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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了一个月,却是月安岚只身回到奎山,向董非青宣读了宗门决议,吕轻琴所承诺的三条,紫竹轩全数答允,并邀请董非青前往紫竹轩,一来正式签订协议,二来,既然任命了董非青为宗门客卿,自然要进宗门接职的。
董非青便简单收拾一下,带了徐春泽、徐春纾兄妹,以及张春翰、曲春遥共四名弟子,便前往紫竹轩而去,而徐春泽身上,背了一口巨大的黑锅,月安岚见了颇为不解,却也不好多问。
从奎山前往紫竹轩宗派所在地的路途颇有些遥远,月安岚来时是坐了马车,董非青不便一起坐进车里,便在路过一个小镇时购买了马匹,只安排徐春纾坐进马车与月安岚作伴,其他人便骑马跟随。
徐春纾本来是不乐意的,跟一个不熟悉的女人坐马车,哪有跟师父师兄们骑马痛快,无奈徐春泽一瞪眼,妹妹便不敢吭声了,徐春泽再附耳过去低语几句,徐春纾点点头,便乖乖地进了马车。
一路上,月安岚也是旅途寂寞,跟这个小姑娘谈天说地很是高兴。
徐春纾天真烂漫,不停地问月安岚,紫竹轩哪里好玩,哪里景色最美,宗派里的人是不是都像月姑娘这般好看,这般和蔼,说得月安岚越发谈兴浓厚,一股脑地将宗派里的趣事跟徐春纾说了个清楚。
聊天中,月安岚也不经意地问起你师父人品如何,平日待你们怎样,你师父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平日都和什么人来往。无奈徐春纾跟她聊天的时候谈天说地,一说起自己师父便一问三不知,莫说董非青平日里深居简出,并无什么人来往,就算是有,小姑娘也是不会说的。
每晚住宿就寝之时,徐春纾便跑到师父和哥哥这里,将这一天聊到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向师父报告,董非青只是听,拣重要的一一记下,而小姑娘气呼呼地说起这个女人老是打听师父,不怀好意的话,董非青只是一笑置之。
路上走了七八天,这才来到紫竹轩山下。
站在山下向上一望,只见万竿翠竹摇曳,山势颇为秀丽,虽不如奎山之高,但却峰峦叠嶂,气魄雄浑,山边一条江水绕山流过,更衬得这山的雄壮气势。
月安岚有意卖弄,便道:“此江为沉星江支流,名为寸心江,相传我紫竹轩创派祖师在这条江边悟道,自作一偈道‘万般妙理,寸心可知。身外无物,心内有识。妙到毫颠,心无旁骛’。便上山创立了紫竹轩,从此这条江便被人称作寸心江,而旁边这座山本无名字,从此便名为紫竹山。”
董非青一边赞叹,一边上了山顶,只见翠竹掩映中,紫竹轩宗门矗立,其内叠叠层层,依山势建筑了无数房屋。
吕轻琴听得门口弟子回报,便亲自出山门迎接董非青,寒暄了几句,便带着董非青直赴内山而去。
到了内山总殿,吕轻琴嘱咐董非青一行人在此等候,自进殿通报去了。
少顷,只听殿内铜钟之声大作,殿门大开,一众紫竹轩弟子列队出迎,吕轻琴为首施礼道:“董公子,宗主请公子入内叙话。”
董非青点了点头,命四名弟子在殿外等候,自己整理下衣衫,便跟着吕轻琴进殿。
殿内灯火辉煌,有盘龙金柱,铜鹤焚香,装饰的古朴而不失风雅之意。董非青一路走来,也是暗暗点头。
走到金阶之下,吕轻琴躬身道:“宗主,董公子来了。”
金阶之上,一个中年女修转过身来,拾阶而下,待走到董非青身前,董非青忙躬身大礼参拜道:“山野乡人董非青,见过宗主。”
那女修正是紫竹轩宗主杨离离,走到董非青面前细一端详,便对吕轻琴笑道:“这位董公子,倒是一副好相貌,果然少年英俊,气概不凡。”
吕轻琴也笑道:“正是,难得这位董公子不但人品出众,才学也极好。”
杨离离呵呵一笑道:“何止才学,董公子,你说你师承谷神教俞教主,但你这一身修为,可比当日俞教主高得多了!”
董非青早有准备,忙恭敬道:“宗主慧眼,我师尊只教授了弟子枪棍之术,小子这一点浅薄修为,乃是跟一位高人习得。”
杨离离笑道:“莫非是上次吓了轻琴一跳的那位黑真人?”
董非青道:“正是。”
杨离离道:“听轻琴回来转述,这位前辈高人当真是际遇奇特,颇为神往,公子此次前来,黑真人没有随来么?”
董非青忙道:“这位真人……嗯,有些特殊,无法离山远行,请宗主见谅。”
杨离离点头道:“嗯,这就对了,听轻琴说,这位真人乃是魂魄之体,远行确实不易。”对身旁弟子命道:“给董公子安排座位。”便自回阶上坐了。
待董非青、吕轻琴等人都落了座,杨离离道:“上次轻琴所允之事,已经跟我说过,我道轻琴也太谨慎了,这些事也都是我宗门应有的合作之态,自无不允之意。安岚这次去贵山庄,想必也跟董公子说过了。”
董非青欠身道:“是,感谢宗主宽宏。”
杨离离道:“这些小事,算不得什么。董公子,你可愿入我紫竹轩?”
此话一出,连吕轻琴也怔住了。紫竹轩向来以女修为主,男弟子虽然也有,但限于紫竹轩心法特殊,男弟子很难修炼到高阶之位,因此门派中的长老、宗师以上,便全都是女子。
杨离离含笑看着董非青道:“本门心法,虽不适合男子修炼,但董公子体质特殊,如果修炼本门木系功法,与公子的轮回之体相配合,定能有所成就。而且若公子加入本门,则本门就不止是以客卿之位相待,而是外门长老,公子所见如何?”
吕轻琴已经听得混乱了。如今她的职位便是外门长老,虽说内门职位高于外门,但长老之位岂是小可的?如今这位董公子,年纪轻轻一跃便要跟自己平级了,实在是难以想象。
董非青沉默片刻,便笑道:“在下年方二十岁,哪里能做什么外门长老?掌门说笑了,即便是在下做了这个外门长老,门内弟子定然不服,到时候岂不是让掌门难做么?何况我受师门大恩,当日在师父面前立誓重振师门,所以掌门美意,在下感激不尽,却是不敢从命了。”
杨离离哪里知道他说的重振师门不是谷神教,乃是魁斗阁,听他出言至诚,便笑道:“董公子一片拳拳之心,老身甚是佩服,不勉强公子了。”
董非青欠身道:“谢过掌门宽宏大量。”
杨离离起身道:“此为我紫竹轩客卿之牌,请公子收好。”手一扬,一面青色铜牌便徐徐向董非青飞去,董非青起身恭敬接了,躬身谢过。
杨离离道:“当日轻琴曾答允公子,每年有三个月可进紫竹林修炼,不知公子此时可有闲暇?”
董非青道:“在下久闻紫竹轩的紫竹林乃是木系修炼圣地,早已心向往之,这次来到贵宗,岂能错失良机?”
杨离离笑道:“那好,轻琴,你带公子去紫竹林,董公子随行的弟子,也允一并进入。”
吕轻琴躬身应是,杨离离便转身离去。
吕轻琴见掌门走远,便转身对董非青笑道:“公子资质出色,看来颇受掌门看重,难得难得,我从未见掌门对一个男子如此青睐。”
董非青谦虚道:“掌门有提携后辈之德操,在下佩服感恩之至,不过掌门的那些夸奖之语,呵呵,不可当真,不可当真啊!”
吕轻琴掩口轻笑道:“公子不必过谦,以公子这般年轻,便有如此修为造诣,便是放眼我四大宗门,也难找出第二个,但愿公子在紫竹林中修为大进。”
董非青躬身施礼道:“谢过吕长老。”
二人便出门,董非青唤了四名弟子,跟随吕轻琴而去。
紫竹林在内门后山之内,覆盖甚广,约有百亩方圆,此处的竹林,与外山的青竹林完全不同,每一杆紫竹粗细不及董非青的手腕,色泽纯紫,竟如同玉石一般隐隐有透明之意,伸指弹去,声如铜磬,激越清扬。细细看紫竹表面,便像是把玩了数年的玉器一般有如包浆。
吕轻琴一路前行,听得董非青赞不绝口,便笑道:“这紫竹山内万竿翠竹,但纯正紫竹只得这百亩,坚如金铁,万年不衰,每根紫竹每隔十年,才能生出一根合用的细枝,不但任何兵刃难伤,而且持于手上,便有助益本门心法运行之效,目前门派中,只有长老、宗师,以及各执事堂主事,方得被赐予一根紫竹杖。”
转过前方一片竹林,赫然有一座竹屋,有正屋和东西两个偏屋,中间一个院子,甚是雅致。
吕轻琴停步道:“公子,此处便是你们这三个月的居住之所,日常修炼也在此处,前方乃是我门派宗师长老闭关之所,不可擅入了。竹屋中屯得有蔬菜米面,公子自行料理饮食便是。三个月内,老身也不来打扰,三月之后,正值我门内议事之期,届时我让安岚来迎公子出山,恕老身不能相送了。”
董非青躬身道:“多谢吕长老照顾。”
吕轻琴呵呵一笑,便转身离开。
董非青在院内负手而立,闭目感受这紫竹林内的气息,四名弟子自去收拾房屋。
入夜,董非青自在主屋内盘膝而坐,低声对黑锅道:“锅兄,如今咱们如何取这紫竹?”
黑锅白日里观察许久,此刻已是心有成竹,便道:“不能在左近动手,看来这紫竹定是有数的,我日间观察了,向南之处紫竹最盛,咱们趁夜潜入地下,神不知鬼不觉,从地下连根截取,这紫竹生命力极其顽强,从地下截取半尺左右,只需再过一年半载,它自然会再生根系,天衣无缝。”
董非青赞道:“锅兄果然天生便是做神偷的料子。”
黑锅鄙夷道:“你莫要阴阳怪气的,你今日鬼鬼祟祟地刨松覆土细细观察了半日,别告诉我你没有打这个主意!”
董非青呵呵一笑,自得道:“既入宝山,自然要顺手牵竹。”
看看天到三更,董非青阳神出窍,便从主屋内透地而入,向南潜去。肉身便在屋内盘膝端坐,即便有人闯入,也以为他正在入定潜修。
紫竹林地下根系密密麻麻,缠绕紧密,董非青感受着那浓郁的木系法则之力,辨明方向,只向木系气息最盛之处前行。
穿出五里左右,董非青停了下来,细细辨别一下,便知此处便是黑锅所说的紫竹茂盛之地,按吕轻琴所说方位,此处已经极其靠近紫竹轩长老闭关之所,因此极其小心,运起锐金之力,轻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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