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第三百二十章：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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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楚穆歌在西风府等的相当不耐烦，好在昨天收到天一的信，说是已经快到银城了，第一次跟儿子分开这么久，她现在是恨不得马上飞奔过去，把她的宝贝儿子揉在怀里好好的亲一口。
    马上要见到儿子了，可楚穆歌却又有烦恼了，她在想，等见到儿子，要怎么跟他解释赵琛的存在呢？
    告诉他，小子，你不是没爹的孩子，你爹是金曜的皇帝？
    楚穆歌想来想去，心里烦躁，干脆就不想了，反正儿子那么乖，一定会理解她当初的一片苦心的。
    最近闲来无事，为了打发时间，楚穆歌就经常出府在街上闲逛，有时候会找个茶馆酒楼什么的，在里面一坐就是半日，因为在这里，偶尔能听到一些金曜那边的消息。
    就像之前，她就是在一家茶馆听书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有人说起一些小道消息，说是曜帝根本就没有死，现在人家现在都已经回宫了。
    楚穆歌之前还担心他能不能顺利回宫，听到这个消息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也知道他的本事根本不需要别人替他担心，她只是有些不明白，既然他都已经回了宫，却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其他动静？
    赵漓的事情上，也一直没有更多的消息传来，还有赵寅，此人狼子野心，明显就是回来逼宫的，却又为何赦免了他的罪，还封了他一个王爷？
    或许是可以回避，或许是不想听到不好的消息，所以她没有麻烦听雪楼的兄弟，只是从那之后，她就养成了每天来这茶楼或是酒馆小坐的习惯，每日听听这些小道消息。
    这几日楚穆歌明显有些焦躁，因为她听到了一些传闻，都是关于安逸王赵漓的，这让她深深担心，或许金曜那边的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她知道他现在正面临极大的考验，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能做的就只有相信他，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一切。
    不想再回去那个牢笼，楚穆歌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
    ??说过会回来找她，他说过再也不会负她，她信。
    银城的酒楼，比前几日似乎比前几日要热闹一下，进去的时候，就见那楼上楼下都是满座，一眼扫过去，不少陌生的面孔。
    楚穆歌一身锦衣，丰神威仪，走进去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只是那一双秋水剪眸清冷如霜，浅色嘴唇微微抿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只可远观。
    这些时日她常来这酒楼，人生的俊俏，出手又大方，这酒楼的伙计早就记住她了，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甩着油乎乎的抹布上前，“楼上刚好还有个座位，公子您这边请！”
    这伙计是个机灵的人，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楚穆歌这个人虽然出身尊贵，却并不喜欢雅间，反而很喜欢在这样人多的地方，一坐就是半日，走得时候，桌上的酒水茶点几乎都没动，是个怪人。
    记清楚她的喜好之后，每次她来，伙计就把人引导一个角落的位置，这样的表现让楚穆歌很满意，赏钱也一次比一次多了起来。
    楚穆歌点点头，拾步跟着伙计上了二楼，座位是二楼靠窗的位置，四人方桌前已经坐了两人，伙计知晓她从不与人同桌，于是就请她在一旁稍等，自己走过去跟客人沟通。
    楚穆歌并不拒绝，站在一旁看着，也不知他跟那二人说了些什么？只见他们并无不愿之色，痛快的起身去了别桌跟人拼桌。
    等他们走了，楚穆歌才朝那桌走去，一旁伙计谄媚的替她擦擦桌椅，“公子请坐！”那热情的模样别人看来，还以为是在伺候老娘。
    楚穆歌坐下之后，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一壶清酒，其他的你随便看着上就好。”
    “好唻！公子请稍后！”
    伙计欢快的应了一声，然后看到桌上又放了一两银子，葱白的手指敲打着银子，唇掀开，说出的话是天底下最好圀好听的声音。
    “这个，赏你的。”
    隐约还能听见周围倒吸气的声音，其他的伙计见了，更是一个个都眼冒妒火，纷纷暗自后悔，自己一个没留神儿，居然就让他抢先了一步，一两银子，那可是他们半年的工钱啊！这个挨千刀的！
    一壶酒，四个小菜，还有两盘精致的点心，都是自己平时吃的多的那几样，楚穆歌抬头看了那伙计一眼，带有一丝赞赏之意，嘴角疑似有笑意流露，让一直注意这边的人齐齐倒吸一口气，如此男子，实在让天下女子自行惭秽。
    楚穆歌看着还站在一旁等候指示的伙计，浅笑着说他，“你很不错！”
    这伙计也是第一次见她笑，而且他离得最近，有幸看到如花笑颜，心神震荡，晃了下神，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夸赞他，心里顿时乐成一朵花，嘴上谦虚道：“公子过奖！公子可还有其他吩咐？”
    这样就够了，反正也不是来吃东西的，楚穆歌摆了下手，伙计并不逗留，“不打扰公子雅兴，公子请慢用！”说完就弓着身退下，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见此，楚穆歌暗自点头，此人观察入微，觉悟甚高，往后必然不会只有这样。
    玉手执起酒壶，袖上青色流苏垂下，与那‘吱吱’流下的酒水相得益彰，此处风景美不胜收！
    这人是谁啊？他是银城人吗？以前怎么没见过？
    显然不是了，否则我百事通怎么会不认识？
    你瞧瞧那眉，再看看那眸，我的天，一个大男人长成这个样子，这叫我们怎么活啊！
    你们猜，会不会是个女人？
    不可能，你看看他身高，虽然比部分男子略显纤细，可却比一般女子都要修长，还有喉结，女人怎么可能有喉结？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那么回事啊！
    楚穆歌的耳力惊人，这些话全都一字不落的停在耳中，感觉到来自周围的目光，清眸扫过，仿若秋风扫叶，所到之处视线纷纷避让，威仪天成。
    酒入杯七分，一滴未洒，玉手执起酒杯，垂下的眼睑隐藏着心底的担忧，一早起来就觉得心里头有些发慌，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楚穆歌身上散发的气息太明显，没有人敢过来招惹，而且她是坐在角落里，大大降低了存在感，慢慢的，大家就渐渐忘记了她的存在，又开始拼酒聊天，酒楼里热闹如初，也让楼下的掌柜大大松了口气。
    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这才盏茶的功夫，一壶清酒就去了一半，楚穆歌一边倒酒，一边留心听着其他人的谈话。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一桌人的谈话忽然传到耳中，而这些人聊天的内容，却是让她手上的动作一滞，多日来的耐心等待终于在这一刻瞬间瓦解。
    “我说，你们听说了吗？金曜的皇帝要退位了。”
    说话的是一个大金牙，下巴底下还有一颗大黑痣，让人见了之后就很难忘记，他的话音刚落，同坐的一个油光满面的书生发出惊讶，“怎么会？金曜的皇帝不是已经死在烟城了吗？”
    大金牙鄙视的看着他，“切，这就是你消息落后了吧！金曜的皇帝根本就没有死，死在烟城的那个根本就是个冒牌货，我听说就在不久之前，曜帝已经回宫了，他一出现，之前的那些流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是啊是啊！”大金牙左手边的娘娘腔开口道，“之前江湖上还传的沸沸扬扬，也不知他在烟城做了什么？竟然得罪了整个江湖，最后金曜军都兵临城下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忽然退了兵。”
    这人看着年纪也不小了，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声音拿娇就算了，说话时居然还勾着兰花指，他媚眼一抛，被人吃下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偏偏他还自我感觉良好。
    这一桌有四个人，个个都是惹眼的存在，最后一个一直没有开口的，是个穿着袈裟的光头和尚，他冷眼看着娘娘腔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你方才说金曜的皇帝要什么退位是什么意思？”
    娘娘腔被他看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乐意的把手拿来，却用那一双楚楚可怜小眼神看着和尚，无声的控诉，可惜人家愣是没看他一眼。
    和尚和油面书生都在等着大金牙解释，只见他拿起扯掉一个大鸡腿咬了一口，满嘴油光的开口说道：“你们听说过金曜的六王爷赵漓吗？”
    娘娘腔抢先回答说：“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江湖上那个人送外号蛇蝎公子的赵老六吗？听说那可是个大美人呢！”
    和尚似乎不太满意他的插嘴，皱了下眉，视线不离大快朵颐的大金牙。
    大金牙三两口解决掉手里的鸡腿，又拿起酒壶灌了一大口酒，畅快的吐出一口气之后才接着把话说完。
    “没错，就是那个赵老六，前些似乎他不是战败失踪了吗？其实啊！他根本就不是失踪，而是叛国投敌了！”
    看着大金牙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娘娘腔十分嫌恶，撇撇嘴说：“这不可能吧！我怎么听说这赵老六是皇上的亲弟弟？”
    大金牙嗤笑一声，“亲弟弟怎么了？自古成王败寇，这帝王家哪天不是上演父父子子兄弟残杀的戏码？更何况这都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凭什么哥哥就能当皇帝？弟弟就活该去那寒苦的地方受罪？”
    油面书生接着道：“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这赵老六叛国投敌，跟曜帝退位有什么关系？”
    周围的人也都注意到这一桌的话题，一个个都是竖着耳朵听，大金牙很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等自己享受够了，才慢悠悠的接着说道。
    “这还要说到两人的关系，这安逸王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弟弟弄丢了凤城，他这个当哥哥的也难辞其咎，舆论之下也只能退位让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