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染梦土》第七章神临天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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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一丝异状。
    兰斯迟疑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下面的广场，在人群中缓缓地滑过。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欢呼的人们刹那间安静下来，他们等待着战神的谕示。
    刚才的胜利，比任何神迹都能说明问题，人们已经对兰斯的身分毫无怀疑。
    人们等待着神灵的谕示，等待着象征光明和勇敢的战神带领他们击败邪恶的亡灵，走向胜利。
    “今天，我们应该了解到邪恶距离我们有多远。”兰斯指了指空荡荡的天空，“最可怕的敌人不是东面的亡灵，也不是隐藏在我们内部的黑手，而是─我们自己。”
    所有人都静静听着，唯有兰斯响亮坚定的声音在红城上空回荡。
    “我们内心的恐惧让我们对亡灵感到害怕，将自己的前途寄托在虚无飘渺的所在。今天，我要告诉你们，当你们怀着一颗勇敢的心，一无所惧地面对危险和黑暗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将不可战胜！
    “亡灵一次又一次地出现，但总会被勇敢的人们击败。我们光辉的前辈们已经留下了不朽的传奇，今天，轮到了我们。就让我带领着你们，在无数光辉的前辈伟人在天国的注视下，取得胜利，留下千秋万代永恒不休的传奇吧！”
    响应兰斯的，是人类可以发出的最响亮的欢呼。
    这承载着人类战斗力量的宣言从红城向四面八方扩散，跨越高山，跨越江河，将在整个科南大陆掀起呼啸的狂澜！
    兰斯坐在水晶国特地准备的豪华马车里，在旌旗飘扬的军队护送下向皇宫而去，道路周围不断地响起狂热的欢呼声，让人听得都热血沸腾。
    “兰斯，想不到几年不见，你跟在东方联盟的时候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一举击败三头骨龙还面不改色，真的好厉害！”
    跟兰斯一同坐在豪华马车里的水无痕，似乎进入了一个非常兴奋的状态，她一改平素的恬淡文静，像一个得到新奇玩具的小女孩一样，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跟兰斯说着。
    兰斯微闭着双眼，不时对水无痕兴奋的讨论和询问点点头，或是嗯嗯两声。他的身上依然不停地散放着白色的柔和光芒，但比之在通天塔上是黯淡了许多。
    光明能量穿过马车车厢透到外面，整辆豪华马车都在闪闪发光。
    路见的人们看到这奇异的景象，忍不住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
    这时候水无痕才发现兰斯有些奇怪，每次响应自己的话语，都是简单的一个字或是一个词，这一路走来，似乎一直是自己在不停地说。
    她忍不住抱怨地大声叫道：“兰斯！”
    “嗯。”响应她的仍然是兰斯无精打采的声音。
    “你到底怎么了？难道当上了战神就对以前的朋友爱搭不理了么？你要是这个样子，我以后就再也不见你了，省得你见了我看得心烦！”水无痕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怒气，大声对兰斯吼道。
    幸好这豪华马车上雕刻有隔音的魔法阵，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居然有人胆敢对战神大声呼喝，此刻正狂热的市民们，恐怕要冲上来把犯“大不敬”罪名的水无痕给撕成碎片。
    “别。”兰斯这次总算换了一个词，不过，这只会让水无痕更加地生气。
    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此刻马车刚刚拐进皇宫正门，水无痕马上愤愤地要径自走下车去。
    兰斯勉力睁开眼睛，探出手一把拽住水无痕的胳膊。
    水无痕的娇躯微不可察地微微一颤，不过生气的她已经打算要给兰斯一个脸色看，所以狠狠地甩了甩胳膊，便要扬长而去。
    谁知道，这不大的力量居然一下将兰斯甩了出去！
    他在空中双手乱抓，但什么也没有抓到，脑袋重重地撞到车厢壁上，发出了巨大“咚”的一声。
    水无痕一愣，随即明白兰斯似乎有什么不对，小女子那冲天的怒气马上就被丢到了爪哇国。
    她两步赶到兰斯的身旁，温柔地将兰斯再次扶到座位上，骇然发现兰斯的身体非常虚弱，似乎一阵风就会把他吹倒，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自己的身上。
    水无痕有些担心地问道：“兰斯，你怎么了？”
    “战神大人，到了。”御者敲了敲马车的门。
    兰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艰难地站起身来，苦笑着说道：“扶我出去再说。千万不能被别人看出来我的情况。”
    下了马车，水无痕挽着兰斯的胳膊，两个人在皇宫卫士们崇敬的目光下走向宫殿。
    表面上水无痕靠在兰斯的身上，兰斯坚定地走着，但实际上兰斯的“坚定”全部依靠水无痕的支撑。
    好在水无痕不是普通女子，否则还真禁受不住兰斯的重量。
    走入宫殿，殿门被侍者轻轻关闭。
    一直闪耀在兰斯四周的白色光芒蓦地全部消失，兰斯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一般地软倒在靠门的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没有了白色光芒的掩饰，此刻的兰斯显得十分地疲倦困顿。
    水无痕担心地问道：“兰斯，你没有事情吧？难道是……中了骨龙的腐毒？”
    兰斯歇了一会儿，稍微回复了一点的力气，直了直身子，苦笑着说道：“不是……我只是脱力了。”
    “脱力？”水无痕一脸迷茫。
    “不然你以为三条骨龙那么好对付啊？而且那个时候到现在，一直要维持那副光芒万丈、普渡众生的架式，你都不知道我坚持得多么辛苦！”兰斯对水无痕大倒苦水。
    水无痕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吃惊地说道：“难道从塔上到现在你都是在装样子？”
    “不然怎么办？”兰斯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让人们建立起来对战神的信心，结果战神一个昏倒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那这仗也不用打了，大家赶快逃命去吧！“”呵呵！“水无痕看着兰斯滑稽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来，红唇如丹，秀眸似潭，笑容如花，一时竟然让兰斯看呆了。
    水无痕注意到兰斯的异常，脸上蓦地闪过一抹嫣红，随即她把脸一板，嗔道：“都什么时候了，脑袋里还装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一会儿还要给光明神仆开顶呢？那可怎么办！”
    “不要紧，到时候就说我云游四海去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再给他们开顶好了！”兰斯自信满满地说道。
    他看到水无痕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要跟她开个玩笑。
    “你还不着急！”水无痕有些生气地嗔道，她在宫殿里面转来转去，打算想个办法，可是脑袋里面一团糟，什么也想不出来。
    兰斯看到水无痕是真的为自己着想，也不忍让她继续着急，正经解释说道：“放心吧，开顶仪式不需要消耗很多光明能量的，我心中有数。”
    “真的？”水无痕追问道。
    “真的。”兰斯此刻突然想到，在东方联盟的时候，水无痕似乎是没有这么啰嗦的。
    这时候，外面传来水晶皇说话的声音。
    兰斯叹了口气，再次将身体挺了起来，光明能量散诸于外，顿时变成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凛然模样。
    水无痕忍不住轻笑说道：“你可真……”
    后面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因为水晶皇和红龙老人并肩走了进来。
    两位老人都是精神抖擞的样子，尽管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但丝毫无法掩饰住发自内心的喜悦。
    “不错不错。”红龙老人顺势坐到了兰斯身旁。
    “赚了赚了。”宫殿中除了四人没有其它人，水晶皇也没有了气吞天下的霸气，只是个慈祥的老人，乐呵呵地坐到了兰斯的另一旁。
    两个人笑咪咪地盯着兰斯左看右看，看得兰斯浑身毛毛的，好像有几条毛毛虫在身上爬呀爬。
    兰斯终于忍不住叫道：“喂，你们两个要干什么？”
    “小伙子今天可是大出风头啊！不过好像是忘记了一件事情。”红龙老人说道。
    “什么事情？”兰斯皱眉反问。
    坐在下首的水无痕突然一拍脑袋瓜，叫道：“哎呀，今天本来要开启预言之书呢！结果被骨龙一搅局，都给忘掉了。”
    “这样啊……”兰斯略一沉吟，随即笑道：“就连红龙爷爷都不着急，我们哪里用得着着急呢？我想爷爷一定有了办法了吧？”
    红龙老人露出赞许的笑容，说道：“其实，击败骨龙比开启预言之书更有说服力。我想，现在整个水晶国，不，甚至是整个大陆，已经对兰斯的身分毫不怀疑了……可以说，今日一战，已经奠定了兰斯在第二次亡灵战争中精神领袖的地位了。”
    水无痕听到红龙老人这样赤裸裸的言行，心中不安：为什么要守着水晶国的实际统治者说这样的话呢？也许今天爷爷实在是太兴奋了，没有以前那样谨慎了吧。
    水无痕想着，担心地看了旁边的水晶皇一眼，发现水晶皇依然是乐呵呵的，一点不满的意思都没有，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红龙老人继续说道：“稍后，我们再把预言之书的内容散放出去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办，反正几年之前，兰斯已经将预言之书的内容写了出来。”
    这件事情水晶皇并不知道，惊讶的眼神投向兰斯。
    兰斯却由预言之书想到了一件事情，说道：“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预言之书曾经暗示，光明王朝的废墟上有击败亡灵的关键。我想开顶的事情办完了，我就到圣山以南去一趟。”
    水晶皇插言说道：“如果兰斯走了，那么组成的联军由谁统率？”
    “联军？”兰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水晶皇十分好说话，他耐心地解释说道：“大多数人类国家都排出了全权特使，趁着这次盛会的机会，共同商讨如何共同抗击亡灵。不过许多离东方很远的国家，对抗击亡灵兴趣不大，前几天的会议也没有形成什么结果。
    “不过现在不同了，刚才各方代表已经一致同意稍晚些再次召开会议，从现在情况来看，组成联盟是势在必行了。不过这个联盟牵扯到各方利益，因此这个盟主之位，也只能由战神大人才可胜任。”
    兰斯有些奇怪，他感觉到这个科南大陆第一强国的王者不但对自己没有一丝防备，反而十分期望将自己推上至高无上的顶端。
    不过，他的心思随即转到另一件事情上，严肃地问道：“陛下，我想，深藏在您皇宫之中的黑暗强者，现在也应该让我一睹他的真面目了吧？”
    红龙老人在旁边发出一声沧桑的叹息，怜悯的目光投向兰斯，水无痕神色之间也有一些古怪。
    水晶皇略一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