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修仙传》第二百九十六章火与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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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下,石小湖摒住呼吸,果真像条鱼般快速流动。他腰上已系上了三只竹筒,但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浮上水面换气。直到他从水底又看到一只竹筒漂了过来,才奋力游了上去,口鼻中不断冒出气。
    还有四五个人,也向那只竹筒游了过去。而且距离一开始都比石小湖近,但石小湖猛地从水里钻了出来,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将这只新得到竹筒高高举起。他迅速扫了遍周围,岸上泥蚯和几个家丁正在向自己喝彩。而近处的游水者都是一惊,他们搞不清楚石小湖是怎么钻出来的,还以为他是个妖怪呢。
    “石兄,可愿意与我在水中比试一下。”韩庚游了过来,他脸上挂着笑,却总有点假惺惺甚至挑衅的味道。
    石小湖没有理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扎进水中。
    “这小子太目中无人!”韩庚用拳头很很一捣水面。
    不远处,和韩庚一同下水的白震,朝着韩庚笑了起来,游过来劝道:“七弟……”
    但就在这时,向突然传来一群人的喊叫声。
    白震与韩庚同时看了过去。正看到,一家临水的客栈燃起了雄雄大火。却没见人救火,只见有人跌跌撞撞地向这边跑来,边跑边喊:“不好啦,杀人啦!快来人,杀人啦!……”
    听到喊声,岸上的阎宝震、鹿行恭、何之祥便运起轻功,赶了过去。
    但是,在他们赶到之前,那客栈已轰然倒塌,只见两个人影从房中蹿出。一高一矮,矮的逃,高的追。高个儿身上还有未熄灭的火苗。矮个儿慌不择路,竟沿着河岸,向南边跑来,当他一见到阎、鹿、何三人也迎了过来,身手绝非等闲。便大叫“秽气”,腾空而起,落向河中一条木船。
    矮子当真心黑手辣,还未落下,手里的鞭子就舞动起来。木船上,载着四个看热闹的渔夫,除了一个灵机的抢先跳入水中,其余三人,在眨眼间就命丧黄泉。
    渔夫们的惨叫声尚未止息,那高个子竟也撑着一只大竹槁,跃向了这只靠在岸边的木船。
    “你这条该死的疯狗!”矮子大吼着,鞭子就抡了过去。高个儿还未落下就与矮子交起来手了。刀光千影,鞭舞流星,鞭索与长刀撞击所发出金属声,在长络河上下激荡开来。
    何之祥想再凑近观战,却被阎宝震与鹿行恭一起拦住,阎宝震道:“此二人武功皆在你我之上,切不可冒然行事!”
    鹿行恭这时又瞥向那个矮子,心中似有所悟,道:“那光头莫不就是……”
    恰在这时,矮子向高个武士喷出一口大火。高个武士,一抑身险险将之避了过去,接着又挺身一个鱼跃而起,躲开了矮子的鞭索。
    阎宝震、何之祥、鹿行恭一同惊呼而出:“鬼火·油童!”这天下间的高手,也就只有油童可以喷火杀人,这是他的独门绝技,端底厉害,以至于,他做恶江湖这么多年也没人敢招惹他。可是,能将鬼火·油童逼到这个地步的那个武士又是什么人物呢?
    三人,还有岸上其他的江湖人士都在心中思索了起来。
    油童与高个儿武士还在激斗,险象环生,谁只要慢上半招,差上半厘,谁就得见阎王!而那船也因为没有了人操控,开始逐水漂流,渐渐移到了河中心。
    这时,两百名黑甲军士也骑着战马呼喝着奔杀过来,这是皇宫里的卫队,是专门负责保护八皇子王诗君安全的。
    油童立时慌了,他猛地一踩船板,腾空而起。可是,高手对决,哪是那么好逃的?高个儿武士逮着了个转瞬即逝的空当,长刀以电般的速度,千钧的巨力向上撩去。
    油童当然不可能没有防备,他的鞭索也迎向了刀刃。然而,油童低估了对手。
    叮的一声刺响,鞭索竟然断了,一同断掉的还有油童那只握鞭的右手!
    油童在空中惨叫,但身体还是砸向对岸。砰的一声落地,油童摔到岸上,又滚了一段距离,这才艰难起来。他此刻已恨死了对方,也不顾自己还在流血,也不管就将杀来的官兵,便扯起尖锐的嗓子向所有人大喊道:
    “他就是酒一壶!他的人头值几十万两白银!他不会轻功,现在就在船上,正是杀他的大好时机!”
    说罢,油童赶紧自封穴道,连滚带爬向西面的山林逃去。卫队的军士自然也不可能放过他,十几个健儿,当先下了马,抽刀向油童喊杀了过去。不过,更多的人,包括江湖刀客还有官兵,甚至是郑国普通的百姓都将目光集中到了酒一壶身上。
    这些年来,为了巨额赏金,追杀酒一壶的白道人士可是不少,酒一壶也向来辣手无情,来者必死,结仇无算。就算有敬佩酒一壶侠义的江湖客,也碍于颜面不敢贸然声援他。所以,酒一壶在江湖中的名声并不好。
    关于,他还有很多无中生有的谣言,掳掠,无所不包。虽然,江湖人也不全信,但的确是少有人将酒一壶当成好人。
    一言以蔽之,此刻岸上许许多多人,是真的想要杀他了。为了钱,为了仇,或者为了虚名……
    酒一壶没有一丝惧意和绝望的神色,他只是从腰间掏出了酒壶,给自己狠狠地灌了一口。酒醇辛辣,壮人胆魂。这时,西边山森中传来,一串爆炸声和惨叫声,接着便是油童桀桀的怪笑:
    “酒一壶,你来杀我,没想到死的人却是你吗?哼哼,爷爷就不陪你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很快就听不清了。
    酒一壶以酒水洗濯自己的单刀,又以衣袖轻轻擦拭。可能真的要死了吧,但酒一壶一生无愧于心,像这样有个轰轰烈烈的死法到也挺合他心意。他唯一还在惦念的就是他失踪十几年的妻子和女儿。他挣得的银子都用在了找寻她们的下落上。但或许她们也早已死去,今夜他正好和她们在地下团聚。
    “唉,盛名之下,往往难服其实;一心正道,却难免毁谤加身,不得好死。”连紫凭栏而倚,看着河道中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心中颇多感慨
    “阿紫……”苏晨握住连紫的手,“你觉得酒一壶这样的恶人不该死吗?”
    “恶人?”连紫笑笑,“不像,他应当只是个心中有所执的剑客,你注意看他的眼色,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这时,酒一壶的所乘的小船,已漂到了楼船下面。但江湖人不敢与皇宫卫队抢功;皇宫卫队没有命令不敢动手,整个长络河都变得静悄悄的,哗哗的流水声清晰可闻。
    徐才走到王诗君跟前,俯耳道:“殿下,酒一壶就是杀害昌平旭儿子的凶手,这桩延隔十余年的大案,今夜终于被殿下结了。”
    “昌平旭?沈国公那边的人?”
    “正是。只要将酒一壶的人头送给昌平旭,沈国公也一定会倒向我们这边。”
    “这个不见的吧……”王诗君脸上浮出若有似无的笑意,看了看与他隔了三个桌席的苏晨。苏晨眉头微蹙,似乎有点为酒一壶的生死担心,但心中又犹疑不决。
    “来人!取一坛好酒!”王诗君蓦地起身,大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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