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带着契约来》第八十四章远去的群山（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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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险试探精灵的底线——这个秩序指的是商业上的。
    那就是售贩稀有矿藏和武器装备。
    重创之后的矮人们需要除了矿石之外的资源重建家园——求助于精灵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那只会是精灵们摄取政权的好借口。
    付出大笔赎金之后的潘索斯和他的那个隐秘的家族需要新的经济来源——奴隶联会已经是昨日黄花了。想要再次崛起。只有迅速的吸取资金。扩充势力。再谋展。这一切在战前已经准备就绪。但是在战败又被弗朗西斯彻底揭穿之后又何从谈起？弗朗西斯的橄榄枝。潘索斯完全无法拒绝。
    再说弗朗西斯。则需要的是一个即使是背叛也不会轻易倒向众生之门的盟友。免的一旦自己在众生之门内部的政治斗争中落下风也有一个栖身之处。而且。即使类似的顾虑远天边。将两大势力的把柄握在手里。将他们的行径放置在自己视线可及处。又多一条生财之道。对众生之门来说也是大功一件。足够说服自己委以重任。并且极大的巩固自己的的位了。——弗朗西斯没忘记雅琳在上飞艇之前对自己说的话。赞比尼亚商会的会长想要见自己。这显然是决定自己和雅琳命运的一次见面。虽然不确定对方会持有什么样的态度。但无论如何。给自己增加一点砝码是没有错的。
    这是个对三方来说都无法拒绝的好主意。此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火刃和他的熔炉议会不再对精灵们那么强硬。而是表现出因为战争而大伤元气之后该有的示弱和顺从。对精灵们作出大步的退让和妥协。从而获取更的开采权。
    迷雾森林何其广袤。其间的矿藏即使是百分之五十要无条件交给密斯特拉。余下的也足够矮人们挥霍的了。再从其中选择性的漏出一些。就算再精明的书记官也无法察觉到可疑之处。矮人们完全有操作的空间。有成为大陆最大矿物和武器供货商的能力。
    潘索斯的奴隶联会虽然解散了。但那只是有战斗力的部分。那些遍布大陆却又不为人知的销售渠道还在。他拥有成为一个成功商团最基本的东西。
    而作为能够影响翡冷内海的区政治局势的鸽组掌控弗朗西斯则是他们的保护伞和监督人。一旦有任何一方违反协议。那么都会招致来自众生之门的激烈的报复。
    作为人类联合王国的一员潘索斯显然无法承担这种灾难性的后果。必然不会倒戈相向。而远在迷雾森林晶歌山脉的火刃和他的熔炉议会倒是并不是很顾虑这一点。但是他们必须顾虑精灵。
    弗朗西斯远征军统领的身份。清楚的告
    |们奥兰那学院和密斯特拉之间存在的密切关系。一旦底细被泄露给了精灵们。精灵很有可能迫于压力对矮人们动手。毕竟到目前为止矮人对他们的帮助也仅仅驱赶走了豺狼人。并且成为夜歌森林防御人类攻击的第一道防线而已。无法|证忠诚的时候。一个强大外敌短暂而又虚假的友谊要比内部反对派有限的帮助要重要的多。
    所以。无论如何。弗朗西斯都完完全全的占据着上风。牢牢的站在获益人的位置上。而且更加美妙的是。这些交易都会在火刃和潘索斯的组织|稳当的进行。作为最大的受益人。他不需要做任何事。甚至不用出现在幕后。就能坐享其成
    “掌控。而不是颠覆。这就是我们存在的原因。“加森的这句话让弗朗西斯获益非浅。也是他行动的方向。
    小的代价。最大的利益。”这是弗朗西斯从女皇那里学来的手段。也是他最终决定调停矮人和人类联军必然两败俱伤的战争。并且操纵他们成为利益联盟的原因。
    最终。他成功了。但是在另一方面。却彻底的失败了。
    毕竟：“世界不是为一个人准备的。”
    迷雾森林这场众势力的角逐之中。没有完全的失败。有的。只有相对的赢家。即使是唯一没有投入过的精灵女皇。也失去了她的儿子——尽管她并不在乎。
    已经死去的人没有再提起的必要。而活下来的每个人。依旧在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着。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谁的运气更好。或更努力
    许我说错了。完全的失败是有的。而且他没有赢的任何好处。即使努力也没有任何时来运转的迹象那就是伟大的的精航海家。美食家。的精工程师。移动图书馆。英勇的格斗家——事实上只有在教训手下技师的时候才会拿着扳手挥几下。远望号飞艇的船长：加兹维克先生。
    在金钱的刺激下。他不顾使用寿命。按照弗朗西斯的意愿过渡使用飞艇。这个做法终于让早已过度疲劳的远望号彻底失修了。矮人们是不凡的锻造大师。但不是机械工匠大师。他们能提供动力燃油。能打造坚固耐磨的金属零件。但是无法给远望号弄来精密同步陀螺仪和燃点及高的活塞用润滑油。在缺乏这些必备品正确维护的情况下。现在的远望号已经成了一个简单的热气球。已经无法正常飞行。而一个笨拙的热气球是无法远行的。
    “绿皮小子。别忙乎了！你和你的破船连晶歌山脉都过不了。沿着山脉来的季风能让你嗝屁。或把你挂到北风苔原去！”在加兹维克为修复动力系统而忙碌时。碎石这么评论道。
    虽然立刻被它斥责为傻瓜了解的精科技伟大之处的土包子。”但碎石的话确实没错。依靠一个连外行都能看出来已经是废物的飞艇是无法离开迷雾森林的。
    “我必须修好它！不然我们怎么跨过山脉？”
    “爬过去！”
    “如果你喜欢。回程可以这么爬着玩。但是现在可不行。我赶时间！我的尽快找到他！立刻！“
    “为什么？他也给惹了麻烦？“
    “岂止是惹麻烦？简直是和我们的精宣战！——这件事情给了我一个教训。一个非常非常重要并且需要永远要牢记在心的教训：一定要先拿钱再干活！——他欠我的五万金币一个字儿都没付呢五万金币！天哪！我一分钟也不能等了！伙计们。最后一桶鲸脂打开！我们再来一次！我有预感这一次要成功了。所以看在金币的份上都***给我精神一点！这次一定成功。都准备好一。”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彻这片矿区平台。
    声浪想刮过树梢的狂风一样肆虐而过。在树林里扩散开来。一个齿轮掉在碎石面前。
    “俺去准备兽”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结局。弗朗西斯的。又是什么？
    夜。
    雨夜。
    漆黑的雨夜。
    看不见东西。没关系。因为不需要跨越障碍。没有方向。也没关系。因为没有目的的。
    好像在森林存在的第一天就一直在下。弗朗西斯在风雨中踉跄着。在狂风中乱舞的枝条代替了雨滴鞭笞着他。彻骨的剧痛让他的脚步开始变的快慢不一。他不知道自己奔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儿。万千个思绪在一路细碎的泥泞中来了又走。无法驻留。他唯一能想起的事情是：
    —她远远的！
    至于去哪里。做什么。那已经不是他能考虑的事情了。
    绝望是最容易滋长负面情绪的。而负面情绪是诅咒的温床。诅咒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开始作了。
    弗朗西斯陷入了长长久久的幻觉。
    他看不见天的的边。
    仿佛有人用钝刀在一刀一刀慢慢的撕裂自己的血肉。这种痛觉是由内置外。无处不在。无可避免的。
    叉状的闪电不断在头顶的云层中闪耀。但他听不见滚滚而来的雷声。能听到的只有耳畔响起的万千絮。
    各种语言。各种声调。各种语气。各种年龄段。
    痛苦的哀嚎。疯狂的尖叫。温和的劝慰。欢快的笑语。尖刻的嘲弄。交替响起。
    随后不同人的面孔开始在面前浮想又淡去。就像连绵起伏的山峦一般风驰而过。
    “永远站在自己这边！”奥多姆枯瘦的脸迅速膨胀。变成流涎的大的暴熊。“向我展示你的勇气！”
    “我是一名骑士。骑士是永远不会让心爱的女孩受伤的！”莱库恩坚毅的说。随后金脱落。饱满的脸颊迅速枯萎。头颅破裂。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骷髅。“你是个废物！害死了她！”
    “对不起。安德森。我知道这样说不太好。但是你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而我还只是一名普通姑娘。你知道我的意思至少的让我知道我要干什么！对吧？”雅琳面对自己。迟疑不定的说。脸庞又马上暗了下来。变成了躺在暗色祭坛上的淡薄的身影。“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去保护他人？”
    弗朗西斯双手抱头。扯住了自己的头。**往下拉。企图用痛楚来分散自己的注意。但是并不成功。那些耳语声如影随形。那些面孔继续纷至沓来：
    他面前又出现了瑞拉的身影。这名女刺客瞥了他一眼。噌的拔出匕。在掌心转了一圈。握住。然后又插回腰间的鞘中。
    他又看见无影加森提着黑剑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这就是你最好的表现？”他将剑插在自己面前。“起来！拿起它！”
    “掌控一切。而不是颠覆一切！”老人枯瘦的面孔在眼前浮现。“你的心里有一头怒熊。它在咆哮！驱赶它。或顺从它！你没有别的选择！”
    “记住这个吻！”吉安娜的双唇离他而去。“然后。再见了！”
    雨越下越大。弗朗西斯跪倒在泥泞里。大口喘息。不断抽搐。电光将他的影子恍惚的印在一片身前的河滩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眼前浮现。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他们着各种各样的表情。说着各种不同的话。更替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近近乎于一闪而过。
    弗朗西斯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浩瀚的星海。亿万个光点无穷无尽的迎面而来。由小变大。从身边掠过。又由大变小。消失在黑暗之中。
    繁杂的法术符文开始在眼前快速旋转。庄严的祷告声和厮杀声一齐响起。有人齐声唱起了赞歌。而后是一令人窒息的黑暗。太多的讯息。太多的画面。让他头疼欲裂。几乎喘不过起来。
    强烈的注入感让他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开始紧绷。几乎要爆炸。
    但是下一秒——也许是下一小时。
    所有的幻象和幻听都消失了。他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手按在积水里。感觉到身上被狂舞的树枝割裂的细小伤痕的刺痛。眼前还是最初的雨夜。但是又好像有什么不同。那些雨有在往下落。而是悬浮在了空中。落下的雨花凝固在河面上。水花凝结成一朵朵冰棱花。闪电在云层中亮起。却没有熄灭。分叉透过重云。照亮了整个夜空。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