之人,做出加害王爷,加害雍亲王府之事。所以虏截年氏的歹人,必然不是她安排谋划的。”
    胤禛听了此言,心里微微舒坦一些。“福晋所言不差,李氏虽则糊涂,也不至于如此。不过是嫉妒之心作祟罢了。幸亏倾欢安然无恙,否则就不是小惩大诫这般简单了。糊涂的母亲,能教养出怎样的儿子来!”
    “王爷,弘时总算用功,事事不敢马虎。”静徽不想牵累了这为“长子”,只得好言相劝。“再说孩子是孩子,额娘是额娘,到底不同罢了。”
    “叮嘱李氏少见弘时,平日里弘时的课业,你身为嫡母,仔细查问就是。”胤禛不想李氏再继续骄纵下去,算是小惩大诫:“那一罐子桂花,叫她自己吃下去,以儆效尤。”
    “这……”静徽没想到雍亲王会有此话,心微微一哽。“只怕巴豆进多了,会损害李氏的身子……”
    “伤在旁人身上,她岂能知晓利害。非得要自己尝试过,下次才不会犯这样的错。”胤禛主意已定:“往后府里再有这样龌龊腌臜的事,便依照此法惩治。那些胆敢背后下毒,将毒手伸向本王子嗣的可恶之人,必得要如此惩治了,才不算辜负她们自己这一番心思。”
    静徽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惹恼雍亲王,遂点头:“妾身明白了。”
    “你素日和善,心存仁慈,这是你的好处。”脸上的怒色一晃而逝,取而代之的则是赞许的目光。“但是静徽,宽严相济,恩威并施才是最有效用的。一味的体谅、包容,只能助长府中的不正之风。到底徒添烦扰。”
    “妾身无能,还望王爷恕罪。”静徽赶紧起身告罪,脸色一瞬间的暗淡。原来,雍亲王眼底的自己,多少是有些庸懦的。可能正和年侧福晋的雷厉风行相反,难怪他看不惯了。“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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