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求吾道》第六百八十二章来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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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月峰上,柳菡在确定漩涡风眼开启了传送阵将闯阵的二人一并送走后,她再也支撑不住地连吐两口鲜血。
    唐一卓他们赶紧从储物袋中拿出疗伤丹药递给柳菡。
    柳菡接过身旁年蓉手里的丹药服了下去,随后她运转功法开始吸收丹药内的药力。
    约莫过去了一炷香时间,柳菡惨白的脸上才渐渐有了血色。
    年蓉等人关心问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柳菡擦了擦嘴角血迹,拿起手中阵眼法器道,“风灵法阵抵挡不住那两人,幸好我在关键时刻以公孙师兄留下的法诀开启了漩涡风眼内的传送阵。他们已经被传去了别处,但是否还会过来尚不可知。”
    年蓉语带担忧道:“连公孙师兄的风灵法阵都挡不住,他们莫不是内隐界……”
    年蓉说到此处就停了下来,她想到这里还有唐一卓和唐云在,她觉得还是不要让他们知晓为好。
    赵辛他们都知道年蓉在顾虑什么,是故都没有接话。
    赵霖怀里的蓝儿见众人心事重重,它鼓起勇气道:“要不我回忆月峰求老仙长,让他去灵植围栏内知会一下石武。反正也就剩四年多时间了,我想石武应该练得差不多了。”
    年蓉和赵霖在听到蓝儿所言后心中一安,她们觉得只要有石武在那就一定可以解决眼下危机。
    可赵辛、关肃以及唐云则不想石武被打扰。他们深知石武除了炼制灵膳外从没有闭关过这么久,加上石武在闭关前就说他在那套刀法和身法的融合上遇到了很多难题,他们就更不愿蓝儿去找老仙长通知石武了。
    柳菡虽然也想石武能出来共商大局,但她身为风鸢宗宗主,她还是说道:“我们还能撑着的时候就不要惊动石武。而且公孙师兄曾言,老仙长不喜外人打扰,我们最好不要麻烦到他。”
    赵辛他们听后都点了点头。
    只有唐一卓不知所云地看着众人:“你们有事找石武那小鬼干嘛?不是应该去通知公孙师兄出关吗?”
    柳菡等人知道唐一卓的记忆还停留在公孙冶成为空冥修士那一段。他们也没有去跟唐一卓细说,只是由柳菡哄唐一卓道:“唐师弟,公孙师兄正在研习一套极为厉害的空冥术法,暂时不便出关。你不用担心,宗门内的事情我们都会处理好的。”
    赵辛也跟着说道:“师伯,您就在观月峰上安心养伤。以前是你们护着我们这些小辈,现在也该我们扛着宗门前行了。”
    “好吧。”唐一卓笑着回复道。可他心里已经起疑,他只是记忆混乱,并不是傻子。他可以接受唐云跟他说他是因为金丹破碎导致记不起以前的事,但他不能接受这些人联合一气地骗他。他先前在蓄影石里明明听到石武说要闭关十九年修炼刀法和身法,可蓝儿刚刚说的却是“反正也就剩四年多时间了”,这就说明今年非是先前大家附和他的石武闭关的第一年,而是起码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唐一卓再次生出想要用玉简记录平日身边事的打算,他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菡他们并不知晓唐一卓的想法。如今外敌不知何时还会再临,他们也没了相聚的心情,在与唐一卓告别之后,关肃、年蓉与柳菡一起瞬移去了宫主殿商议对策。
    赵辛则是先带蓝儿和赵霖通过绿玉传送阵回去了落月峰,在将她们安顿在洞府后他才过去了宫主殿。
    观月峰山顶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了唐一卓父女。
    唐一卓问向唐云道:“云儿,你年师叔何时成了元婴修士?”
    唐云回道:“爹您忘了?就在小武哥哥回来后不久啊。年师叔的元婴晚宴上您还喝醉了呢。”
    唐一卓暗暗记下后说道:“你看爹这记性,改天你跟爹讲讲拜月宫近年来可有什么趣事吧。”
    唐云只当唐一卓是心血来潮,她也就答应道:“好。”
    唐云说完就看向了原先风鸢宗山门方向,她心中自语道:“那两个闯阵之人应该不是内隐界拜月宫派来的吧。”
    就在唐云心有所思之际,金为与行暮正站在一处密林中。他们周围的树木被金为来时那百丈高的百身佛法相向外压倒了十数排。
    行暮在金为说出“不可能”三字时如临大敌。可等他凝神戒备之后,他发现这里似乎只是一座普通的树林,先前的风灵之力也没有一丝存在的痕迹。
    金为在收起身外百身佛法相后已经在这站了足足有半炷香时间。他在行暮不解的目光中向右前方走了两步。只见他单手一抬,旁边泥地里就冒出三副骨架和一堆森然白骨。
    行暮奇怪于金为为何像是知晓这些白骨埋于此地一样。
    金为则是看着地上的三具骸骨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边笑还边说道:“原来是这样么!”
    行暮不明其意道:“佛尊,这到底是哪儿?这三具白骨又是何人?”
    金为一掌拍碎地上所有白骨道:“这三人名为徐山三杰。本尊当年以飞升之门回归外隐界时,他们三人将本尊当成了出世的天材地宝,最后为本尊所杀埋于此地。”
    行暮一听这话,他脸上满是诧异之色:“那这里岂不是……”
    金为帮行暮说了下去:“对!这里就是本尊外隐界飞升之门的闭合之处,亦是本尊跟你提过的,本尊内隐界飞升之门最佳的开启之地。”
    行暮在金为说完后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他还是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因为金为先前跟他说过,在炼化完佛门总坛五十一名元婴境僧人后,他已经凝聚出取代智圆的那第九颗金色元婴。只要等他回至外隐界飞升之门的闭合之地,他便能行秘法继续向上开启内隐界飞升之门。如今他们就在这处开启内隐界飞升之门的最佳之地,行暮怎能不激动。
    但金为接下来的话却让行暮整个人如坠冰窟,甚至产生了一种无力感。只听金为说道:“那风灵法阵之所以将本尊传送到这里,是因为那个设计石武和石齐玉的人要让本尊知晓我亦在他的局中。现在想来,本尊一直都在被安排着为石武和石齐玉做嫁衣!他们一个拥有可夺我魔佛恶相的断罪,一个抢了我外隐界飞升之门中的七处隆满相,就是不知他们中的哪一个才是那设局之人看重的。还是说现今他们两个都是,只要谁吞了我这颗棋子谁就能成为最重要的那个!”
    行暮不能接受自己信仰的佛尊竟然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他目露凶光道:“佛尊!石齐玉已逃回内隐界,我们暂时动不了他,但我们可以对付石武!您曾言您在凡人界时与石武打过数次交道,此子由下界点杀剑阿大为引路人,虽机敏狡猾但极为重情。既然那设局之人不让我们闯进拜月宫,那我们就去凡人界抓捕石武的至交。只要拜月宫隐世再出,您定能夺回七处隆满相杀了局中的石武,届时此局便可先破一角!”
    金为看向脚下,他摇头道:“行暮,既然我们已经身在局中,那就应该像石武说的那样,在那设局之人安排的路上先走一段。破开此局一角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会让石齐玉成为最大的赢家。”
    行暮闻言感觉自己和金为的手脚都被套上了无形镣铐,无论他们要去哪里要做什么都像是被人操控着的。
    行暮的佛心在这一刻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仿佛有一道厚重迷雾笼罩压在上面。他双拳不停地捶打胸口以求能驱散这些迷雾,可他越是动手,那些迷雾越是紧紧包裹着那颗佛心。
    金为见状忙以右手按在行暮肩头,向其体内注入金色佛力道:“你在害怕?”
    行暮面露痛苦之色道:“弟子……弟子不愿佛尊成为别人掌中之物!”
    金为哈哈笑道:“掌中之物?你可知本尊为何要将这些事情告知于你!”
    行暮看着金为道:“佛尊是想考验弟子?”
    “非也。本尊只是要让你看清形势后不着于相。身在局中并不可怕,成为别人操控的棋子亦不值得恐慌。你应该知晓本尊经历过比这更糟糕的情况。本尊可以确定,本尊就算是那人所操控的棋子,也是极为重要的那一颗!因为本尊经历了佛门总坛的生擒凌辱、一身修为全无、被无幽谷篡改记忆流放凡人界,试问除了本尊之外谁还能这般从凡人界一步一步向上追逐,直至今时今日!”金为脸上透出一股无比坚韧的神色。
    行暮那颗被迷雾笼罩的佛心也在金为的话语下顿时如拨云见日。他眼中现出与金为一样的坚韧之色,他双手合十咏颂佛号道:“阿弥陀佛!弟子方才着相了。多谢佛尊点拨!”
    金为缓缓松开右手,他向后退了一步,那是他回归外隐界时飞升之门闭合的位置。他心念一动,胸口卍字血印亮起之后,他与行暮脚下也跟着亮起了一个巨大的卍字血印。
    金为出言道:“看来那人送我过来是有两个用意。一是他知道我过去拜月宫是为了石武,他不想让我现在就与石武接触。二是他要让我离开外隐界,或者说,他想我下去凡人界。”
    行暮只想到了前面一点,至于后面那点,他惊讶道:“莫非那人早就测算出了佛尊的举动?”
    行暮刚说完就想到那人这般将他们传送过来,很明显就是在告诉金为他正身在局中,也就是说这是一场阳谋。
    善于心计的金为自然明了那设局之人的手段,他笑着道:“那人确实知晓,但并非是测算,而是将他所有暗藏的后手都向前推进,最终达到了他要的那个结果。”
    行暮的佛心虽然已经被金为稳固,但他还是被那布局之人给骇到了。他无法想象那人是如何布下这等深远之局的,因为这场局从金为第一次出现在无极海上或者在内隐界时就已经着手布下。
    金为说道:“其实本尊在从中州行旅门总舵出发前想了很多事情,包括石齐玉所说的同生劫,花径轩作出批言后那有所顾忌的态度,以及石武自知而知人欲要攒够力量破开此局的决心……本尊先前确实有想过以石武的至交好友来制约他,逼他交出七处隆满相。可从如今的形势来看,那设局之人也许就想我这么做。他应该是在特定之处藏下了暗手,会于关键时显露而出。换言之,在这局中本尊也有机会事先找出这些暗手,在它们还没发挥作用前将它们毁去。但这做法本身就带有危险性,因为本尊不确定自己后面所遇所行之事是否像你所说仍在那设局之人掌中。但这就是一场隔空对弈之局!如果本尊于此地退怯直接带你上去内隐界,亦或正中他所设之局。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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