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第三百五十五章: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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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琛站在玉案后面,两手撑着桌面看着她,“念你是初犯,朕就原谅你这一次,以后这宫中,谁再敢糟蹋朕的梨,就等着承受朕的怒火。”
    他的目光太阴冷,饶是湛青鸢也给吓得不轻,那一瞬她几乎忘记了呼吸,双腿一曲跪在案前,“臣,臣妾知错了,请皇上息怒。”
    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湛青鸢心里说不出的委屈,抬起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无声的控诉,难道说我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还比不上那个女人吗?
    赵琛却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目光越过她看向福全,“以后没有朕的容许谁也不准踏足这里,再有下次,朕就打断你的狗腿!”
    福全不抬头也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于是连忙磕头应承,“皇上息怒,皇上的教诲老奴定当谨记于心,老奴保证绝不会有下次!”
    他这话同样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湛青鸢又何尝不知?
    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痛惜复杂之色,她是家里的乖乖女,父命难为只能进宫为妃,本来只是想在这宫中寻一片容身之地,偏偏那么轻易就坠入他编织的虚假的柔情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变得贪心,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就想要得到的更多,可惜无论她做的有多好,也终究比不了那个死人。
    当初忽然听到她的死讯,她的心里除了诧异和可惜之外,竟然还有一丝窃喜,可是当看着皇上的变化,她就知道,那个女人就算是死了,也让他放不下。
    因为她的死,皇上的性情变得暴戾冷漠,甚至很少亲近女色,后宫之中也就黎妃那里一个月还会去上几回,其他的,十天半月能见上一面都是难事,更别提恩宠了。
    就因为她生前喜欢梨花,皇上就将整个宫中的梨树全都移到蓝翎宫,而且每一棵都是他亲手种下,每年梨花开满园,他都会站在梨花树下暗自神伤,结的果子就算是烂在树上,也不让旁人享用。
    后宫的女人都明白,没有人能取代楚家那女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以前夏倾城做不到,她们更做不到。
    也真是因为她的影响力,这些年后宫并没有增加更多的女人,可即便是这样,皇上的玉露也不愿施舍与众位姐妹。
    前几日爹爹还派人送信进来,说皇上登基的日子已经不短了,却一直没有子嗣,这无疑于是朝野上下忧心之事,如今全天下的眼睛都盯着金曜的后宫,只要哪个娘娘的肚子有动静,那必然是母凭子贵一朝平步青云。
    湛青鸢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赵琛的脾性,平日里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皇上回宫后只去了趟长乐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后宫里的女人更是一概不,就连黎妃病疫的事也没有提起,所以她就每??就每天不辞辛苦的跑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只盼皇上知道了能念她一片孝心。
    自打皇上回宫后,这后宫的姐妹们一个个都心思活络起来,今日她也是好不容易才寻了个机会过来,本以为皇上看到这道补品,也不会对她太反感,却没想到适得其反,惹得皇上生这么大的气。
    湛青鸢认错态度很好,心里却是想到了很多,见她还跪着,赵琛冷眸扫过,“送娘娘出去!”
    福全一个激灵,反应极快的爬起来,不等他走近,湛青鸢已经起身,福了福身子说:“臣妾告退!”
    她这么配合,让福全感激涕零,跟着把人送了出去,回来时看看皇上的脸色,就像六月的天气,忽然阴沉的吓人,于是垂着脑袋站在门后,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个空气,希望皇上的怒火不要烧过来。
    湛青鸢走后,赵琛就坐下来开始写圣旨,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可不是说笑的,那些承载了他思念的梨树,不是这些胭脂水粉能享用的起的。
    湛青鸢离开御书房,心里有些委屈,不过她不是那种喜欢告状的女人,所以也没想去太皇太后那里寻求安慰,只是希望皇上能早些忘记今天的事。
    在这后宫中,就算是你不找人麻烦,麻烦却还是自己找上门来,在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兰妃和几个昭仪、才人。
    两人同为贵妃,地位上是一般高,所以见了面互相点个头示意,湛青鸢受了委屈心情不好,打过招呼之后就要离开,谁知道偏偏有人诚心让她不舒服。
    “呦,淑妃娘娘这是打御书房的方向过来的吧!瞧这眼眶红红的,感情是让皇上给训斥了不成?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湛青鸢唇角勾起,目光看向那说话之人,她认出这人是去年入宫的秀女,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被升到昭仪,可见手段不错。
    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揭她心里的痛,水眸抬起,其中是令人惊诧的深不见底,不过她今天刚惹怒龙颜,这几日还是不要再生事端。
    想到这里,湛青鸢压下心底的怒意,冷冷的看她一眼,“文昭仪是吧?今日之事,本妃且记下了。”这话的意思就要秋后算账了。
    可惜这位有胸部没脑子的文昭仪根本没明白,见湛青鸢走后,她还不明所以的继续挖苦道:“不过是比我们早进宫几年罢了,在这里拿什么娇啊!谁不知道皇上真正心疼的是我们兰妃娘娘,有几次姐妹们都看到皇上看着兰妃入神,还温柔的叫她‘歌儿’,要我说这皇后之位早晚都是兰妃娘娘的。”
    兰妃看着湛青鸢的背影默默出神,似乎在想她缘何去了御书房,耳中忽然传来这一句,却是猛地沉下了眸子。
    这位文昭仪本来还兴致勃勃,一副求表扬的神情看着她,见她脸色一变,却是有些愕然,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兰妃冷眼看着她,其她人见了,连忙领着自己的宫女告辞离开,开玩笑,再不走难道要留下来被迁怒吗?
    人都走后,就剩下兰妃和文昭仪两人,此时她看向文昭仪的目光,完全不加掩饰的厌恶,“文娴茱,你脑子这么蠢还非要进宫,你要是在这么口无遮拦下去,早晚有一天死在自己这张嘴上。”
    文娴茱一脸的诧异,“表姐你为何这样讲?我这都是在帮你啊!那个淑妃仗着自己进宫早,整日里霸着皇上,姐妹们早就看不下去了。”
    兰妃冷笑,“是帮我还是害我你自己回去好好思量,今日你对淑妃说出那些话,后果你自己承担,若非是看在姨丈的面子上,本妃根本懒得管你,滚!”
    御书房,赵琛喝了甜品之后,许是心里想着某人,精神果然好了不少,于是提笔继续跟堆积如山的奏折奋战。
    去凤城的决定他并没有打消,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皇城安顿好,然后写一道圣旨给老九,让他代为监国,他一直也没有说不去,只不过比计划中的要晚几天而已。
    天黑的时候,赵琛在御书房用的晚膳,吃晚饭照例去蓝翎宫歇息。
    以往每次来这里,都是满心满身的忧伤和悔恨,可如今再来,心境已经完全不同,只是有些造化弄人,当他想要自私的放下一切跟她好好过日子的时候,偏偏又出了这些事。
    第二天早朝,派去祈国议和的朝臣派人送来奏折,说是祈国方面拒绝合议,并且附上祈国国书,要求金曜立即归还祈国皇子,否则不日将对金曜开战。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琛眉头动了动,福全见了立即下去将折子和国书一同呈上来,在他看折子的时间里,大殿里文武大臣们已经是吵得不可开交,一是为这莫须有的罪名,二是在揣测这件事的可信度,毕竟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过祈国有皇子。
    祈国从古自今人脉单薄,这些年萧祈日在位期间并无子嗣,而现在忽然传出这个消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赵琛了解完整件事之后,对着下面吵吵嚷嚷的官员们吩咐道:“马上派人去查清此事,一有消息即可来报。”
    要知道绑架他国皇子一事可不是件小事,赵琛自认为自己的官员不会干出这种伤风败德之事,不过对方既然敢当着天下人的面这么说,可见这件事也并非是虚假,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瞒着他做了这件事。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查清楚这件事,然后找出在背后操控这件事的人,才能将事情完满解决,“这件事交给礼部去办,找人去查一查祈国国君最近身在何处?近段时间发生的事统统给朕查清楚,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赵琛见过祈日,那个人宛如雪山神袛,不像是会说谎之人,何况自己能顺利登基,也多亏了他的提醒,如果不是祈国信口开河,那么很可能是金曜内部出了问题。
    楚穆歌承认她这几年都是安居在祈国,而且跟祈日有过往来,而她离开烟城后,就执意要带他去银城,好像说是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如今想来却是让他心生疑虑,总归不会是带他去见那个妖精的。
    直觉这件事跟祈国失踪的皇子有关,赵琛心里没有来的慌闷,有些念头在脑海里徘徊,只是他害怕去碰触,不敢想象如果这个孩子跟她有关……
    他记得在烟城的时候,楚穆歌最喜欢把玩身上的一块玉佩,有一次她看到那上面似乎写着一个‘云’和一个‘骞’字,云骞,那似乎是一个人的名字。
    心骤然一疼,赵琛紧紧揪住胸口,这种痛到极致的感觉让他窒息,他不敢想象在没有他的这几年里,那个女人是否属于过别的男人。
    妒恨的火焰燃烧着他的理智,呼吸越来越缓慢,可脑海中的画面却越发的清晰,死亡和重逢不过是转瞬之间,然后他的意识海里,就只剩下一双眼睛,纯粹的黑与白。
    福全发现的时候,赵琛的意识已经不在了,他吓得六神无主,扯着嗓子大喊着:“来人——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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