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行歌》第二卷残梦之祸第二十六章谁人敢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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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长夜优先倒了一杯那没有名字的酒,端起被子靠近鼻端闻了闻,一股幽香逸散开。
    “原来是这个味道。”舒长夜呢喃,因为楼中飘扬着的酒香中,其中一种便是这味道。
    仰首一杯进入口,口含片刻,舌尖皆被一种奇异的东西包裹,有着灼日般的烈,有着寒月般的柔。
    “这是一杏花酿的基础,加入了桃花,月冥草,烈阳花……”
    舒长夜一边闭眼感受酒的香气,一遍辨认其中材料,“这配料的先后有些讲究,属于上等。但……但是这火候……”
    他睁开眼,再倒一杯饮下,“火候似乎真的有些问题。”
    能来摘星居之人,非富即贵,舒长夜却料想不到,他早已是别人眼中的之物。在他试品新酒的时候,西北角正有一人悄悄关注的他。
    “在下安远,阁下是否介意在下一座同饮?”
    舒长夜夹起一块酥花鸡刚送到嘴边,还未来得及享受,听到这一声,抬首看去,一个翩翩公子站在身前。
    “舒长夜。”舒长夜将酥花鸡块放回碗中,回礼笑答,“无妨无妨。”
    “多谢。”安远稍稍拱手,却不谦虚地落座。
    “请。”安远示意舒长夜继续动筷,说着他也同时为舒长夜斟满酒。
    “方才见阁下品这新酒,似颇有所得。在下也曾有所浅见,咱们探讨一番如何?”安远笑着说道。
    “鄙人也不算懂酒,不过是喜好贪杯罢了。酒嘛,润喉解燥就行。”舒长夜摆手道。
    “阁下的见解倒是别具一格,一针见血。”二人对饮一杯,安远摇头笑道,“酒的本意不就是润喉解燥么,看来我准备的诸多自诩非凡妙解便是笑话了。”
    “诶,话却也不能如此说。”舒长夜吃了一片鱼肉,才道,“每个人境遇心态不同,这品出来的味道自然也就不一样。就比如这落日飞鱼,浅尝一口,却不是最初的味道了。”
    “哦,如何说?”安远微微挑眉,随即恢复,有些诧异道。
    “落日飞鱼从字面上解,即是落日时分的飞跃之鱼。首先这鱼先不论来源,这大小便不对,鱼的肥瘦也不符要求。再从烧法上看,是遵照了先蒸后炸再浇的步骤,但蒸多久炸多久,火候多少却是都不对。最后这浇汁,材料还是原来的材料,但配比错了。”
    安远越听越惊,听到最后,脸上的神情化为了惊骇。不过他很快有掩下去,但一切都已经落在舒长夜眼中。
    “天仙碧野?”安远指着素菜。
    “哈哈……这道青菜火候掌握很好。”舒长夜笑道,“不过……”
    安远听了前半句,心下稍稍宽慰一点,但转耳就听到后边这一声心中又是一紧。
    “不过盐放多了,我的口味淡一些。”舒长夜顺势夹了一叶青菜送入口中。
    “那这酥花鸡是否也不对?”
    闻言,安远无奈笑了笑,指着最后一道菜问。
    “那是自然。”舒长夜夹起一块鸡肉,高举齐眉,翻转着筷子,端详看着。
    安远也不打断,静静等待着舒长夜后边的话。
    “瞧,这块肉这里烤得重了,想来厨师要不是忘了火候,要不就是手上力有不遂。还有是上面的料,本来用的料应是陈皮粉或者甘梅粉,现在却是用了槐花。本意是以酸解腻,如今是以花平添色味。”
    安远本来送到嘴边的酒突然一抖,洒了一身。他闪闪一笑,赶忙抖拍着衣裳上的酒水。
    “安厨不必如此。”舒长夜饮下一杯,有些意味深长看着他。
    “啊……”安远小声喊着,是慌乱,又比方才更加震惊,“阁下……”
    “为何知晓你是主厨?”舒长夜反问。
    安远直点头,毕竟这是许多人不知道事。
    “还有……”安远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为什么知道落日飞鱼这些菜的做法?”舒长夜笑问。
    安远直点头,要知道这可是摘星居的秘密,眼前之人虽看着有些印象,但他确认此人并不是摘星居,或是五大家族的人。
    “李博瀚。”舒长夜一字一顿说出一个名字,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安远一个人可以清楚听到。
    “啊……”安远身体猛地一震,似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竟是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安远兄,何故如此,难道……”舒长夜起身去扶起他。
    “不,你别过来。”安远似见了九幽的索命鬼一般,挥臂身前,不上舒长夜靠近。
    安远的声音一鸣惊人,不少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而认识安远的,瞧着这一幕,大多都默认为是舒长夜把安远怎么着了。
    故而,两男一女快步赶到,挡在安远身前。
    “你做了什么。”那女子呵斥着舒长夜。
    “安厨,来。”一男子俯身去扶起安远。
    “你们又是何人?”舒长夜挑眉,“我好心帮忙也不行?”
    “鬼话连篇,安厨好端端的为何会这样?此处就你二人,莫非他自己有凳子不坐,非要自己摔坐在地不成?”那女子一寸不让,认定了就是舒长夜的错。
    “对了。”舒长夜重新坐回去,慢悠悠喝起酒来,“还真是他自己有凳子不坐,我这是好人好心。”
    “荒谬。”女子冷冷哼道。
    “秋家掌柜,算了算了。”安远平复了心神,劝止道。
    这女子便是秋家的千金秋茹雨,几年前原来的掌柜分文不取,让出了摘星居。
    “这可不成。”秋茹雨不依不饶,“您可是我们摘星居的主心骨,少了谁都可以,唯独少您可不行。安厨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便是,在苏州城里,还没有人真的瞎了眼敢与我秋家为敌。”
    “好,好,好。”舒长夜拍着手掌,郎然大笑,“好一个无人敢敌。”
    “来人。”秋茹雨击掌几声,便见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匆匆走上楼。
    “将其架出去。”秋茹雨眼看两个壮汉,手指着舒长夜,下着命令。
    今日诸多江湖好汉,才子佳人齐聚一堂,她也不宜动极端手段。
    两名大汉听到吩咐,上前几步,一左一右站在舒长夜两侧,伸手就朝舒长夜的上臂锁去。
    “嗯?”两名大汉眉头一皱。
    人是碰到了,但这人呢却是提不起来。瞧着仍是含笑春风般的舒长夜,两人不由加大气力。
    “二位如此着急作甚么,我这酒菜还没吃完呢。”舒长夜讥笑道。
    “你们两个没吃饭吗?”秋茹雨见两个大汉一动不动,以为在偷懒,不由呵斥。
    其他人也纷纷看来,不少人是想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是公然与苏州五大家族过不去。
    看到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后,不少女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有些想巴结秋家的人,这时候立即跳了出来。
    “秋小姐,如此小事,岂能您就瞧好了,我季麟出手,自然没什么难度。”
    “还有我董书。”
    舒长夜挑眉看一眼远处走来的两个男子,没什么印象。
    舒长夜似乎被夹着有些不舒服,轻轻一个耸肩,也是在两名大汉惊异的眼神中,双手轻松就解出来了。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孟华等江湖高手的眼中。他们看向舒长夜的眼神突然焕发出一抹亮光,酒杯抵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名大汉顿觉一恼,看一眼秋茹雨,果然是一副杀人的眼神。
    “喝。”
    两名大汉沉喝了一声,一个锁抱,定要将舒长夜制住。
    然而,两名大汉只觉一抹影子飘过,却是在对方的眼中看着一个急速放大的头颅。
    一阵叮咚声响,两人撞在一起,压塌凳子。
    两名大汉苦恼的锤着地面,双臂一撑,快速站立。
    “你们在做什么!”秋茹雨不觉恼怒,诸多江湖人物都在看着她的笑话呢。
    “我们……”两名大门嘴笨,虽然他们也很气恼,但不知如何反驳。
    “秋家小姐,果然威风不减当年。”舒长夜手中独握着酒壶,掀开顶盖,直灌下一大口酒,笑道。
    “你二人,教训他。”秋茹雨看着季麟和董书两人。
    “定不负秋姑娘所愿。”季麟和董书抱拳说着。
    “是吗?”舒长夜挑眉斜睨了一眼两人,想是在自问。
    季麟和董书对视一眼,不由分说,同时出手。
    一人一掌朝着舒长夜面额按来,两一人却是更加恶毒,一击黑虎偷心抓向舒长夜大腿根部。
    舒长夜似乎醉了酒,直愣愣站着,并没有感到危险。
    “小心!”
    看着危险逼近,远处的不舍少女下意识惊声喊道。
    “留下。”二人同时喊道,面上泛起一丝丝的阴寒。
    “咻……”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舒长夜不知去了哪儿。
    随后又听到‘轰隆’两声,再朝着声源看去,却是季麟和董书摔向了五楼,而那位蓝衣公子仍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瞧着这一幕,诸人不觉一怔,事情有些邪乎。
    秋茹雨面色氤氲,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你们两人,卸去他的双臂。”她指着两名大汉,终于下了决定。
    “嗯。”两名大汉摇身一震,生出一股气势,给人力盖天下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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