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兽行》第一百八十五章断掉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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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小雪虽然停了，可是天空依然是乌云满天，星月无光。在这寒冷的夜里，这个叫做耶洛斯顿的中型城镇显得格外的安静。那座黑乎乎的城堡，像是一只沉睡的巨兽，矗立在城镇北面的小山上。
    在寒冷的天气里，为了尽量减少热量的流失，平民百姓们早早的就窝到床上去了。从空中看下去，除了遍插火炬的城堡外墙之外，城镇里只有很少的几处地方还亮着灯火。而其中一个叫做维斯康汀的酒馆就是其中一个。在这个很少娱乐的时代，作为在夜里为数不多可以找些乐子的地方，稍微有些闲钱的人们总是习惯于在酒馆里喝上几杯，和认识的人说说笑话，顺便用嘴巴占占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的便宜。
    冷冷清清的后院里，一只火把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呼呼作响，火光乱跳，在后院的小楼上和旁边的马厩里投下各种大片的扭曲阴影。幸好前面酒馆里的哄笑喧闹声还能隐隐传来，给院子里添加了一丝人气，将有几分诡异的味道冲淡了些。
    老汤姆站在小楼门外，搓了搓戴着手套的手，哈了口气，抬头看向窗户无光、一片漆黑的小楼，满脸无奈之色。
    大门“吱”的一声打开，萧天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便装走出门来，老汤姆急忙上前几了步。萧天却不理他，对着门内道：“好了，上楼去玩牌吧，楼下有小黑守着，没问题。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门内的黑暗里有个低低柔柔的声音嗯了一声，还是叮嘱道：“小心些。”
    萧天微笑道：“我和莎娜一起出去，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老汤姆静待萧天关上了门，才走上两步，迟迟疑疑的道：“主人，恕我直言，您现在就要去罗伦佐侯爵的城堡拜访，这是很失礼的行为。对于这些真正的上层贵族来说，如果您没有找到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介绍人，或是拿着介绍人的推荐信，他们说不定不会接待您。再说，现在时间也太晚了，现在去实在是非常没有礼貌……主人，您看，我知道郡城里有一个有名的交际花，是个守寡的男爵夫人，和罗伦佐侯爵大人相熟，不如这样，明天我回一趟郡城……”
    萧天肩头突然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打断了老汤姆兴致勃勃的提议。老头这才看见年轻的主人脸色越来越是不耐，呐呐的住了嘴。
    “你听着，我并不需要和那些贵族虚伪客套，也不是要融入他们那个肮脏的圈子，而是去找麻烦、去抢人的。”萧天独眼里露出一丝凶厉的光芒，沉声呵斥：“如果有必要，杀光某个贵族一家，我也不是做不出来！我让你假扮我的管家跟着，只是看在你经营了多年的关系，熟悉大多数贵族的老巢，能给我指指路，图个方便罢了！不要以为你真的就是我的管家了！你还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老汤姆连头也不敢抬，浑身冷汗淋漓，颤声道：“是……是的，我的主人。”
    萧天肩膀上隐着身的小莎娜突然道：“好啦！亲爱的，你就别吓他啦！这两天有他跑前跑后，不是方便了很多么？要是把他吓坏了，驾车啊住宿啊什么的又得要你自己去做，就不能好好陪我们玩啦！”
    萧天板着脸点点头，对老汤姆冷冷的道：“出去吧。”
    老汤姆马屁拍在马腿上，听了这句话，如蒙大赦，深深鞠了一躬，急急的转身往前面的酒馆而去，在跑上湿滑的台阶时，还几乎摔了一跤。他自然是不可能有资格住进萧天包下的后院小楼的，萧天一向对他没有好脸色，也不怕他生怨报复——对人类的阴险狡诈有着深刻认识的萧天一直认定，不能完全控制的人类，他是绝对不会用的。自从昨天被小莎娜刻下了黑暗诅咒之后，老头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
    萧天看着他惊惶的背影，忽然有些恍惚，自己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一颗心也变得如此冷硬了？这个老头虽然以前做过很多在自己看来是伤天害理的事，可是站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其他人的角度上，他的所作所为却再正常不过了，就算是让伊莎贝尔或维多利亚来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现在的老头，不过是个失去了一切、连性命也操控在自己手中的可怜虫而已。可是自己刚才只是有些不耐烦，为什么就会发这么大的火？
    难道是能力越变越强，又没有了能制约自己的东西，心态就一定会渐渐变得越来越傲慢、冷漠么？那么几十年、几百年后，自己会不会变得像其他的巨龙一样，兴之所致，屠城灭国、滥杀无辜也能心安理得、毫不眨眼呢？
    这样的想法让他悚然而惊，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他肩上的小莎娜敏感的发现了他情绪的波动，奇怪的问道：“亲爱的，怎么了？”
    萧天听到莎娜悦耳的声音，长长的出了口气，捏了捏右手拳头，道：“没什么。”
    还好，自己身边还有很多善良的人，而且大多和自己有着亲密的关系，能随时提醒自己，当不会让自己滑入深渊。
    ……
    在佣兵之国维斯特洛的土地上，超过十人的盗贼团伙，就已经足够让那不可计数的佣兵团当成一个值得出手的目标来剿灭了。罗伦佐侯爵的领地又处于王国的腹地，承平日久，城堡的防御和士兵的警戒度只能用糟糕来形容，至少萧天收起魔法双翼落到城堡外墙的塔楼上，抓住一个懒散卫兵，让小莎娜对他施展精神控制的好几分钟里，视野中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影的出现。
    被控制的卫兵有问必答，让萧天知道了城堡里只有罗伦佐老侯爵在，而侯爵的长子带领着十几个骑士、数百个士兵和家族供养的一个魔法师，正在王国东南方陛下的大军里效力。眼下的整个城堡里，不过七八十个老弱士兵罢了。
    比较让人失望的是，这个卫兵已经被征召服役了十年之久，获得信任、在城堡里也有了五六年，却从未听说过城堡里有一个精灵。
    按照那卫兵的口供，萧天很快找到了老侯爵的卧室所在。小莎娜解除了布置在起居室里的一个魔法警报陷阱，轻易的控制住了熟睡中的老侯爵夫妻俩。
    “你的家族在一百三十年前购买过一个精灵……奴隶，现在她在哪儿？”萧天看着老罗伦佐那双呆滞的眼睛，一个词一个词吐得清清楚楚。
    “精灵……没有啊……我不知道……一百三十年前的事……我记不得了……”
    萧天不由气结，一百三十年前，说不定你祖父都还没出生，你能记得什么？心头又有些发凉：“难道早就死了？”他按捺住性子，又道：“你好好想想……可能是你的曾祖父还是曾曾祖父买的……就在郡城的拍卖行里……”
    老罗伦佐的脸上露出苦恼之色，嗯嗯唔唔一个劲沉吟，就是不说话。
    罗伦佐那同样被小莎娜控制的肥胖老婆忽然道：“罗伦佐的父亲说过，在他小时候，他祖父曾经把一个精灵奴隶当成礼物送给了另外一个贵族，换取援助，帮助家族度过难关。到底是送给谁，父亲却没有说。”老太婆那张肌肉松弛、满是皱纹的脸上忽然容光焕发起来：“他的父亲还夸我比那个精灵还美丽，皮肤比那个精灵光滑细嫩，身材也比那个精灵丰满，乳房和大腿也……”
    萧天大窘，一把按住了老太婆的嘴巴，让她得意洋洋的话语变成了呜呜的声音。小莎娜瞪大了双眼，好奇的道：“亲爱的，为什么不让她说下去？还有，这个老头的爸爸为什么会夸他的儿媳妇……”
    萧天心下抹了把冷汗，支支吾吾的道：“这个……这个……反正不是什么好事。莎娜乖，不要问了。”
    小东西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脸儿一下子变得绯红，不再说话了。
    又问了几句，眼看着再也问不出什么来，萧天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罗伦佐侯爵的家族已经是名单上那六个购买过精灵奴隶的家族中的第三家了。前两个家族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破落消逝了，子孙早已不知所终。在北地长年战乱纷呈的大环境下，短短一百多年，足够让很多家族崛起、壮大，也能让很多盛极一时的大家族灰飞烟灭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现存的家族，线索却又这么轻易的断掉了，似乎这样子找法……不容易行得通啊。
    看来……必须得另外想个省力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