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鳄》第三百五十一章、三百五十二章猴王脱困(两章合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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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又具斋饭。斋罢,方才起身。三藏上马,行者引路,不觉饥餐渴饮,夜宿晓行,又值初冬时候。但见那——霜凋红叶千林瘦,岭上几株松柏秀。未开梅蕊散香幽,暖短昼,小春候,菊残荷尽山茶茂。 寒桥古树争枝斗,曲涧涓涓泉水溜。淡云欲雪满天浮,朔风骤,牵衣袖,向晚寒威人怎受?
    这师徒俩人一马正走多时,忽见路旁唿哨一声,闯出六个人来,各执长枪短剑,利刃强弓,有一人大咤一声道:
    “那和尚,那里走赶早留下马匹,放下行李,饶你性』命过去”
    这一下可唬得那三藏魂飞魄散,跌下马来,不能言语。行者赶忙上前用手扶起三藏道:
    “师父放心,没些儿事,这都是送衣服送盘缠与我们的。”
    三藏道:
    “悟空,你想有些耳闭?他说教我们留马匹、行李,你倒问他要什么衣服、盘缠?”
    行者笑道:
    “你管守着衣服、行李、马匹,待老孙与他争持一场,看是何如。”
    三藏道:
    “好手不敌双拳,双拳不如四手。他那里六条大汉,你这般小小的一个人儿,怎么敢与他争持?”
    那孙行者的胆量原大,那容分说,走上前来,叉手当胸,对那六个人施礼道:
    “列位有什么缘故,阻我贫僧的去路?”
    那人道:
    “我等是剪径的大王,行好心的山主。大名久播,你量不知,早早的留下东西,放你过去。若道半个不字,教你碎尸粉骨”
    行者道:
    “我也是祖传的大王,积年的山主,却不曾闻得列位有甚大名。”
    那人道:
    “你是不知,我说与你听:一个唤做眼看喜,一个唤做耳听怒,一个唤做鼻嗅爱,一个唤作舌尝思,一个唤作意见欲,一个唤作身本忧。”
    悟空笑道:
    “原来是六个毛』贼你却不认得我这出家人是你的主人公,你倒来挡路。把那打劫的珍宝拿出来,我与你作七分儿均分,饶了你罢”
    那贼闻言,喜的喜,怒的怒,爱的爱,思的思,欲的欲,忧的忧,一齐上前乱』嚷道:
    “这和尚无礼你的东西全然没有,转来和我等要分东西”
    说罢他轮枪舞剑,一拥前来,照行者劈头乱』砍,乒乒乓乓,砍有七八十下。悟空停立中间,只当不知。那贼道:
    “好和尚真个的头硬”
    行者笑道:
    “将就看得过罢了你们也打得手困了,却该老孙取出个针儿来耍耍。”
    那贼道:
    “这和尚是一个行针灸的郎中变的。我们又无病症,说什么动针的话”
    行者伸手去耳朵里拔出一根绣花针儿,迎风一幌,却是一条铁棒,足有碗来粗细,拿在手中道:
    “不要走也让老孙打一棍儿试试手”
    唬得这六个贼四散逃走,被他拽开步,团团赶上,一个个尽皆打死。剥了他的衣服,夺了他的盘缠,笑吟』吟』走将来道:
    “师父请行,那贼已被老孙剿了。”
    三藏此时却怒道:
    “你却十分撞祸他虽是剪径的强徒,就是拿到官司,也不该死罪。你纵有手段,只可退他去便了,怎么就都打死?这却是无故伤人的性』命,如何做得和尚?出家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怎么不分皂白,一顿打死?全无一点慈悲好善之心早还是山野中无人查考,若到城市,倘有人一时冲撞了你,你也行凶,执着棍子,乱』打伤人,我可做得白客,怎能脱身?”
    悟空高声叫道:
    “师父,我若不打死他,他却要打死你哩。”
    三藏摇头道:
    “我这出家人,宁死决不敢行凶。我就死,也只是一身,你却杀了他六人,如何理说?此事若告到官,就是你老子做官,也说不过去。”
    行者道:
    “不瞒师父说,我老孙五百年前,据花果山称王为怪的时节,也不知打死多少人。假似你说这般到官,倒也得些状告是。”
    三藏道:
    “只因你没收没管,暴横人间,欺天诳上,才受这五百年前之难。今既入了沙门,若是还象当时行凶,一味伤生,去不得西天,做不得和尚。忒恶,忒恶”
    原来这猴子一生受不得人气,他见三藏只管绪绪叨叨,按不住心头火发道:
    “你既是这等,说我做不得和尚,上不得西天,不必恁般绪浩恶我,我回去便了”
    那三藏却不曾答应,他就使一个性』子,将身一纵,说一声:
    “老孙去也”
    三藏急抬头,早已不见,只闻得呼的一声,回东而去。撇得那长老孤孤零零,点头自叹,悲怨不已,道:
    “这厮,这等不受教诲我但说他几句,他怎么就无形无影的,径回去了?罢,罢,罢也是我命里不该招徒弟,进人口如今欲寻他无处寻,欲叫他叫不应,去来,去来”
    那长老只得一人收拾行李,捎在马上,也不骑马,一只手拄着锡杖,一只手揪着缰绳,凄凄凉凉,往西前进。行不多时,只见山路前面,有一个年高的老母,捧一件绵衣,绵衣上有一顶花帽。三藏见他来得至近,慌忙牵马,立于右侧让行。那老母问道:
    “你是那里来的长老,孤孤凄凄独行于此?”
    三藏答道:
    “弟子乃东土大唐奉圣旨往西天拜活佛求真经者。”
    那老母问道:
    “那西方佛乃大雷音寺天竺国界,此去有十万八千里路。你这等单人独马,又无个伴侣,又无个徒弟,你如何去得”
    三藏一听哀声道:
    “老人家有所不知,弟子日前收得一个徒弟,他性』泼凶顽,是我说了他几句,他不受教,遂渺然而去也。”
    那老母道:
    “我有这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原是我儿子用的。他只做了三日和尚,不幸命短身亡。我才去他寺里,哭了一场,辞了他师父,将这两件衣帽拿来,做个忆念。长老啊,你既有徒弟,我把这衣帽送了你罢。”
    三藏忙推辞道:
    “承老母盛赐,但只是我徒弟已走了,不敢领受。”
    老母道:
    “他那厢去了?”
    三藏道:
    “我听得呼的一声,他回东去了。”
    老母道:
    “东边不远,就是我家,想必往我家去了。我那里还有一篇咒儿,唤做定心真言,又名做紧箍儿咒。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记心头,再莫泄漏一人知道。我去赶上他,叫他还来跟你,你却将此衣帽与他穿戴。他若不服你使唤,你就默念此咒,他再不敢行凶,也再不敢去了。”
    三藏闻言,低头拜谢。那老母化一道金光,回东而去。三藏情知是观音菩萨授此真言,急忙撮土焚香,望东恳恳礼拜。拜罢,收了衣帽,藏在包袱中间,却坐于路旁,诵习那定心真言。来回念了几遍,念得烂熟,牢记心胸不题。
    第三百五十一章、三百五十二章猴王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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