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降落》正文第二章错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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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意思啊!我不是乖孩子。”他这句话可能是说给洛洛听的,洛洛乖乖女的样子让他感觉她不能接受他这么小小年纪抽烟。
    “嗨,这有什么呀!不是都快成年了嘛!”莉莉也不是故意给他打圆场,她个性本就是开朗奔放。
    “哦,没……没关系的,这是每个人的爱好和自由。我们不介意。”洛洛也跟着附和。
    书涵的神秘和多面,让她心里的好奇多过于抵触,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孩?一个上课时一本正经,唱歌时全情投入,下了课却满满孩子气,现在又这样心事重重。洛洛想着这些的时候,出神地凝视着书涵。他们之间弥漫着的烟雾让洛洛看不清他的脸。但人就是这样,越是看不清的,越是想一探究竟……“抽万宝路,行万里路!”直到书涵轻松地熄灭烟头后,把手中的万宝路烟盒朝她们挥舞的时候,洛洛才回过神来。她这才看清了他爱抽的烟牌,万宝路。
    三人行的日子并没有长久。突然有一天,莉莉向另两位同伴宣布,她要离开这个团队了,因为她和同班的小乐陷入了爱河,下课后的时光,她打算都留给他,所以不打算在继续三人行了。
    “谁是小乐?”书涵问道,一个插班来了三个月的人,连同学的名字都不知道,也就只有书涵了吧!
    “就是那个唱张学友和郑中基的歌非常棒的那位。”洛洛回答。
    “哦……原来是他。”只有说别人的歌唱特色,书涵才能恍然大悟。洛洛已经习惯他只认歌不认人了。“那好吧!只能解散咯!”书涵撇了撇嘴角说道。
    解散这个词,瞬间刺痛了洛洛。她不愿意相信,彩虹般的时光,马上就要划上句号。同时她心痛的是,在那一刻,她感到书涵肯定是因为喜欢莉莉,所以才会一直保持三人行吧?要不然怎么一听说莉莉有了男朋友,他就这样的语气和表情呢?
    这些问题整整困扰了洛洛一周。从周日晚上开始,她每天都在脑海中反复回忆书涵的这句解散。每每想到,便咬紧下唇,咬到自己生疼,让生理的痛分担一些心理的痛。也就是在那一周,她突然明白,书涵已经住进了她心里,不知何时起,不知有多久。
    思忖到这样的现实,让洛洛竟然慌了起来。她怀疑又不安,十七岁的她,都还不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是怎样感觉。从小到大,在舞台上熠熠闪光的她,一直都是别人仰视的对象,而如今,她突然如此这般在意一个人,甚至连他一个措辞一个表情都要辗转反侧好几晚琢磨。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真的确定了这样情感的洛洛,却又突然失落起来。怎么办呢?书涵的心里可能是莉莉吧?三人行已经结束,那就再也没有机会和他一起共进午餐,一起相处了。
    洛洛担心着,焦虑着,一个礼拜的时间倏然过去了。她仍然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和书涵分道扬镳的课后生活,就这样,硬着头皮周日去上课了。
    何洛洛带着光盘走进了教室,心里却是没底的,她自知自己这一周还课肯定结果不佳。因她这七天来,几乎每天都被即将结束的三人行困扰着,根本没有心思练歌。和两位同学打了声招呼后,她便忐忑地坐在位置上,心不在焉地时不时看看教室门口,她在等书涵。
    过了不一会儿,莉莉和小乐手牵着手走了进来,同学们立马发出起哄的声音,莉莉倒难得露出羞涩的样子,跟着小乐走到教室后排的座位上坐下了。看到这情景,洛洛也跟着笑了。还没等她笑容完全收起,一个熟悉的身影冲进了教室,一个穿着白色T恤,背着黑色背包的身影,是书涵!瞬间,洛洛的笑容全部僵持了,脸色变得和书涵进门时一样严肃。
    目光凝在他身上的洛洛,几乎屏住了呼吸,她看到书涵和往常一样,自然地走到了自己身后的座位,把背包往他旁边的桌上一扔。因为桌子下方的空间有限,他只能把双腿伸到旁边的过道里,侧着身子问洛洛:“莉莉今天没来吗?”
    “来了,和小乐坐后面了。”洛洛指着教室后方声音低沉地回答,她的心里一沉,对自己说,果然吧!他只在意莉莉,他只关心莉莉。她失落着,转过身去,把背对着书涵,怕他看见自己失望的表情。她的鼻子开始发酸,可就在她害怕自己当场掉眼泪的时候,周老师走进了教室。
    这节课的歌曲,洛洛果然没有唱好。连周老师都看出她的有气无力,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洛洛只好低着脑袋,摇摇头。周老师是个特别懂这个年纪孩子的老师,她猜到洛洛肯定是有些女孩子家的心事,于是没有再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刨根问底,只是轻柔地拍拍她的肩膀,说了声:“没事,这首歌再练一周,根据我说的要领,下周再唱一次吧!”洛洛非常感激周老师的体贴宽容,逃也似的从台上回到座位上。从那一刻直到下课,她再也没有抬起头看别的同学唱歌,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失败的演唱和即将失去和书涵相处时光的难过中。
    “嘿!下课了!想什么呢?”直到听到书涵熟悉的声音从后排响起,她才意识到已经下课了。“今天中午吃什么呢?”书涵边拉着背包拉链边问。
    “啊?”洛洛一时还没缓过神来,面带疑虑地看着书涵的脸,“吃……吃什么?”
    “对啊!问你呢,我又不认识路。”书涵看着洛洛的表情也开始面带疑虑了。
    “可是……可是,莉莉,她不和我们一起了呀!”洛洛吞吞吐吐说着,环顾教室,本还想找到莉莉的身影,这才发现,教室里的同学们都走了,空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书涵和她了。
    书涵愣了半秒,突然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吃饭非要有莉莉吗?没有她你吃不了饭呀?”他说着,挑了一下眉毛,这样丰富的表情,他只有在没有别的同学时才会露出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俩,一起?”洛洛大约是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惹得书涵哈哈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对啊!她既然做了‘叛徒’,那以后就我们俩活动咯!你愿意吗?“书涵直视洛洛的眼睛,洛洛本能地红了脸。她赶紧低下头假装理书包的样子,口中淡淡地应了句:“可以啊”,而心里却已经心花怒放了。
    就从那一周开始,每周日的声乐课后,总有两个背影,一起走出长长的走廊,走过大大的操场,走出窄窄的校门。一个背着背包的高高大大的男孩,一个身形小巧的扎着马尾的女孩。
    子木确诊后的第14天。
    子木在洛洛心里一直是个乖巧的孩子。尽管有时外公外婆会告状说起子木的调皮,但她和洛洛在一起的时候,几乎可以用惟命是从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她。子木并不敢反抗自己的母亲,因为她从小就了解,妈妈对自己的严苛,与其无谓地抵抗,还不如顺从。所以,恐怕也是这样高压的家庭氛围,让子木心里堆积的垃圾最终无处倾倒,积郁成疾。
    自从子木被宣布生病以后,在洛洛无法脱身的工作时间里,爸爸和妈妈总会轮流去洛洛家里陪着子木。与其说是陪伴,不如说是在客厅孤独地守候。那时的子木,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起窗帘,关了灯,在黑咕隆咚的屋里,裹着被子,蜷在床上,不起床不刷牙不洗脸不打扮,不让外公外婆进房间,也不肯好好吃饭,饿了就吃几块饼干,其余的时间几乎全在刷手机。实际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她只是不停地滑动着大拇指,仿佛成为了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其实她的脑袋中,是嗡嗡的一片,没有思绪也没有情感。
    但这样还算好的,就怕情绪突然的起伏,子木会忽然之间莫名感觉到彻骨的悲伤和绝望,满脑子觉得自己是个废人。痛苦会顷刻侵蚀她的心脏,让她恨不得纵身从高楼跃下。但尚存理智的她此时会选择拿起利器划破自己,看着殷红的鲜血从伤口渗出来,她内心的痛苦瞬间就减轻了。
    那段时间,上班时的洛洛最害怕接到父母的来电,那便意味着子木情绪不稳定。每每接到子木情况不佳的消息,她只能带着自责和内疚的心情,在学校的地下车库发动车辆。虽然学校的领导十分理解她的处境,在这阶段请假从来不为难她,但是洛洛对她最近在工作时间上的缺席深感不安。教研组工作也好,对学生的管理也好,她都没有办法腾出时间顾全。生活突然在她的头顶上砸了块大石头,让她连呼吸都不畅通了,又怎能顾得了其他?她只是一个单亲妈妈,一个孩子突然生病的单亲妈妈,一个分身无术的单亲妈妈,一个孤立无援的单亲妈妈罢了。
    每次车停在公寓楼下时,她要在车里做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敢打开车门上楼。她反复告诉自己,要记得心理医生的叮嘱,回到家要微笑,要让女儿觉得没有负担,要让自己先开心起来,哪怕是为了要让自己已经上了年纪的父母心安,也必须假装快乐!她分分钟担心子木,却又不敢回家面对她。她宁愿就这样把自己关在车里,因为只有在车里,她才是她自己。只要推开车门,她就是母亲,是女儿,是别人的某某,要扮演好每一个角色,真的好难。
    那个周二,洛洛接到父亲的消息,照例提前回到家。推开子木的房门,洛洛看到子木用被子包裹着全身,身体在被子下微微颤抖着。洛洛走到她床边,温柔地拉下被子,她看到的是女儿满是泪痕的脸,她的手紧紧拽着自己的头发。洛洛掰开子木的手,发现她的手心里有大把自己的头发,胳膊上也有了更多用美工刀划开的伤口,被子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洛洛瞬间泪如泉涌,“我就是难过,我就是想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子木边哭边哽咽着说。母女俩几乎是抱头痛哭。
    洛洛不敢想象,就在一个月多前,何子木还是个叽叽喳喳,外向活泼的小女孩。至少从表面看来,洛洛一直觉得自己的女儿没心没肺地快乐,她丝毫不会担心她有朝一日会患有心理疾病。可是世事就是这么难料,那样开朗的女儿,瞬间消失了,变成了一个整天泪水涟涟的少女。人都有两面性,女儿的内心藏着这样一个伤心而压抑的角色,洛洛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
    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感觉自己的无能和绝望,竟也有她帮不了子木的时候,竟有她何洛洛跨不过的坎!每次都有人告诉她否极泰来,她也始终抱着这样的信念继续坚持乐观的生活态度。可是这次女儿的病,重重打倒了她,她开始质疑这种安慰之辞。她人生中最终的否到底在哪里,她无从确定。一次又一次,坎坷不断,仿佛老天爷总有变不完的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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