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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孩子,你今日又是何苦如此。”昭仪郡主这几日身体欠佳,并未到婚场,可见婉仪郡主居然一身喜服被送回来了,问清缘由后,也觉得荒唐,“这桩婚事是你自己答应了,我同你外祖母才许下的,现下你又闹了这么一出,其他事情我也不想管了,可你往后的婚事该如何是好。”
    以今日的事情来看,同宁府的婚事眼见是吹了,可再寻他处,那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会娶一个失了名节的女子。
    长公主机关算计,甚至不惜杀人也要保全住婉仪的名分,谁知道却能被婉仪自己这般糟蹋,一时有些心灰意冷,也没有再训斥的心思,只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本宫日后再也不会管你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可恨本宫听了一辈子闲话,如今连外孙女都要同自己一样老死宫中。”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老死宫中?婉仪郡主听见这话,心里却半点负担都没有,反而还觉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是啊,老死宫中就老死宫中吧,与其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对方也只看中自己地位的人为妻,还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了此残生。
    在同宁渊见过面之后,答应帮他忙的同时,婉仪郡主自己也恍然大悟了过来,她此生心系谢长卿,已不会再钟情他人,今日这样一折腾,对她自己来说其实是好事,因为从此以后,想来再也无人拿嫁娶之事来烦她了——反正谢长卿也不会娶她,倒不如一个人孤独终老。
    当然她的这番想法,无论是长公主还是昭仪郡主,都是不可能看透的。
    另一边,皇后回宫后,不敢怠慢,立刻将婉仪郡主指控宁华阳父子陷害宁仲坤的事情禀报给了皇帝,皇帝听后大感奇怪,立刻便想招宁华阳入宫问话,哪知传旨的太监刚赶到宁国公府,就得到消息,宁华阳因为婉仪郡主的事情,气急攻心,已经昏厥在床人事不省了。
    人既然已经人事不省,自然没办法再回皇帝的话,太监只好又将消息带回了皇宫,皇帝虽觉狐疑,可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好再说什么。
    当天夜里,在庞松的府上,原本“卧床不起”的宁华阳却一身寻常打扮坐在此处,庞松和司空旭分列两边,几人脸色都不好看。
    “这孟世子怎的还不来,本就是他捅下的娄子,难道现在想要装傻吗!”宁华阳一拳头砸在矮桌上,“是他出主意要把婉仪郡主拉下水的,如今那丫头却反咬了老夫一口,惹得皇上都开始疑心老夫了,这事情该如何收场!”
    “宁大人稍安勿躁,皇上怀疑归怀疑,可没有凭据,却也不能将你怎么样。”庞松在一边出言安慰。
    “哼,庞大人别当这是小事,我们做臣子的,一旦失去了皇上的信任,往后还能有好的瞧?”宁华阳瞧了庞松一眼,“我是没有庞大人那样好的福气,仕途一路顺风顺水,又得皇上信任,我出身本不高,走到这一步已是兵行险招,倘若出了什么差错,除了被挫骨扬灰不会有第二条路。”
    说到这里,宁华阳又愤愤地吹了吹胡子,“早知如此,我便该像从前一般步步为营,如果不是听了你们的劝,利欲熏心贪功冒进,又何以落到这步田地。”
    “二位别争了,难道你们就不觉得今日之事实在是不寻常吗。”司空旭被他们吵得心烦,开口道:“提亲那日婉仪郡主都好端端的,何以今日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有长公主突然拿出来的那块玉佩,是不是太过蹊跷了?”
    “如此想来,的确是这样。”宁华阳定了定神,沉声道:“我已经问过了逸才,那块玉佩是他不小心遗失的,且他的确从未与婉仪郡主私下见过,可今日听长公主所言,显然是有一个与婉仪郡主私下会面之人,故意留下了那块玉佩而让长公主见到,借此将祸水引到逸才的身上,难道今日之事,咱们竟然一开始就被别人算计了?”
    “可是眼下谁会用这样的算计来破坏你宁家的好事,莫非是那谢长卿?”庞松抚了抚胡子,“毕竟他才是真正与婉仪郡主有旧之人,若是谢长卿与婉仪郡主联手破坏这门婚事……”
    “没有这种可能。”几人讨论的声音忽然被门外一道平和的语气打断,接着房门被人推开,一身绛紫色长衫的孟之繁走了进来,“婉仪郡主对谢长卿从来就只是单相思,谢长卿根本没有要妨碍这桩婚事的理由,而且能将整件事安排成这样,环环相扣,搅黄了婚事又借着婉仪郡主的嘴巴咬了宁大人一口,以谢长卿的地位,就算他有这个脑子,也没这个能耐,而且你们还忘了一点,莫非你们觉得那宁仲坤忽然在天牢里折腾出来自戕的把戏,也是巧合吗?”
    孟之繁一面说,一面姿态优雅地坐下,表情却不似他的气度那般云淡风轻,眼角眉梢间盖着一股子凝重。
    “对了,还有宁仲坤那小子,他哪有这个气度在牢里自尽,定然是有人挑唆,将这些前前后后的事情串成一串来算计老夫,这人好大的手笔。”宁华阳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老夫定要好好查一查,那宁仲坤在天牢里都见过了什么人!”
    “不劳宁大人你费这个心,此事我已查过,近来除了景逸,天牢里连只苍蝇都没飞进去过,想来便是他了。”孟之繁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景世子?真是奇了,他为何要和老夫作对!”宁华阳一愣,“他是吃饱了撑的吗?”
    “景逸那人我虽然不熟稔,却也知晓他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阴谋规矩,而且诚如宁大人所说,他搅黄了你宁大人的宏图大志,可是没有半点好处的。”孟之繁一笑,“所以我不觉得会是他。”
    “那是有人借着景世子的嘴巴传话了?”庞松道:“景世子才从军中回京不久,与他走得近的也就只有那个赵将军,同咱们也鲜有交集,应当不会吃饱了撑的来闹事……莫非,他们其实是同大殿下一党的?”
    在庞松眼里,这确实是最合理最行得通的解释了,因为目前放眼朝廷内外,能有理由同他们作对的实在不多,而司空钺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对象。
    庞松早已与司空旭抱成了一团,自然一切以扶持司空旭上位为重,至于宁华阳,是后来被他们拉入伙的,他们的目的也简单,如今宁国公已经年老,他们只要帮助宁华阳挤掉宁仲坤成为新任宁国公,将来宁华阳势必会成为司空旭的一大助力。
    而这一切显然并非大皇子司空钺所愿,如果对方知道他们的计划,会出手百般阻挠也就不难说了。
    “你们也不必操这个心,且不说大殿下知不知晓你们的关系,他现在盯得最紧的却是新贵得宠的舒惠妃与六殿下司空玄,哪里分得出心思管其他的。”孟之繁轻笑一声,“同景世子来往勤谨的可不止赵将军一个,你们可都忽视掉一个人了。”
    “谁?”几人几乎都是不约而同问道。
    “永逸王爷。”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孟之繁嗓音莫名有些哑,一直放在膝盖上的拳头也不自觉捏紧了,他表情虽然不为所动,可那双不断闪动着的眼神,却彻底暴露了他内心的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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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呼延元宸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咦,这都开春了,难道还会觉得冷吗?”赵沫挑了两块烫得上好的羔羊肉,放进红油蘸水里滚了一圈,才丢进嘴里,几乎是不用嚼地就吞下去了,吃完之后还咂咂嘴不禁赞叹道:“果然就该趁着还没入夏多吃几顿暖锅,以前在军营里,每次开锅一群兵蛋子都跟饿狼捕食似的,根本抢不到几片肉,哪里能像自己开小灶这样吃得满足。”
    “大概是辣椒味太浓,给呛着了。”呼延元宸有些尴尬地搓了搓鼻子,他鼻头发红,好似真不太适应这股辛辣的气味。
    “这便是你的不是了。”赵沫举起筷子对着呼延元宸点了两下,“暖锅可是我大周盛行多年的饮食精粹,想想我弟弟都为了你去学了烤羊肉,你怎么也该为了我弟弟学会吃暖锅吧。”
    “我瞧他压根就不是被呛的,论起呛人来,年关时烤羊排撒的香辛料可比这暖锅里多得多,哪里到得了呛人的地步,估计是有什么人在想他了。”宁渊端着个小瓷碗,一面慢条斯理啃着刚从锅里捞出来的红油猪手,一面道:“兴许还是孟世子在想他呢。”
    呼延元宸被宁渊说得面目一阵窘迫,这好端端的怎么又莫名其妙扯到那上边去了,这桃花债可并非是他想主动招惹的,却被这兄弟二人逮着机会就一阵揶揄,他想要拉上闫非替自己说两句话,结果一扭头,闫非却像足足饿了三天三夜一样,自顾自在那吃得不亦乐乎,脑袋都快要埋进饭碗里了。
    “怎么样,这暖锅够劲吧,这种自己做的暖锅,论滋味虽说比不上酒楼里边卖的,但料子可是放全了的,一点不含糊。”赵沫一面带着含蓄的笑自夸,一面瞧着闫非对自己比起的拇指,显得很是得意。
    发生在宁国公府里的事情,他们中虽然没有一人在场,可那事闹得极大,不过短短半天就已经满城风雨,就算是坐在家里都该知道了,于是赵沫为了庆祝宁渊这一回合的旗开得胜,亲自下厨摆了一顿火锅,咬着藏身在自己府邸里的宁渊和也厚脸皮赖在这里的呼延元宸一同来吃。
    呼延元宸原是吃不惯这一边烧火一边煮的吃饭方式,可他这两日忙着帮宁渊跑动跑西,一直没好好吃顿饭,早饿得狠了,加上赵沫将那一大锅红彤彤热腾腾的东西端出来时,望着上边翻滚着的各类肉食菜蔬,以及扑面而来的浓厚香气,便忍不住吃了一口,结果一口下去就被呛了个大喷嚏,惹得赵沫和宁渊一阵揶揄。
    “不过我也不是胡乱说的,指不定现在孟世子的确是在想着他呢。”宁渊像是吃饱了,放下碗筷,端起一杯水来漱口,同时望着呼延元宸道:“只怕等他缓过劲来,就该来叨扰你了。”
    “能有这么快?”赵沫奇道:“他们总该缓两天气吧。”
    宁渊摇头道:“婉仪郡主的事情发生得蹊跷,孟之繁又不是没脑子,只要稍微想想便能知道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坏他们的手脚,按道理他们最该怀疑的人是我,可惜如今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死了,而孟之繁又知道我与呼延的关系,那么思来想去之后,除了要替我报仇的呼延,还有谁能有这样大的手笔去和他们结梁子?”宁渊伸手一指,指尖正好落在呼延元宸身上。
    “说的有理。”赵沫点点头,“只是婉仪郡主的事情刚出,宁仲坤又这么一闹,宁国公府现在只怕还有的麻烦要宁华阳去收拾呢,他们就算有这样的猜测,也暂时腾不出手来找别人的麻烦吧,尤其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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