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宫之君恩难承》第三百一十章暗中有戏,真假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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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妇肖筱丽叩请吾皇圣安。”
    这声音听着清丽,却充满了凄凉。年倾欢隐隐觉得其中有些故事,是她并不清楚的。故而目光缓缓的定格在懋嫔身上。“看来这段日子,臣妾当真是少关心姐姐。竟然对许多事情毫不知情。”
    自然这话是年倾欢轻声所言,身边的懋嫔当然能听得一清二楚。皇上却未必。
    “妹妹说哪里话,不知者不怪。也是我怕给你添忧。”宋代柔这话说的亏心,以至于垂首凝视着自己的脚尖,并不多看贵妃一眼。
    “朕日前听皇后所言,你乃是被夫家所休。既然夫家已经给了你休书,那你便再和他们没有牵连。不必自称罪妇。懋嫔乃是你的姨母,这宫里便是你的家。好好在宫里住些日子,其余的事情便不要再想。”胤禛淡泊,语调徐缓,透着一股雍容气度。
    肖筱丽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没痛,麻木了亦或是痛死了,总归看见皇帝,听见他的声音,她的心情由始至终都是平静的,甚至比方才见到各宫妃嫔更平和。“多谢皇上关怀,民女谢皇上恩典。”
    “好了,懋嫔,扶筱丽起来吧。这天虽然好,可才下过雨,地气湿,看别跪伤了膝盖。”静徽也不得不显出自己关怀备至的慈惠来,也好迎合皇上的大度。
    宋代柔应声将小小扶了起来,又是福身向帝后道谢:“臣妾替筱丽谢过皇上、皇后恩典。自会好好照顾她。”
    “对了。”静徽忽然想起了什么:“本宫想着筱丽才入宫,必然有许多不惯之处。且内务府也未必能来得及为筱丽赶制新衣。倒是本宫年轻时候,有许多衣裳都还在,若是筱丽不嫌弃,等会儿懋嫔你就陪着她挑合意的,权当是本宫一点心思吧。”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筱丽感激不已。”
    武歆音凑趣儿道:“皇后娘娘待这位肖姑娘可真是好。臣妾心想,即便是皇后娘娘旧时穿过的衣裳,也必都是最好的料子,最精致的手工。肖姑娘俊俏温婉,身段窈窕,必然穿着好看。可惜咱们宫里的姐妹,就没有好福气穿皇后娘娘的衣裳了。真是羡煞旁人了。”
    不得不说,鲜少能从宁嫔口中说出这样好听的话来,静徽脸色更显得红润了些。“不过是几件衣裳罢了,瞧你说的。”对宁嫔的奉承,静徽心里有数,不过是希望自己能和从前一样时不时的指点她罢了。
    反正在她眼中,宁嫔不过是个没有脑子的。这么想着,静徽不禁勾起了唇角:“瞧你今天这件衣裳就不错。皇上夸赞你穿蓝色好看,让内务府将进贡的蓝色锦缎都给你送了过去。你这样好的福气,旁人也是羡慕至极的。”
    武歆音娇嗔一笑,眼尾的流光划过皇帝的面庞。“皇后娘娘取笑了,只是皇上不嫌弃臣妾愚笨罢了。”
    “本宫这里有一支簪子,意头很好。只是点翠用的天蓝,本宫这个年岁,总觉得不合适。现在想来,却很适合宁嫔你簪戴,映梦,你去本宫的梳妆台上,取了来赐予宁嫔。”转首对皇帝微微一笑:“如此,也算是不辜负这么好的东西了。”
    又是陪着皇上说笑了一阵,年倾欢听得有些腻味了。幸而苏培盛有要事禀明,皇上匆匆回了南书房。皇后这才令众人跪安。本事想陪着懋嫔说说话,详问发生之事。却不料皇后坚持让懋嫔留下,领着肖姑娘去挑衣裳。年倾欢无奈,只好先行告退。
    武歆音则是看准了时机,不顾旁人,大模大样的走到年贵妃身旁。“娘娘今儿是怎么了,霜打的茄子一般。才入正殿的时候,不是打发了皇后身边的侍婢么?何以皇上在时,娘娘一言不发,尤其显得沉重啊,弄得臣妾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一旁的妃嫔听见宁嫔又来找贵妃的茬,连忙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搅进是非去,殃及池鱼。
    人这么一散,乐凝便是憋不住了。“宁嫔今儿是怎么了,莫不是钟翠宫早起的膳食预备的太好,叫宁嫔进多了?”
    “哦?”武歆音眼尾划过乐凝的脸庞:“你的意思,莫非是本宫吃饱了撑的?”
    “奴婢不敢。奴婢可什么都没说。”乐凝愤愤的别过脸去:“胜在娘娘有自知之明,有些话,不必奴婢宣之于口,您自己个儿心里就明白。”
    扬起手,武歆音几乎没有多想,一个巴掌就朝着乐凝的脸庞劈下去。
    年倾欢也不是吃素的,看着架势不对,一把攥住了宁嫔的手腕:“本宫身边的人,还轮不到区区的嫔位来教训。何况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打人不打脸,宁嫔别自恃得宠,而犯了忌讳。”
    “哼。”武歆音用力的甩开了贵妃的,漫不经心的道一句:“娘娘这话,臣妾如何敢当。莫说臣妾还不是这宫里最得宠的,没有什么恩宠可以自恃。即便有,也终究不及娘娘您。您都不敢犯忌讳,臣妾如何敢?”
    海莲早已经唬的面无人色,见贵妃目露冷光,连忙道:“娘娘,宫里还炖着敬奉皇上的参汤呢,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武歆音有了台阶下,便拨弄了下自己鬓边的耳坠子:“是了,皇上的参汤可不能耽搁时候。何况皇后娘娘赏赐的金簪子也不知衬哪件衣裳更好看。等会儿去养心殿侍奉的时候,本宫还得让皇上瞧瞧呢。”
    饶是得意的不行,武歆音朝着年贵妃轻微的福身:“臣妾不能陪贵妃说话了,就此告退。娘娘慢走。”
    “你……”乐凝几乎气得要跳起来:“娘娘,您怎么能让她走呢。进景仁宫正殿的时候,她抢在了娘娘您前头,奴婢已经气不过了。这会儿,还未曾恭送您回宫,她又自己个儿的先走了,处处将她放在您前头,岂非是僭越。娘娘您怎能对她手软,受她的气。”
    年倾欢不禁摇头:“乐凝,你不是莽撞之人,怎么偏要同宁嫔置气。好歹她也是如今皇上身边儿的近人。罢了,不提,回宫吧。”
    汪泉身边儿的小太监,从头到尾都听得真亮看的明白,待贵妃走后,他赶紧将方才看见的一切,清清楚楚的向汪泉讲了个明白。
    “好了,本公公心里有数,等会儿就禀明皇后娘娘。你记着,往后这些事情,都仔细的盯着,瞧清楚了。”汪泉吩咐过后,心里便踏实了不少:“凭她是谁,只要同年贵妃不睦,咱们娘娘就都能加以利用。还愁没有扳倒贵妃的一日么!”
    整整一路上,乐凝都不置一词,显然是气得不轻。回到宫里,也是一脸的霜色,眉头紧紧皱着,像是旁人都欠了她的。
    “你这是怎么了?”花青进来为贵妃奉茶,见乐凝这种样子,不免奇怪。“是哪个不开眼的得罪了你啊!”
    “哼,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乞子得势的小人,还真当自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么!”乐凝一想到方才宁嫔张狂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娘娘,您好歹也是贵妃之尊,难不成还要让着那待过辛者库的贱婢么!”
    年倾欢这才不紧不慢的从自己的袖管里,去处一个小纸卷。“你呀,凡事用眼不用心。你就不想想,宁嫔怎的就轻易得宠了。又怎的,忽而就对本宫张狂了?”
    “娘娘您的意思是……”乐凝眼前一亮。
    “本宫无心隐瞒你与花青,只不过你们不明真相,反而表现的自然。就如同今儿你与宁嫔呛白起来,落在景仁宫那些狗奴才眼里,便是宁嫔轻佻至极,目空一切了。如此,皇后便会更加相信她怨怼本宫,即便不对她真心提点,也必然会加以利用。”
    缓缓的打开纸卷,年倾欢眉头锁紧,纸上两个字格外清晰——懋嫔。
    “娘娘,这是……”花青有些不懂了。
    “方才宁嫔扬手,妄图捆打乐凝之时,本宫攥住她的手腕。顺势她将指缝间捏着的纸卷塞进本宫的掌心。”年倾欢微微一笑:“众目睽睽之下,谁都不会想到,宁嫔这样传递消息给本宫。如此,本宫并不用私底下接触宁嫔,让旁人发觉蛛丝马迹。”
    乐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宁嫔重获圣宠,都是娘娘您的提点。”
    缓缓点了点头,年倾欢笑中满是苦涩:“本宫知道,皇上为何不愿多来翊坤宫,本宫也知道,因着怜嫔的事情,皇上势必怨怼她与皇后。此时此刻,正需要一个人,能笼络皇上的心。宁嫔既然不甘深宫寂寞,本宫何不好好提点她一二。只是,她终究能否得到皇上的爱怜,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撇了撇嘴,乐凝有些不满:“娘娘真是英明睿智,难怪奴婢没有发觉。”
    “呵呵。”年倾欢淡淡一笑:“宁嫔身边的人也兵不知究竟,且宁嫔也没打算让她们知道。昔日她屡次遭暗算,或许身边的人不是那么干净。本宫却很庆幸,是你与花青侍奉在侧,你们毫无私心,叫本宫动容。只可惜……”
    想着纸卷上的那两个字,年倾欢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她真的会背叛本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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