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第三百五十二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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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琛听出他话中之意,刀削的轮廓转冷,脸上的线条明显变得生硬了许多,一向乖巧听话的赵玺,此刻却是那一双倔强的眼睛看着他。
    眸光一扫,赵琛冷声道:“你们都退下。”
    福全蹒跚的身影一顿,不过他反应很快,知道皇上这是有话要单独跟王爷谈,于是赶紧扯着小太监跪安,“奴才告退!”
    赵玺也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激动了,可这件事对他来说太重要,重要到他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等所有人都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两兄弟。
    其实赵琛最不满的是,老六和老九都是一样,一提到她就变得反常,尽管那是类似于亲人的关切,却也让他有些不乐意,他的娘子不需要别的男人惦记,即便是亲兄弟也不行。
    明显感觉到赵琛的怒气,赵玺却是毫不退缩,因为太激动,本就病态的脸上显得有些过于苍白,这几年帮着处理国事,整日操劳,他的身体早就大不如前,此刻看来竟有些摇摇欲坠。
    见他这样,赵琛心神一晃,这几年他自己过得浑浑噩噩,也连累旁人跟着受累,如今他就要走了,有些重担怕是还要压在他的身上。
    想到要离开,想到要跟那个女人浪迹天涯,从此以天为被地为床,他的心就忽然变得柔软,脸上的线条也没有先前那么锋利,称得上温柔的眸光看着赵玺,“你想我说什么?”
    他说的是‘我’,这让赵玺愣了片刻。
    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三哥?时间太久,久到他已经记不清了,赵玺鼻子一酸,眼眶又红了,带着浓浓的鼻音问他:“她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她去凤城救六哥是你的注意吗?你现在要去找她,你要带她回来吗?”
    如果带的回来,四年前她就不会走,如果带的回来,烟城追妻之路也不会那么艰险,赵琛背靠向龙椅,手指敲打着扶手,不答反问:“还记得我先前私自出宫的事吗?”
    赵玺点点头,为了这事朝堂上差?
    ??没翻了天,偏偏这人不听劝,就像这次一样固持己见,以前他不明白其中缘由,如今想来,怕是跟她有关了。
    很快赵琛替他解了疑惑,只听他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我去了巫族,见到了巫族的大祭司,她用巫术帮我找到我要找的人,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听说老六出事,她去救人在我意料之外,不过却是为我解了燃眉之急。”
    赵玺听明白了,“所以真的是三嫂在凤城?”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赵漓和楚穆歌的安危,“兵部尚书说的那个安国公府公子是不是就是三嫂?她救出六哥了吗?”
    说起大败澜军收回凤城一事,赵琛也觉得很意外,不过她的心思他明白,她一定是听了那些流言,想顺便替老六解决掉这些污蔑,也替他解了后顾之忧。
    这个女人,总是让他愧疚难当,他曾经那么狠心的对她,利用她搬到高家和夏家,让她带着孤独绝望离去,如今只因为他的一个承诺,她就再一次甘愿沦陷,甚至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如此女子他怎可再负?
    想到那个女子,赵琛轻轻合上眼睛,语气里透着疲倦,“你当明白,我需亲自去凤城接他们回来。”他没说的是,他已经拟好圣旨,只等老六回来,就即可把这皇位传给他,这一世她已经负她太多,只愿还有机会弥补。
    赵玺不知道他的想法,脸上带着傻笑,显然还陷在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中,情不自禁的的喜悦,“难怪你要毁约,原来还有这个后招,三嫂和六哥都回来了,太好了,我们兄弟终于可以回到从前了。”
    看着赵玺脸上的笑,赵琛心有愧疚,如果他知道自己今天做出的这个决定,怕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注定是回不到过去,天下和楚穆歌,他只能选一个,这一次,他心如磐石。
    兴奋过后,赵玺冷静下来,认真分析道?道:“虽然说你要去接三嫂回来没错,可是现在的局势,你并不适合离宫,二哥一直窥觊皇位,如今夏清风已经投靠他,如果你这时候离开,难免他们不会趁虚而入,实属不妥。”
    这么浅显的道理赵琛又岂会不懂?可是不知为何,从昨夜收到信开始,他的心里就一直很不安,总觉得她还有事瞒着他,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让他感到焦躁,要知道那两个人任何一个受伤,都是他不愿看到的。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那是专属于月影的特殊暗号,月影全都被他派去凤城营救赵漓,现在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宫中?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赵琛直起身子看着这位最小的兄弟,“你先退下,凤城之事朕会认真考虑。”
    赵玺不明白他为何会忽然改变了主意,不过这正是他乐见的,眼见赵琛脸色不佳,他自知今日自己冲动了,有些事不能逼得太紧,现在最好是让皇上静一静,好好想清楚,“臣弟先行告退!”
    高大的朱漆雕花镂空木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就只剩下赵琛一个人,他连忙站起来,低声道:“出来!”
    黑影一闪,一个人不知从何处凭空出现,单膝跪在地上,“属下参见主子!”
    赵琛走过去,低头看着他说:“是青影,你不在凤城听候差遣,忽然回宫可是她出了什么事?”
    听着他语气略显急切,青影知道他关心凤城的情况,就把凤城的情况简单对他说了,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凤城已经收回,王爷也救回来了,只是主母怕主子担心,所以让属下亲自跑一趟。”
    赵琛听他亲口说了这些话,心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不明白先前的不安从何而来,“你说王爷已经无事,那为何他们还不启程回宫?”
    说到这里,赵琛眸光转冷,“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青影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王爷重伤的事,楚穆歌先前吩咐过不要多说,可是主子这么精明的人,他又如何瞒得住?
    感觉到头顶冷冽的气息,青影在心里默哀,主母,你这回可是害苦属下了。
    见他这幅样子,明显是心虚的表现,赵琛心头怒意燃烧,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收回凤城和救回老六的事不可能这么顺利。
    月影向来对他唯命是从,从来不敢隐瞒一个字,这次什么都不说恐怕都是她的注意,可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担心,越是急于知道她的情况。
    看来月影都已经对她心悦诚服,否则也不会对她这样言听计从,连自己这个老主子都敢瞒着了,赵琛心里又是骄傲又是担忧。
    在烟城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他的女人已经脱胎换骨,就仿佛涅槃重生的凤凰,从此翱翔九天,再不是从前那个任他囚困的金丝雀。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担心她哪天又忽然不见,一消失就是好几年,他已经不确信自己还有多少个三年可以等。
    赵琛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诺大的御书房被笼罩在他的低气压中,“把你到凤城之后发生的事,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说一遍。”
    此言一出,青影面具下的脸只剩下纠结,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主母,两个人的话他都要听,不说就得罪了主子,到时候很可能会被打回原形,重新做一个连代号都没有的月影,可是如果说了,就会得罪主母,到时候主子护起短来,后果可能更惨。
    天知道青影活了这二十几年,都没有遇到过这么纠结的事,他这两日不吃不喝的赶路,现在却恨不得干脆晕死过去。
    赵琛没有看到青影纠结的表情,等了一会儿耐心已经用光了,身上的冷气外漏,青影感觉到他的怒意,身子颤了一下,就听他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看来你已经忘了加入月影时立的誓言,既如此朕留你何用?”
    青影惊得满头大汗,忙磕一个头解释说:“青影对主子绝无二心,请主子息怒,临走时主母特意交代,让属下只报喜不报忧,以免主子担心,属下……”
    果然是她的主意,赵琛听了眼神一暖,因着她的关系,语气也放软了一些,“她既然肯让你亲自回来禀报,就不会让你为难,凤城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如实道来,不要让朕再说第三次。”
    青影听了一愣,先前他倒是没想过这一点,就像主子说的,主母既然让他亲自回来一趟,必然也料到主子会刨根问底,让他回来就已经是默许了,偏偏他脑袋不灵光,还在这里纠结半天,惹得主子不高兴。
    主子不愧是主子,青影对他的崇拜又加深一些,低着头开始讲述月影到凤城后的事,听到赵漓被吊在凤城城楼外示众,赵琛感觉自己的心头狠狠揪起,而后在府尹府发生的事,青影也都一字不落的细说给他听。
    听到拓跋赫公然侮辱赵漓,手下力道不掌控好,雕花紫檀木太师椅的扶手被生生掰断,再听到楚穆歌为救人身受重伤时,浑身的戾气已经收不住,地上的青影被这突发的怒气笼罩,头顶着极大的压力。
    见他停下来,赵琛转过身看着他,目光如炬,“她可有说何时启程回宫?”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青影哆嗦一下,他现在有些明白临走时主母看他的眼神了,明显是在对他说,此去凶险,你好自为之。
    赵琛见他这般犹豫,“她伤得很重?”
    青影一咬牙老实交代,“是王爷,王爷他伤得很重,主母将他救回来的时候,王爷浑身是伤,手筋脚筋都被人挑断。”
    青影话还没说完,赵琛已经忍不住掀翻了桌子,“混账!畜生!”
    桌上的上号的白玉茶壶碎了一地,可这还不足以宣泄他此刻的滔天怒意,“拓跋赫,朕不杀你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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