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巨宦》尾声居中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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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彦直笑道:“什么礼物?”
    冯保道:“主子,你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一行人到了郊,在一片树林之后,忽听鸡鸭鹅叫,又见猪狗猫跑,茅舍瓦屋,小溪池塘——这京畿附近,竟忽然冒出一个福建乡村来!
    李彦直见了又惊又喜,说:“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却就拥过来帮乡亲,陈风吴牛、陈老康等都在其中,李彦直眼眶一热,道:“诸位,诸位……唉,为了李三一点思乡之念,奔波到此,可真是罪过啊罪过。”心里一个恍惚,便如忽然回到了童年。
    李彦直回顾张管家道:“是你地主张?你的能耐?”
    管家一时不好回答,旁边冯保忙说:“这时王妃地意思,张管家督建有方。”
    彦直一听,便知道这里头冯保起了很大的作用,心想这个小子,真是贴心贴意。
    这子地筹谋着真是不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立起了这么一个似模似样的附件乡村,真不知花了多大的人力物力,他随行漫步,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座社学旁边,见上面有两块石壁,一块刻着《大学》,是一块从别处移来地旧壁,另一块却刻着他在金水桥上的训示,乃是一块新墙,几个不到十岁地孩童正在墙壁下划沙为字。
    李彦直走到旁边,见他们划的正是《大学》,笑问道:“你们懂得这《大学》说的是什么意思么?”
    几个孩童都摇了摇头,冯保在旁边凑趣道:“这几个孩子虽然也都聪颖,可又不是天纵英才,小小年纪,哪里能懂得圣贤之道的意思啊?天底下不足十岁就能无师自通、读懂《大学》的孩子,那是百年难逢啊。”
    李彦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多半是从哪里打听到了我儿童时的事,所以拿来奉承我。”不过还是笑逐颜开。
    忽有一个孩子站了起来,丢了树枝,说:“谁说地,我就懂!”
    李彦直一奇,道:“你懂?那可要说来听。”
    那孩子不过六七岁的年纪,看看周围地形势,眼睛一转,闪出一丝狡黠的光芒来,忽又蹲了下来,说:“其实我不懂。我只是描着这些字,照着样子画。”
    众人大笑,纷纷:“这个孩子,就会自夸。”
    李彦直离开了,要去祠堂看看,走出十余步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那孩童也正抬头望着他们地背影,一大一小四目相对,那子赶紧把头低下了。
    将到祠堂时,忽有锦衣卫来报,说城中有人谋反,李彦直眉头微皱,张管家看了那密报后道:“这么小的事情,也报上来?”要将人喝退时,李彦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锦衣卫头目将事情报上,却是有张姓老、许姓女子、杨姓青年以及一未知名书生四人,正在一小客栈中筹谋非常之事,这四个人似乎都与金水桥下那些畏罪自杀有关。
    李彦直成为朝政执掌,冒出些反对他地人那是正常事,尧舜都还有人造他们的反呢!他看了这份密报之后笑道:“这些民间草根之士啊,但有一腔热血,可惜不知为政之难。”就交给张管家说:“酌情处理。”
    他也没透露自己的态度,张管家甚是为难,不知该如何处理,事后找冯保私下里商量,冯保道:“如今王爷初登大位,以后还要更上层楼。在大典之前,万万不可有意外生!就是一丁点微小的火头,也得给他扑灭了!”
    “扑灭?”张管家皱眉道:“王爷没说要下横手吧?对这些读书人,他素来优容,若是……”
    冯保一声冷笑,说:“王爷的雅量仁慈,天底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不过王爷要建立的是千秋大业,古今凡欲成大事,哪能有白无黑、有善无恶?贤圣之名是王爷的,至于那些污浊昏黑之事,咱们这些底下的人不做,难道还叫王爷亲自动手?”
    张管家道:“可要咱们……咱们把这火给扑灭了,万一王爷不是这个意思,回头问起来……”
    “所以要做得妥帖好看!”冯保道:“就弄一场意外之事,神不知、鬼不觉,叫天底下的人都忘了有过这么一些人、这么一件事。其实王爷日理万机,脑子里装着多少事情啊!只要此事不再被捅出来,他不会记得有过这么一回事的。”
    他回到李彦直身边时,李彦直正躺在一条竹躺椅上,眼前是两条小溪汇流处,背后是一处老屋,李彦直正看着溪流怔,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虽然不言不语,身上却自有一股领袖风范。冯保和一众亲随,不敢上前打扰,立于十余步外,就仿佛是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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