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秦》第一百七十六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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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意难测,人生几何?
    “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只可惜错过了这大好的时节。”窗外淫雨霏霏,有人望雨而感。
    攻取镇原,夺下义曲,本欲挥鞭北上,却因天灾而裹足不前。大好良机,却这么白白放弃。让人感怀让人无奈,然而命运这东西是最猜不透的。纵然如公孙、蒯彻这样的智者也只能跟着一起嗟叹神伤。
    嬴子婴背对着二人,说道:“我累了,你们二人也先回去休息吧!”
    “喏!”公孙止抱拳离开,蒯彻却坐在席上一直未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嬴子婴突然幽幽的说道:“我知道你定然是心有疑惑!”
    蒯彻点了点,直言不讳的说道:“秦王派遣三千骑兵去捉拿陈戈,莫非是想杀了他?”
    嬴子婴摇了摇头,说道:“陈戈有罪,但罪不致死。我又为何要杀他?”
    蒯彻沉凝一会,说道:“是不是各路义军不好掌控,秦王需要用陈戈将军之头好震慑一些漠视军规之人?”
    嬴子婴微微一笑,问道:“先生认为我是那样的人?”
    蒯彻咧嘴一笑,答道:“不像。”
    嬴子婴长叹一声,说道:“如果我有这种狠劲,当初就不会不采纳先生的计谋了。”
    蒯彻接口道:“如果秦王有这般狠劲,也许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般下场了。”
    嬴子婴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的盯着蒯彻,唇角微弯,笑问:“先生还是在怪我吗?”
    蒯彻突然泄了气,皱眉说道:“其实秦王早猜到会有今日,却还是这么做了,这才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嬴子婴走到蒯彻身边,手指门外,说道:“公孙止明白!”
    “哦?”蒯彻颇为疑惑。
    嬴子婴笑道:“公孙止明白我为什么要派三千骑捉拿陈戈,他也明白当初我为何不用先生之策。”
    看着蒯彻脸上似有不信之意,嬴子婴才幽幽叹道:“我并非说先生不如公孙止,而是指公孙止比先生更会洞悉人心。先生能看透这天下大势,这一点公孙止不如你。但某些见微细节,先生却比不过公孙止。就比如说我为何要派这三千兵马,公孙止想必是明白,才会离去。”
    蒯彻若有所思,点头道:“那敢问秦王到底是何用意呢?”
    嬴子婴没直接回答蒯彻,而是问他:“你看察哈尔这人如何?”
    蒯彻想了想,说道:“察哈尔武艺超群,虽是异族却谈吐不凡,殊为难得!”
    嬴子婴笑了笑,又问:“先生观此人是那种只会逞匹夫之勇的人吗?”
    蒯彻摇了摇头,嬴子婴张口说道:“察哈尔并非一介匹夫!你认为那日大战,察哈尔当真敌不过乐阳吗?”
    蒯彻犹疑了一会,说道:“两将争斗,拼的不光是武艺,最主要还有气势!乐阳先败沙太正是气势大涨之时,察哈尔大意败北也情有可原。”
    嬴子婴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暂且不说这个,那日若非沙太赶到,我必遭乐阳毒手。然而察哈尔却是傍晚才回到军中!他的行径难道不可疑?”
    蒯彻小心的问道:“秦王是指察哈尔知道秦王有难,却不来救?”
    嬴子婴说道:“此事只是臆想,没有证据就不足断定。我让他领三千兵前去捉拿陈戈,在他临行的时候,我让人吩咐他,让他见了陈戈就取下他的首级!我之所以让赵予随行,也有监测察哈尔之意。如果察哈尔毫不留情的杀了陈戈,那证明此人并无异心,到时候赵予自当制止。如果察哈尔磨磨蹭蹭不敢杀陈戈,那赵予和随同的三千骑兵,就会取下察哈尔的首级!”
    蒯彻眯眼说道:“秦王使陈戈为先锋取义渠,就足以证明秦王看重此人,如果察哈尔领命杀了陈戈,证明察哈尔一心归顺,不怕得罪秦王部将。如果他犹豫不决,证明此人瞻前顾后,心思定然不纯!”
    嬴子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但察哈尔毕竟是个羌人,冯英还跟他有血海深仇,我担心此人以后会坏我大事!”
    蒯彻点了点头,说道:“秦王有心了,毕竟屠族之事,血仇已经结下了。就看察哈尔放不放得下了!”
    “但愿他已经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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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林之中,李左车一步步走向陈戈。陈戈见李左车一人上山,脸上的戒备渐松,张嘴喝问道:“你何人?”
    李左车立定在陈戈面前,突然摇头失笑。
    陈戈一脸难看朝李左车吼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为何如此不智?”李左车慢悠悠的说道。
    陈戈问道:“我哪里不智了?别装腔作势的,有话直说。”
    李左车收敛笑容,拢袖作揖朝陈戈说道:“如果我是将军,就不会在山上躲避,还拿公主去试探!将军想干什么?想谋反吗?山下是三千大军,将军后面的道路也已经被山洪堵住,本就已经退无可退。将军掌控公主,岂不是把自己逼到了绝境?到时候三千大军一出,将军欲往何处?更何况!将军做好了背叛秦王的准备了吗?”
    李左车最后一句,问得极为大声。陈戈闻颜色变,期期艾艾的说道:“谁说我要背叛秦王了?只是秦王要杀我,我又怎么办?”
    李左车听到陈戈所言,心中断定,单凭这一句话,这事情就已经能平息了。他正色说道:“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秦王还未必要你死,将军又怎能断定秦王要杀你呢?”
    陈戈手指山下,说道:“连大军太派出了,这不是要杀我吗?”
    李左车鼻子一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将军仔细想想,秦王真要杀你,用得着派这么多的兵马吗?”
    陈戈一拍脑袋,自语道:“是啊!秦王要杀我,干嘛派这么多人?”
    李左车又道:“秦王派这么多兵马,其中用意,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如今将军自缚双手下山,或许不会死。如果你扣押公主公然反抗的话,那倒是必死无疑了。言以至此,将军听与不听都随你!”
    陈戈看了看李左车,又看了看旁边的百里伊水。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决心已下。于是他走到百里伊水身旁,朝她磕头说道:“末将已经犯下大错,却还心生妄想,又差点犯错!还望公主恕罪!”
    小百里愣愣的看着他,朝他低声的说道:“将军,地上湿滑,你还是快起来吧!”
    陈戈头在泥巴里碰,爬起来又朝李左车跪倒,说道:“敢问先生姓名?”
    “我叫李左车!”李左车回答道。
    “先生今日为我解惑,无异于救命恩情,如若陈戈不死,这恩情日后必当报答!”言毕,以头触地,连磕了好几个头。李左车连忙将陈戈扶起,正色朝陈戈说道:“我观将军也非什么大恶之人,秦王必然不会轻易杀你。你下山之后,不管遇见什么情况,都不要辩解,只等回了义渠,秦王自然会为你定罪!”
    陈戈听罢神色大定,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招呼好身边的士卒,然后背负起百里伊水,大步朝山下走去。
    山下,察哈尔手按弯刀立在大军阵前。在他身畔,赵予提着长枪漠然不语。
    几千人犹如雕塑一般不动,天上淫雨霏霏,身上的衣甲早已经被打湿。周围围有好些百姓,他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一个个远远的围观着这群士卒。
    察哈尔并未赶走这群百姓,这群百姓里面还有不少的秦兵,等解决了陈戈之后,他会用骑兵护送这些百姓回到义渠。
    雨,越下越大。天上的云层之中,隐隐还有沉闷的雷声。
    直到天上一道雷电闪过,白晃晃的惊剎了周围的人群。山上小道上,才慢吞吞的走下不少士卒。说走都有些不适当,用爬还好一点。山路上的泥土早已经湿滑,一脚踩下去就很容易踩垮。从山上下来的这些士卒,身上不知道粘了多少的泥巴,整个跟泥人似的。
    李左车在几个士卒的牵扶之下,跳下了泥坡,在他的背后,陈戈正背着小百里艰难的下移。
    赵予一直盯着察哈尔,她看了这人半天,竟然没见到他动过一下,而且就这样站了三四个时辰了!赵予站在他的背后,看不清的察哈尔的脸。就在赵予以为他是不是在雨天也能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前面那人终于动了。察哈尔的手掌又握了一下腰间的刀柄,这个动作虽然微小,但赵予一直在观测他,所以这个动作被她一收眼底。
    陈戈看见了前面肃立的兵马,瞳孔微微一缩,他蹲着放下百里伊水,回头朝李左车一瞥,李左车正微微点头。陈戈深吸了一口气,目视着前方,大步走了过去。
    察哈尔冷冷的盯着陈戈,看着他走近,等离走到离他不过五米的时候他方问道:“你就是陈戈?”
    陈戈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蛮将,他答道:“我就是陈戈!”
    察哈尔点了点头,口里突然一声厉喝,纵马飞驰,弯刀出鞘。雨中一道白芒闪过,陈戈的瞳孔一缩,他没想到这人二话不说就要取他的性命。看着那锋利的刀锋,陈戈知道他能躲过,但是他终究没有躲,他叹了一口气,却将眼皮闭上。
    电花火石之间,陈戈的皮肤都能感受到那彻骨的冰寒。
    刀风割面,突然旁边一声力斥,一柄长枪如闪电飞至。陈戈听闻风声,将眼一睁,正好看见枪尖击退了刀身,一起坠落在地。
    面上无伤,陈戈却觉得火辣辣的疼。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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