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宫之君恩难承》第四十二章接连风波,波波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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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的大门紧紧的关着,即便是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也俨然被厚厚的乌云笼罩着,不见天日。
    年倾欢就着乐琴的手,从肩舆上走下来。只看了一眼门口垂头丧气的戍卫,便知里头的人,日子一定更不好过。但其实又能算得了什么?吉怜不是有惊无险,还成了官女子么?被怜蕊这么一闹,反而成全了那女子的心思。所以,宫里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让人去通传一声,贵妃娘娘来陪懋嫔说话了。”乐瑶上前,对着其中一名戍卫道。
    不多时,宫门才拖着沉重的吱呀声,缓缓的打开。宋代柔亲自迎了出来:“贵妃娘娘身子不便,怎么亲自过来了?只消让乐琴来知会一声,我自去你宫里说话。快进来,里面请。”
    年倾欢就着她的手,迈进了宫门。随后才微微一笑:“上次的事情,事先未曾对姐姐说明,反而直接禀明了皇后,姐姐不怪我吧?”
    “咳!”宋代柔只顾着叹息,没发觉自己的脸色阴沉的有些不好看:“我自己看不住身边的人,做下了这样没脸的事情,怎么好怪妹妹呢。这丫头侍奉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可从头到尾,我竟然是个稀里糊涂的,怎么就一点儿也没发现她有这样的心思!”
    两人穿过正殿四扇木扇门影壁,走进同道堂,与落地罩隔断的偏榻上坐下。忙有侍婢敬奉了茶点,随后屏退了下人,静静的品茗说话。
    “姐姐不必忧心,事已至此,吉怜有惊无险的成了官女子,此事也就告一段落了。至于怜蕊伤人,皇后不是已经打发她去了慎刑司,该怎么样处置,那里的嬷嬷自然有法子。姐姐若是舍不得,只等这件事情渐渐淡了,知会内务府的奴才一声,寻个由头,说辛者库缺几个奴才浣洗衣物,把她送过去当差也就是了。多少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里头,也难免姐姐再为她悬心。”年倾欢喝着懋嫔宫里的茶,心头微微凝重。
    她一贯不是爱茶之人,孕中多饮红枣之类,茶就碰的更少了。可尽管如此,一喝这茶,就能尝出陈旧之味,显然不是今年的新贡。看来这件事情,对懋嫔的影响着实不小。连带着底下的奴才都敢造次了。“这些日子,姐姐称病闭门不出,莫不是身子真有什么不爽吧?需不需要找个太医来瞧瞧,姐姐可知,病向浅中医,延误了最是不好。”
    “多谢妹妹关心。”懋嫔抿了一口茶汤,笑容更为苦涩。“妹妹也瞧见了,我原本就不怎么得宠,有从未诞下过阿哥。好容易生了两个女儿,却均早早夭折。如今岁月催人,我早已经没有出色的容姿了。皇上对我,不过是情面上的关心,终究没有半分爱重的成分。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些妃嫔们,早就笑得脸都绿了,又哪里会懂得我的心酸。与其出门让人笑话,不如好好在宫里静静心。倒是和硕易安公主先后来过几次,陪我说说话,用送了好些糕点,是个热心肠的好姑娘。”
    世易时移,年倾欢想,当年懋嫔侍奉在还不是雍亲王的四阿哥身边,那是何等的明艳照人。转眼这么些年过去了,旧日的恩情全然不见。有的,只不过是皇上想起时的偶然关询,怎么还能见半点从前的情分。男子,大抵都是这样薄情的。且越是位高权重,就越是凉薄至极。他们心里的天下尚且装不满,又怎么会怜惜“佳人已是黄昏逝,花容美颜曾几时”的旧人。
    “姐姐可知,宫里的女子命数大都是如此。看着眼下独占鳌头,风光无人能及的那些,谁又能断言往后她们的日子就一定会如此下去。说句大不敬的话吧,没有哪个人能站在风口浪尖上荣宠一辈子,显赫不过是一时的,登高跌重却是必然的。这便是君恩难承的道理了。”
    宋代柔连连摇头,轻轻拍了拍年贵妃的手背:“好端端的,我惹妹妹伤心了。你如今身怀龙裔,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竟也说出这样苦涩的话来。可见是真的为我伤心了。好妹妹,我无妨的,不过是脸上有些挂不住罢了。昔年早早的进府侍奉,我以为凭我的姿色,即便做不得福晋,也多少是个侧福晋。谁料到,在我恩宠最盛的时候,李氏便入府了。她的出身和我根本不相上下,又都是汉军旗,可她的手段真的很高明,无声无息的就夺了我的恩宠。”
    那是一段痛苦不已的回忆,宋代柔不愿意去想,却总是挥之不去:“成日里,我只能站在院子里的桃树下,看着他们情意绵绵你侬我侬,妹妹,那种滋味,如同把心放在热油锅里烹,除了疼还是疼,疼的我几乎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
    年倾欢听着心疼,缓缓的闭上眼睛。“难为姐姐了。”
    “难为倒也算不得难为,她没有把我置于死地,我不还是得活着么?”宋代柔敛去了多余的苦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往后,李氏的确风光了好一阵子,现在也成了齐妃,但她何尝不是恩宠全无,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风光。正如妹妹所言,登高跌重是必然的。”
    总觉得哪里说不对了,宋代柔连忙改口:“当然,皇上也并非是真的薄情,再怎样,待妹妹你也是最好的。从府中到宫中,妹妹一直都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皇上能给妹妹的,也都是极好的不是么!要我说,皇上心里是真的有妹妹。”
    年倾欢抚了抚鬓边的流苏,只觉得掠过脸庞的时候柔柔的有些痒。“本是我过来宽慰姐姐,怎的又让姐姐宽慰起我来了。其实看淡了,一切都是寻常事。这些日子,有佳甜陪着我,倒心里轻快不少。下回姐姐若闷,我便叫上佳甜一起来咸福宫坐坐。”
    “嗯。”宋代柔也喜欢佳甜,那是个伶牙俐齿,直来直去的善心姑娘。“自从公主回来,这宫里头平添了不少乐趣。”
    “娘娘。”怜蕾慢慢的走进来,朝两位娘娘福了福身:“皇后娘娘请您往景仁宫去一趟。”
    宋代柔有些奇怪:“前两日,因着怜蕊的事儿,皇后娘娘不是已经让熹妃请我去过景仁宫么?这两日我病着,一直未曾出宫门,怎么皇后这会儿又叫我过去?可知道是什么事情么?”
    “郭公公只说,娘娘去了便知。其余的,一个字也未曾透露。”怜蕾只觉得郭肃一的脸色不大好看,不知道是因为嫌恶怜蕊干的好事,还是另有隐情。只是她不大敢说,怕惹得懋嫔更加心烦。
    “行了,我这就过去。”宋代柔是真不爱出这个宫门,何况皇后的教诲她也听得很清楚了。这才不过两日,怎的又要去听上一回。“对不住了妹妹,皇后传召,我总得赶过去才是。劳动你走这一遭,却不能好好陪你说说话,改日吧,我再去妹妹宫里赔罪。”
    年倾欢只是觉得来者不善,但她并不能猜到,究竟皇后这一招有何用意。上一世,吉怜册封为官女子,是很随意的一件事。也就是皇上金口一开,板上钉钉了。怎么这一回,这件事情却一波三折,硬是连懋嫔也被牵累进去。
    “姐姐见外了,左右我也是闲来无聊,出来走动走动也好。既然皇后娘娘传召,姐姐更衣速去吧。妹妹自己逛逛这紫禁城里的春景,晒晒太阳,总是乐事。”从咸福宫出来,年倾欢就改变了主意:“乐琴,咱们就去那亭子里坐一坐。你让胡来喜把慎刑司管事的嬷嬷传来见我。”
    “娘娘的意思是?”乐琴隐约感觉到年贵妃心里不平静。
    “初蕊当真爱慕皇上已久,那只想法子讨得皇上的垂注便好。何必要暗中伤人,去嫉妒一个新得皇上恩宠的小宫婢?”因着都是一些细碎的小事情,之前年倾欢没有往深里去想。这会儿再看整件事,根本就像是有人一手策划,其目的并非是怜蕊,反而是懋嫔。
    “有人要借这位官女子的手,铲除懋嫔,那么就必然先撬开懋嫔身边之人的口。本宫怎么觉得,怜蕊是让人给收买了,随即又卖出去了呢!”年倾欢敛眸低笑:“真是到了什么时候,这宫里也不可能太平。你快去吧。”
    “是。”乐琴有些不放心,唤了两名小侍婢近身侍奉年贵妃,这才匆匆的领着个小太监,一并往慎刑司去。
    “你过来。”年倾欢看了一眼侍奉在一旁的内侍监:“找几个腿脚利落的小太监,先去宫婢们歇息的下院,搜一搜初蕊的厢房,查问那些侍婢,平日里谁和她交往频密,相关之人的厢房也给我仔仔细细的搜查清楚。即便没有皇后的手谕,本宫也自然能担待搜宫之事,你们不必有顾虑。若是没有什么可疑,只管去神武门查查,这些日子,哪一宫的内侍监出入宫门频繁。本宫偏不信,她们能做的滴水不漏,一点痕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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