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兽行》第一百八十三章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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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商会在这里的管事，商会叛变，难道城主没有抓你？”萧天问道。
    “哦！不不不，现在的官方消息，连阿格里皮侯爵都没有被定性为叛变，商会虽然有些戮害塔夫脱侯爵的嫌疑，不过国王陛下那里还没有证据，就更不能说我们是反叛了。您看，虽然士兵们抄光了财产，可是这栋属于商会的房子不还没被封么？……不过城主大人还是把我抓进去关过几天的，后来查清我原本是个本地人，只是被科隆尼亚商会雇佣来管理经营这个分会，祖上也是有个贵族称号的，就又把我放了。”
    “既然这样，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萧天转头看了看四周，问道。
    老头无奈的道：“我大半生苦心经营的心血都被毁了，也想离开这里去投奔亚罗利姆先生啊！否则的话，都快活不下去了……可要是我想去最东南的沃里克郡，路上吃饭、住宿也需要钱不是？您看……这里被那些穷凶极恶的士兵们抄得什么都不剩了，幸好我祖上还传下了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庄园，让我能有几个银币买酒喝，让我不至于饿死冻死……”他看了看萧天的脸色，又道：“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留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把房子租出去，拿到一笔钱也好上路……”
    “哦？”萧天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沃里克郡刚刚反叛，你这时候去投奔亚罗利姆，难道你就不害怕国王清剿了叛军之后，把你当成叛贼的同伙砍头？”
    老头这样有把握，当然有他自己的理由，只是他现在还吃不准萧天的身份，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得太明白，只是“嘿嘿”干笑。
    萧天也不逼他，换了个问题道：“亚罗利姆给你的信上，还写了些什么？有没有叫你以后遇到某个人，就听他的命令？”
    “没有！”老头连连摇头：“绝对没有。”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可是萧天灵敏的耳朵分明听见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了少许，布满树皮般皱纹的手也有些发抖，明显是紧张了起来。
    看见他的反应，萧天反而觉得基本可以相信他所说的那些话了，不但如此，而且看起来，这个糟老头子说不定还是亚罗利姆的亲信心腹。淡淡的道：“我的名字是维斯拉特·凯罗尔·萧，你听说过吗？”
    老头身子一颤，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萧天提起右手，脱下厚重的麂皮手套，露出手指上当初小莎娜给他伪造的纹章戒指来。
    老头双手抖抖索索的从怀里取出一小张纸片，将上面的纹章花纹和萧天手上的戒指仔细对比了一番，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双足一软跪在了地上，双手死死抱住了萧天的脚，大哭道：“您终于来了！主人！求求您带忠心耿耿的老汤姆走吧！这样贫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萧天被他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厌恶的皱了皱眉。他对这些满手都是罪恶和血腥的奴隶贩子一点好感都没有，如果不是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他才不会理会这些人的死活。他动了动腿，想将他推开，却没想甩之不掉，心下更是不耐，冷声道：“别哭了！起来！”
    老汤姆当了那么久的奴隶商行管事，最善察言观色，知道萧天是真的不耐烦了，不敢不听，悲悲戚戚的爬起身来，一张老泪纵横的脸上沾满了灰尘泥土，满是困苦之色，看上去好不可怜。
    萧天却没兴趣欣赏他的表演，直接了当的问道：“亚罗利姆的信上，怎么说的。”
    老汤姆抽抽噎噎的道：“亚罗利姆先生只是说，他和阿格里皮侯爵都成为了一个无比强大的魔法师的家臣，然后留下了您的大名和纹章，吩咐我如果碰上您，就听您的命令……主人您放心，那封信我早就烧掉了，只留下了这一小块印着您纹章的地方。”
    萧天点点头，又问道：“那些士兵抄查的时候，有没有拿走商会的账册？”
    老汤姆举袖擦了擦眼泪，点头道：“当然，那些东西肯定是要被抄走的……”见萧天勃然变色，连忙又道：“当然，如果您需要，只要花些钱，我能想办法从城主府里托人抄一份出来。”
    萧天原本就是想通过账册，来查找从这个卖场被人类贵族买走的精灵下落，不过转念一想，精灵那么稀有，贩卖的数量肯定不会太多，说不定眼前这个老头也能记得，便问道：“这里一共卖出过多少精灵？”
    老汤姆略略一想，很快回答道：“精灵可是稀有货物，一般来说要一两个月、甚至好几个月或者半年，才会有一两个到手。我们商会的背后大势力很多，每次抓到的精灵几乎都会优先提供给商会背后的大人物、大家族，而且就算公开拍卖的，也不会流落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拍卖，从来都是刚刚到达科隆尼亚总部的时候，便被像闻到血腥味的兀鹰一般等候在那里的各地奴隶贩子或者别国的贵族买走了，至少我当上大管事的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在这里拍卖任何一个精灵。”
    萧天刚松了口气，便又听他道：“不过……这个分行已经建立了一百多年了，似乎从前也有过几次拍卖精灵的纪录……”
    萧天的心情立刻又变坏了。对于精灵最高四百年的寿命来说，一两百年的时间，不过相当于人类的二十来年罢了，如果当初被卖掉的时候，还是个小孩，现在还正是风华妙龄，说不定还在哪个贵族的宅院里受着折磨呢。
    不论是为了双胞胎小姐妹还是凯瑟琳，他都没办法放任这些可怜的精灵不管。
    老汤姆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主人，如果您需要的话，只要花一些钱，我可以买通人把记录着精灵交易的账册抄一份出来……您知道，我在这个城市的奴隶交易活动中当了十多年的首领，认识的人还是不少的……”
    萧天的独眼中精光猛地一闪，吓得老汤姆几乎跌倒。老头好不容易站稳身子，便听他道：“很好，就这样办！不过，最好是能拿到记录着精灵买卖的原始账册，钱不是问题！”
    萧天随手一握，一个胀鼓鼓的钱袋便出现在他的掌心里，却是在诺什候国境内时，随便卖了一颗中级高阶魔晶所得到的巨款，一路花到现在，还有大半剩余，“啪”的一声扔进老头的怀里，问道：“够不够？”
    老汤姆又惊又喜，连声道：“够了够了！抄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城主大人应该已经不关心这些小东西了。主人您放心，老汤姆就算被绑到柱子上让兀鹰啄食，也一定会先完成您的命令！”
    这袋沉甸甸的金币何止足够卖出一本早已不受重视的账册，还能让他住进城里最豪华的旅馆、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美食、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浴……或许，或许还能叫上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给他按摩一番，顺便做做有益身心健康的其他活动……自从商行被城主搜刮干净、穷困潦倒以来，老汤姆从来没有此刻这样强烈的感受到金币碰撞声音的美妙。就算是几十年前，在自己那个破败小庄园的书房密室里，反反复复数着商行第一次付给他那几个金币的抽成，也远远没有这时的激动。
    萧天冷冷的道：“事情办好了，就到城西的‘冬夜之春’旅馆来找我。还有——”独眼里突然射出冷冽的光芒：“你也知道我是个不算弱的魔法师，别想拿着钱逃走，如果你敢这么做，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汤姆打了个寒噤，叫屈道：“主人，老汤姆可是您最忠心的仆人，我怎么会做这样卑劣的事呢？”
    萧天懒得再和他多说，嗯了一声，便推门离开了，留下死死抱着钱袋，心头又痒又烫，却又被他最后一句话吓得浑身冰凉的老头，在一片凌乱的大厅呆呆而立。
    回到旅馆，打开套间的大门，一个黑黄相间的黑影立刻热情的扑了上来，腥臭的大嘴直往他脸上凑。
    萧天双手扳住小黑的脸颊，笑嘻嘻的揉了揉那明显是洗过的蓬松脑袋，反手关上了大门。
    客厅壁炉里的火烧得旺旺的，室内温暖如春。穿着一身白色狐皮裘的凯瑟琳斜倚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熟睡的艾蜜儿，手里拿着一本故事书，就这样睡着了。小莎娜躺在一个稍平漏斗形的高脚水晶杯里，也是呼噜噜的睡得正香。
    她们的头发都还有些湿润，脸蛋儿被炉火烤得红通通的，仿佛一个个红苹果，格外可爱。
    看着凯瑟琳海棠春睡的恬静面容，萧天忍耐着那让人想要过去轻轻咬上一口的冲动，悄声来到一个卧室的房门前，打开门，向里面看了一眼。
    小姐妹俩互相拥抱着倒在床上睡着了。伊莲瘦削雪白的肩膀上还挂着蕾丝睡衣的吊带，而泰贝莎那光溜溜的小屁股居然就这样露在被子外面，似乎是洗了澡过后没穿衣服，就直接跳上床去了。
    萧天摇头苦笑，轻轻拉过被子，将那圆润诱人的翘臀盖住，在房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听着她们细细的香甜呼吸，心头浮起一股淡淡的平安满足。
    有时候，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同样大的责任。自从被伊莎贝尔从艾尔纳森林带出来，他不再拥有从前的自由了。不论是对维多利亚那淡淡的情愫，还是对伊莎贝尔的歉疚，都意味着他对于神圣狮鹫帝国有了羁绊。而现在，他成了精灵小姐妹和凯瑟琳的男人，也同样宣告着他和精灵族永远绑在了一起。
    解救那些流落在人类手中、沦为玩物的可怜精灵们，也就成了他当仁不让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