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降落》正文错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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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换了个方式。为了女儿可以对她放心信任,把她作为倾诉对象,她尽可能地把女儿当成朋友,换位思考,去体会她的所有感受。这样一来,她便能设身处地为子木考虑,获得她更大的依赖。
    母亲,是曾经和女儿共为一体的,也曾是孩子最信赖的人,可是她几乎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忽略子木的一切感受,变得咄咄逼人,回忆里自己的强势和霸道,让现在的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子木找回对妈妈最原始的亲近。
    好在精神卫生中心的医生和心理咨询师都在告诉洛洛,女儿的病情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并在不断好转中。她倍感安慰,慢慢地放下了不甘心,慢慢接受现实。如果注定孩子摊上了这样的一场劫难,如果命运早在冥冥中安排好一切,如果已然无法抗衡,那么不如坦然接受吧!就把现在当作一个新的起点,一切重头再来,应该还来得及。至少女儿还平安陪伴着她,这就足够了。
    这个暑假,她取消了女儿所有的补课班,制订了海南三亚的旅游计划。自从进入高中后,子木就再也没有时间跟着妈妈出去游玩了。她对于洛洛的提议感到非常高兴。“她愿意出去走走看看,这是很好的信号。”心理医生说。
    出行的前几天,洛洛都在忙着整理行李。她习惯性地在自己的随身背包里放了一本书,用以打发飞机或者其他等候时间。子木看到母亲从一格书架里抽出了新买的余华的《文城》,不解地看着那格书架好奇地问:“妈妈,你怎么那么喜欢余华?全是他的书。”
    洛洛顺着子木的手指方向看到自己的书架——《活着》,《兄弟》,《第七天》,《许三观卖血记》,《在细雨中呼喊》还有自己手里的这本《文城》。
    “因为,这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曾经推荐给我的作家,他的作品写实而又深刻,语言犀利,我们都很喜欢。我自从读了第一本后,就迷上他的书了。你也可以试着读读看。”
    “我才不要看这种书呢!我还是带上我的IPAD吧!”子木蹦跳着跑开了。洛洛笑着摇摇头,现在的孩子,哪里还能静得下心来看书呢!她的手指拂过那一排书,在《活着》的书侧停留了一会。这本书已经不是顾晓当年送她的那本了,那本早就被老单毁了,就在她差点被他掐死的那晚,她仓皇出逃后,他像发疯的野兽般把那本书撕得粉碎。眼前的这本《活着》,是她去书店里重新买的。尽管不是顾晓的书,但不知为何,洛洛还是觉得那上面有他的味道,一如她车里那串星月菩提上的味道。
    嗅觉其实比视觉更能激起人的回忆。八年了,顾晓的味道竟然还没有散尽,每当她使劲儿嗅那珠串,她还是能清晰地闻到他的味道。
    那个九死一生的夜晚,等在小区门口的茜茜,接到了下了出租车,没有穿鞋,瑟瑟发抖,浑身是伤的洛洛。带她回家,边给她抹药,茜茜边落着眼泪。她反复念叨着,为什么当初自己要让老单认识了洛洛,把她今天害成这样。洛洛说不是因为你,可是茜茜还是自责哭泣。她建议带她去医院验伤告老单家暴,可是洛洛不肯,她知道这件事错不在老单,是自己出了问题。茜茜抹着眼泪说你有什么问题,你又没有和那个顾晓真有什么事。
    “可是我的心去顾晓那儿了,我否认不了。而且现在,谁也不能证明我们是清白的。”听着洛洛的话,茜茜叹息着,还是坚持要帮洛洛把身上的伤都拍下来,即使不去验伤,也要备日后不时之需。现在想来,幸亏茜茜当时拍了照,否则洛洛恐怕就永远在那个渣滓洞里出不来了。
    洛洛在茜茜家住了两天,顾晓疯狂地给她打电话,打听事情的始末。她避重就轻,只说了事发的原因和现在的结果,中间那段可怕的经历,她没有告诉他。
    “洛洛,我求你了!离开他吧!我快担心死了!我不怕他的,让他来找我好了,我正好和他摊牌!要不你把他电话给我,我现在就找他!”顾晓说这些话的时候应该是捏着拳头的。
    “不!不可以!”洛洛厉声打断他,“你斗不过他的!他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认识,他也什么都干得出,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听我说,我去找他谈,我争取和他和平分手,然后来找你。你乖,等着我的消息就好了。不许去找他,不许轻举妄动,你答应我!”洛洛生怕顾晓一时冲动,自不量力,自投罗网。
    总算暂时安抚了顾晓,可是老单能不能接受她现在提出离婚的请求,她不能确认。她迟迟不敢给老单打电话,只好由茜茜出面和他沟通。她躺在床上,听见茜茜在客厅,时而谩骂,时而恳求,时而静听,她多么希望茜茜挂了电话后能告诉她,老单决定和她离婚。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她只想要回一个自由身,直奔顾晓的怀抱。
    可是走回房间的茜茜告诉她:“老单说不管你有没有真的背叛他,他都不舍得和你分开,也不舍得让子木没有爸爸,只要你肯回家,他什么都可以原谅你。”
    “那如果我坚持要和他分开呢?你问了吗?”洛洛问。
    “问了,”茜茜说,“他说如果你离开了他,他就要那小子付出代价。”茜茜的语气极其平静,却让洛洛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老单是什么人,她也知道他既然放出这样的话来,顾晓就凶多吉少。除非除非她继续做他的人质。
    “那你帮我再问问,如果我答应他回去,也答应他从此和顾晓断了联系,他能不能保证不去找顾晓麻烦?”洛洛强忍着眼泪央求茜茜。
    茜茜揉揉她的头发,又去给老单拨了电话。一会儿她折回来,告诉洛洛老单同意她的条件。“可是你真的确定你要回去吗?他差点掐死你,太可怕了!这一回去还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担心!”茜茜不无担忧地说。
    “我乖乖听他的话,他应该不会伤我的。我一个人,可以给子木换一份父爱,还给顾晓换一份平安,也算值得了。”洛洛说着,深深叹了口气,擦去脸上的眼泪,换上来时的衣服,打算回去那个牢笼。
    茜茜在小区门口目送着好友乘坐的车远去,她知道她即将回到那个可怕的洞穴,那里面有一只随时会失去理智的野兽。可是她却无法阻止她,她是为了两个深爱的人,宁愿自己身陷泥沼,求子木和顾晓的平静。
    洛洛到家的时候,子木在自己的房间里弹钢琴,老单在厨房里忙活。在楼下,她就听到女儿房里传出的清脆的琴声,开了门,就闻到厨房传出来的煎炸烹饪的香味。子木听见妈妈进门的声音,从房里向她跑来,妈妈妈妈地喊着,老单也从厨房探出头,问了句:“回来啦?”仿佛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仿佛在这扇门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洛洛却宁愿,现在这里鸡飞狗跳,宁愿老单继续和她大闹,然后不欢而散,然后可以把离婚提上议程,然后她可以真实拥抱顾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傻傻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盲目等待着,她却在这里享受这虚伪的家庭温暖和天伦之乐。
    晚饭后,子木去了房间写作业,洛洛识相地去厨房洗碗。
    突然老单从身后抱住她,洛洛紧张得整个人都绷紧了,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不知道在下一秒等待自己的,是温柔相待还是暴力相对。
    “洛洛,对不起,我那天晚上真是气昏头了,事情没搞清楚,就那样对你。我求你再原谅我一次。”老单在她背后轻轻说。
    洛洛不敢动弹,满是泡沫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等待他的下文。
    “我这两天找你们学校的人调查过了,你和那个人没事对吧?就是因为比赛,有过几次合作,你们在学校,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我估计是那小子自己不想复婚就拿你做了个借口,然后他前妻就当真了。是这样吧?”那一刻,洛洛好想反驳老单,她想大声告诉他不是这样,她想向他坦白她和顾晓两情相悦,她不是他的借口,他们真心相爱,求他成全。
    可是当她转身看到老单时,又突然心软了,老单的样子瞬间让她无法把那些残忍的实话说出口——他的额角上有一块红肿,应是那晚她用茶盘砸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不再有凶光,竟然闪着泪光,带着祈求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洛洛,渴望她给一个肯定回答。爱的多的那个人总是卑微的,老单也是可怜人,为了让自己相信洛洛,竟然编织了这么牵强的谎言骗自己。
    老单拿过手巾擦干洛洛的手,把她拉进了房间,指着茶几上的香奈儿盒子说:“这是我给你买的这次的赔罪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明天我陪你去恒隆换。”洛洛不动,他替她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个精致的香奈儿手袋,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
    洛洛还是原地不动,老单讨好地拿出另一个盒子,“这是给子木的。”他打开它,里面是一双漂亮的粉色轮滑鞋。“女儿一直想学轮滑,我给她报了课程还买了鞋,她刚才看到可高兴了。”
    “谢谢。”洛洛想果断拒绝那个包包,但是却无法拒绝他对子木的好,不知该说什么的她从牙缝里挤出这样两个字。
    “那你是原谅我了吗?”老单试探着问,还没等她回答,他就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和以前一样,跪在洛洛面前狠狠扇着自己耳光,骂道,“我混蛋!我不是人!”
    这一幕对洛洛而言已经太过熟悉了,这也是每次解决问题的一个流程,好似例行公事。但这次洛洛见下跪的老单却没有了底气,她把他拽起来,只说了句:“别这样,被孩子看见不好。”
    老单顺坡下驴,一骨碌起来,拉着洛洛坐在沙发上,顺势搂住她肩膀,洛洛吓得一缩,但又不敢表现出抵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那你算是原谅我了啊!这事儿我们就过去了。我不追根究底了,你也别离家出走了,行吗?咱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不好?”说完,就凑上他满是黑黑牙齿的嘴巴要亲洛洛。
    她本能地闪躲开,然后说了句:“碗还没洗完。”就赶紧转身回了厨房。
    水池边的洛洛,擦洗着沾满泡沫的碗碟,心中却绝望地想,今晚老单一定是又不会轻易放她过门了。
    如她所料,待子木刚睡,老单便缠上了洛洛。他要以此来值回那个香奈儿的票价,也要以此来证明洛洛还是他的女人,他就是一个凡事都得有回报的人。好吧,就当自己是赠品回报他对顾晓的不杀之恩,也回报他对子木的养育之恩。
    关了灯一片黑暗的房间,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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