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宫之君恩难承》第三十六章恨由心生,各自肚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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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沣敏见势头不对,少不得赔笑来劝:“两位姐姐莫要生气了,不过都是些宫里的蜚短流长,风吹过,自然也就散了,作不得数。何必为此,伤了彼此姐妹之情,太不值得了。”
    武歆音只觉得可笑,犀利的眸光划过裕嫔的面庞:“曾几何时,我也以为这么多年的姐妹,多少会有些情分在的。可无奈人家拜高踩低,竟捡高枝儿飞,看我这样没有用处的,自然没有任何情分可讲。否则,当日那藕粉羹里有老鼠,怎的就成了我的所为。即便是要去讨年贵妃的好,也犯不着拉我垫脚不是么?”
    “扯得太远了吧?”李怀愤愤不已。“越说越没边儿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当时没有追究,宁嫔你现在又来翻什么旧账。左右那件事情,也是熹妃与裕嫔承担了罪责。你不是好好的么?”
    “不然呢?齐妃娘娘,不是臣妾要较真儿,也不是臣妾心胸狭窄。裕嫔要巴结熹妃也好,要巴结年贵妃也罢,总之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没有人能干涉。但她凭什么踩着我去巴结旁人,我怎么就非要当她的垫脚石不可呢?现在倒好,不过是几句牢骚的话,她就冲我大吼大叫,这样的献媚,可惜熹妃瞧不见,白白辜负了裕嫔的好表色。”
    耿幼枝的确想过巴结年氏,不然她不会去做什么藕粉羹。王府里度日艰难,她原本就不得宠。加上膝下还有个弘昼,再不做点低眉顺目的事情,只怕旁人也会把她当成眼中钉。所以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否认这些。
    但是维护熹妃,却不是出于巴结的缘由。“你说完了么?”
    “说完了。”武歆音适时的住口:“齐妃娘娘说得对,我无谓在这里和你撕破脸。左右你我心里都明白,是再怎样也不可能冰释前嫌。既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多说无益,无故招人话柄。”沉了口气,武歆音朝齐妃屈膝一福:“臣妾身子不爽,不能陪着娘娘游园了,告退。”
    李怀萍拿她没有办法,只能默许她离开。“素知武妹妹不是急躁的性子,今儿是怎么了,张口就得罪人。罢了,妹妹你也别忘心里去,她也就是这么一说。都是相处了多年的姐妹,也不至于真的为了这点事儿就挠破脸皮。妹妹啊,你多包容些吧。”
    “多谢姐姐宽解。”耿幼枝没有多言,只是随着齐妃并张贵人继续往园子里走。对于宁嫔的不满,她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宫里头这些女子,哪个会不是皇上的枕边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不会在皇上耳边嚼舌几句。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么一想,耿幼枝不免忧虑起来,或许该想个什么办法,缓和一下这样的矛盾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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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乐琴进来,瞧着乐瑶正在替贵妃更衣,遂快步走上前去帮手。“皇上不是有旨,娘娘孕中辛劳,能免的礼数一并免去。娘娘您又何必坚持日日去景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说到底皇后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刁难娘娘,何必累着自己。”
    年倾欢就着她的手,略显得吃力落座,才问道:“怎样,本宫想要的东西,王府里可曾找到?”
    “回娘娘的话,当值的门子确定没有见过给娘娘的信笺。他还一口咬定,但凡是给您的东西,他绝不会有半点疏漏,更不可能遗失。”乐琴是相信那个门子的,毕竟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疏漏,也不可能明知道年贵妃得宠,还要为了几个小钱,太岁头上动土。“所以奴婢猜想,林副使的信笺,一定是没有交到门子手里。”
    年倾欢赞同这个说法:“也许送信之人并不了雍亲王府里事宜,未曾将信笺交给门子。反而是给了门外戍守的侍卫,又或者是门里走出来的旁人。总归,信笺被人截去是肯定无疑的了。”
    “娘娘,那咱们就这样坐以待毙,由着这个人藏匿在暗处伺机害人么?”乐琴不满,毕竟死而复生不易,这一世,她说什么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奴婢以为,娘娘您临产之期将近,倘若这个时候横生枝节,必然会对您不利。可若是不揪出这个人,谁有晓得她何时会突然出手。胆敢冤枉您与林副使,毁您的清白,此人居心可见叵测至极。奴婢就是害怕,再有什么流言蜚语……”
    提及林翰邈,年倾欢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入宫当值,可是在皇上身边?”
    “奴婢问过苏公公,皇上身边的侍卫个个都是精挑细选,早已内定了的旗人。林副使即便入宫,也不可能在皇上跟前儿伺候。”乐琴巴不得年贵妃烦躁,心里沉不住气,立时就把这个人揪出来。
    哪知年倾欢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缓缓一笑:“旁人的眼睛,如今都盯在我的肚子上。我若是再挺着肚子做点什么,只会正中下怀。乐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但既然我们出不了宫,往后的时日还长着呢。”
    乐瑶当然是一头雾水,她不明白什么出宫,也不明白乐琴为何这样急不可耐。总是觉得年贵妃与乐琴之间,有许多她根本就不懂的秘密。可为什么好端端的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年贵妃曾经也是很喜欢自己服侍在身侧的啊!“娘娘,奴婢熬了些糯米红枣粥,最补气血,不如端一碗给您尝尝?”
    “不必,我没有胃口。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歇一会儿。”年倾欢屏退了所有人,才静静的闭上眼睛。倚着软垫,她觉得身上舒服多了,起码腰不那么酸。如果她和这个孩子的缘分,真的只有两个月而已,那么现在起,她只想多陪一陪他,静静的陪着他。享受这样有限的陪伴。
    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搁在她的额上。
    年倾欢身子一缩,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的皇帝了。“皇上来了,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
    “朕吓着你了吧?”胤禛略显歉意:“原以为你睡熟了。”
    “无妨。”年倾欢笑着坐起身子,却被他忽然拥住。
    “倾欢,你的哥哥果然没叫朕失望。他给朕带来了太多惊喜。你知道么,这段日子困扰朕的难题,尽数迎刃而解,这些都是你哥哥的功劳,是年大将军的功劳。”胤禛的语气透着愉悦与感激:“朕看了折子,便兴匆匆来告诉你。这样的好事,朕只想和你分享。”
    “哥哥身为皇上的臣子,为国尽忠,为皇上尽忠,乃是本分。”年倾欢的唇瓣,颤抖的有些张不开,倘若可以阻拦,她情愿哥哥没有这样的军功显赫。到底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朕不想走了,今晚就在这里陪着你可好?”胤禛轻轻的拥着倾欢,贪婪的吮吸她淡淡的香气。
    苏培盛轻咳一声,却没有多言。皇上似乎忘了,他已经翻了熹妃的牌子……
    年倾欢并非不想皇上留下,可留得住一个人,却不得而知他的真心,这种感觉甚是可怖。“臣妾身子重,睡不安稳,夜里只怕要起好几次。皇上明日还要早朝,睡不宁必然精神不济。如此,岂非是臣妾的罪过了。皇上还是另择一处宁静地,好生歇息吧。”
    “朕只想陪着你……”胤禛固执的不愿松手。
    “皇上……”
    如果此情可以长久,那将是多么好的一桩幸事?长长的叹了口气,年倾欢还是伏在了他的胸口。“臣妾何尝不想,日日能够陪伴在皇上身侧。从前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这样恣意的情致,如今您掌管着大清的江山,亿兆黎民,更不再是倾欢一个人的了。臣妾不敢奢求此情能长久,只求皇上心里,真的有倾欢就好。”
    “别说傻话了,朕心里何曾会没有你。”胤禛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滑的脸颊,正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有动静。
    苏培盛赶紧疾步出去,轻声厉喝:“没眼色的东西,不晓得皇上正陪着贵妃在里间说话么?你们这样吵吵嚷嚷的,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
    “回苏公公的话,实在不是奴才等不懂事,而是……而是……裕嫔娘娘被马车撞倒在宫道上了!奴才是来请皇上过去瞧瞧的。”
    “裕嫔被撞倒在宫道上?马车所为?”苏培盛当差多年,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稀奇的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这就去禀明皇上。好端端的,还真是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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