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宫之君恩难承》第四百四十六章执着自心,各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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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没顾得上去熹妃妹妹宫里坐坐,你可莫怪我。”耿幼枝揉了揉双手的腕子,露出一对景泰蓝的菱形镯子,越发显得她肌肤莹白:“实在是一直顾着安嫔那里,别的事情就顾不上了。”
    雁菡温然的颔首,表明自己并不介意裕嫔不来相伴。旋即却又拧了眉:“姐姐不来,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情耽搁。我不明白的则是,宫里有心人都能瞧得出来,安嫔这一胎凶多吉少。即便不是有人存心谋算,她自己的身子就未必能有这样的福气。姐姐既然相伴她这么久,心里必然比我更有数,为何还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似乎不是姐姐平日里的性子。”
    有些欲言又止,耿幼枝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许是我和这个孩子有缘分吧。当日安嫔落水,高烧不退。贵妃娘娘赐了退热的药,你则冒险去求皇后恩准御医前往诊治。而我就像是如今这般,陪在她身边。可能也是习惯了这样帮她,一时就难以抽身。何况齐妃自己有伤,却着人禀明皇后,请我去长春宫帮衬,我也不好借故推脱不是!”
    “我正是怕你抽不开身。”雁菡仔细的想了想:“当初安嫔入宫,可并非如今这种性子。虽然此时此刻,她看上去恬淡不争,处处低柔。我心中始终狐疑她的品性。怕就怕来日果然有什么不测,她会反咬姐姐一口。有些险,咱们是冒不起的。”
    听了这话,耿幼枝脸上一热:“还记得当初么?我为了能得到年贵妃娘娘的庇护,成日里想着方法的奉承讨好。可不知道是谁,在给娘娘的食盒里动了手脚,以鲜红稚嫩的鼠崽害我,险些要了我的命。是你,不顾自身的安危,在贵妃娘娘面前露脸,以智谋救了我。我就在想,你必然为我得罪了贵妃娘娘,咱们俩往后的日子一定都不好过!”
    “事实证明,并非如此。”雁菡幽幽道:“许多人不信这深宫之中的女子之间,会有真心实意的姐妹之情。可我确信。孤掌难鸣,独木难支,凡是身边有真心待你好的人帮衬,就会容易一些。我如此待姐姐,姐姐何尝不是如此待我。”
    “是啊。”耿幼枝点头:“懋妃那样对待贵妃,你我都是有目共睹的。可贵妃还是不计前嫌,想要设法保住宜嫔,虽然最后也没能成事。可暗中你我都知道,贵妃为了懋妃做了许多事,这便是真正的情分了。”
    见裕嫔还是不愿意说出心底的实情,雁菡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与她面对着面,问:“姐姐既然相信我,何必还要隐瞒。我知道你不是冒进多事之人,接近安嫔必然有目的。到底何事不能与我说明?我是怕你有危险!”
    “妹妹的好意,我怎么会不知呢!”耿幼枝不想连累她,故而收敛了心里的酸楚,道:“我不过是觉得安嫔可怜罢了。何况我这么帮她,来日她若是真的能诞下小阿哥,也总不会亏待我去。妹妹,你也知道,皇后与贵妃势同水火,而自从皇上开始对付隆科多,年家的势力便岌岌可危。我这么做,不过是想问自己多留条后路罢了。如此,咱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实在是没办法要她说出来,雁菡也不想勉强:“姐姐有姐姐的苦衷,我只盼着咱们都能顺风顺水的,只要保得住弘历与弘昼,还有什么苦是不能吃的。”
    “是啊。”耿幼枝感叹不已:“你说的对,只要能保全咱们的孩儿,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唇角尽是苦涩的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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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爱卿无事可奏?”胤禛高高的端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之上,瞧着底下垂首沉默的大臣,嘴角沁出凛意。“朕还以为,今日的朝堂之上,会有一帮赤子之心的言官谏臣,逐一罗列关于隆科多的种种罪状,看来是朕自以为如此了!”
    张廷玉往前迈了一步,道:“启禀皇上,微臣倒是听到不少风言风语,关于年羹尧的罪状,只怕这朝堂之上,也有不少人能罗列罪状。不过,隆科多到底是步军统领,带过兵打过仗,最小的怎么管制人心。臣等拿不住的,只怕是切实的证据。”
    严肃的面庞兀自带着一股怨气,张廷玉毫不犹豫道:“既然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那么说了也是白说,还望皇上明鉴。”
    胤禛就是喜欢张廷玉这份狠戾与耿直,嘴角的笑容明显有了温度:“好一个说了也是白说。”
    “微臣实事求是,还望皇上恕罪。”张廷玉嘴上表罪,可心里无比清楚。“启禀皇上,老臣以为,泰山崩溃之前,那些靠山吃山的人总会心存侥幸。以为这一劫能躲得过去,故而不愿意相信。何况从来就是靠山吃山,这山若是倒了,他们还能吃什么?也总是怕祸及自身,所以明知道皇上的圣意如何,却偏偏还是希望圣意有所转圜。而更多的人则是明哲保身,生怕自己受到牵累,俗话说拔出萝卜带起泥!”
    胤禛朗笑:“爱卿所言极是。只是如你这般说,那朕的旨意岂非违背了大多臣子的心思,变得不近人情了?”
    张廷玉一拱手,威然道:“皇上此言,微臣不敢苟同。天子应当有天子的决断,岂能因为一帮子软糯无用的臣子,而违背自己初衷,臣以为,眼下最要紧的不光是收回隆科多手中的兵权,还应当将他囚禁府中,严加看管,加紧追查其罪证,以正朝纲。”
    “好,那朕便依你所言。”胤禛心道,幸亏这朝堂之上,还有个这么仗义执言的臣子,否则孤军奋战岂非要丢尽了皇帝的颜面。“退朝!”
    苏培盛嗓音清脆,扬声道:“退朝——”
    随即便赶紧与陈福一并跟在皇帝身后,匆匆而去。凭他多年来侍奉皇帝身侧的经验,他知道皇上这样子,必然是动了大怒,强忍着没有发作而已。
    “皇上,年贵妃娘娘来了。”本来不愿意多嘴,苏培盛瞧见不远处贵妃一行人款款而来,猜测一定是为了隆科多的事情,故而赶紧禀明。
    胤禛收敛了心思,唔了一声,当即停了下来。
    年倾欢快步上前,恭敬道:“皇上万福金安。”
    “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胤禛瞧她鼻尖上薄薄一层汗珠,便知她不是从宫里过来。“朕想起来了,皇后今日在御花园中设下了香茗糕点,供妃嫔们赏花怡情。想必一定很热闹。”
    “皇上所言极是,御花园中百花争艳,一点儿不输春日的景致。妃嫔们花枝招展,艳如娇花,当真是一翻热闹的好景致。可惜皇上朝政繁忙,为能亲往。臣妾只好前来,细细描述那动人的一幕,也好让皇上感同亲临。”年倾欢温暖的笑容驱散了阴霾。
    这会儿,胤禛心里觉得舒畅了一些。“随朕去养心殿,慢慢说不迟。”
    “是。”年倾欢正想走,却见皇帝伸出一只大手。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搁在他的手中,一股暖流便从指间抵到心间。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牵着手,缓缓的来到了养心殿。期间,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沉静惬意。
    奉上一杯香茗,年倾欢才道:“皇上,宫里御花园繁花似锦,景致极佳。臣妾斗胆,详情皇上恩准,臣妾与故友叙叙旧,在御花园中设宴款待,不知可否?”
    胤禛略微颔首:“自然是极好的,佳景配香茗,与故友畅谈,当真是舒适畅快之事。”
    “臣妾的故友,想来皇上也应当见过。”年倾欢微微一笑:“是隆科多大人的庶福晋四儿。”
    “原是如此。”胤禛明白她何以这么做,便道:“这些事情,原本朕应当能处理。只是朝堂上那些大臣……”
    年倾欢福身道:“臣妾原本也没有想到这一层,今日赏花,倒是皇后娘娘提点一句。四儿乃是侧福晋的闺名,臣妾与她结实在出阁之前。因为年纪相仿,又极为投契,所以在王府的那些年也没有断了联络。只是后来入宫,臣妾无暇顾及,这几年倒是少有书信了。正好借着皇后娘娘赏赐的香茗,臣妾也好陪着她好好叙叙话。听闻隆科多大人最是喜欢这位庶福晋,臣妾也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故友叙旧自然是好事,朕恩准便是。”胤禛道:“难为你与皇后,都肯为朕劳心。”
    “臣妾理当如此。”年倾欢陪着胤禛又说了会儿话,一盏茶尽,才领着乐凝从养心殿出来。
    “瞧你,脸都急的红了,什么事情这么了不得?”年倾欢看乐凝有些奇怪,不免关询。
    乐凝压低了嗓音,道:“娘娘何必在皇上面前提皇后,此事若论尽心,也是娘娘为皇上劳心劳力,皇后不过就是动了动嘴皮子,这下可好,还当是皇后多有远见呢!白白让旁人领了功劳。”
    年倾欢不免摇头:“此事做好了,我亦没有功劳,做不好,罪责可要尽数落在我头上了。真到了这个时候,我与皇后必得同进同退,一同克敌。乐凝,你要记住,为皇上办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才是紧要!何况我年家,身份这般尴尬,我怎么敢独揽了‘功劳’在皇上面前得脸,背后却让人指着脊梁骨骂?好歹不是有皇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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