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的剑与箫最新章节目录
卫和尚;过二级关者,其师父曾经是一位武将,因性子急,路见不平,杀了恶少,曾出家于少林寺的行意和尚;过三级关者,其师父是方丈行均大师。
符存一遍一遍地默记着王贤的这些经验,对寺院生活和今后目标有了清晰的轮廓,心里也就敞亮多了,长吁了一口气……
由于上午训练强度较大以及午间的疲乏,午斋过后,王贤也是昏昏欲睡,打着哈欠说道:下午申时有功课,我要回自己的卧室休息,养足精神,恢复些体力,这样才能完成下午的训练,你也休息好,别误了下午的训练。
符存害怕午休睡过了头,说道:王贤,你下午去训练时,记得过来叫一声我。
王贤应声而出,整个寺院已处于止静中,只见天边乌云骤起,凉风阵阵,风呼呼地吹着树枝,看样子是要下大雨了,午后露天习武的课恐怕要改成室内了,王贤想着想着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申时一到,寺院打板声随之响起,僧众纷纷向大殿走去;符存起身,发现大腿和肩膀很是酸痛,刚举步时,倍感艰难,这时,王贤走了进来,对符存说道:天正在下雨,地面湿滑,午后习武地点改在寺院的练武堂了。
下午的功课就是背靠着墙,双手撑地,双脚倒立,简称为“金鸡倒立”,当金鸡倒立练累了,就练仰卧起坐,如此反复练习,中途不得任何间歇;否则,罚跪香。同时,行意师父特别重申一点:师兄弟之间在任何时候,有逞强斗殴行为,按照寺规罚默摈。
下午的功课,符存在苦苦煎熬中终于完成了。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相对悠闲自在,享受晚斋后,夜暮降临,僧众和学徒们纷纷前往殿堂听法师的颂经。
晚上殿堂里回旋着行均方丈颂经普法的五音韵律、其声优美婉约、意境悠远绵长,极为悦耳动听;受众聆听之,时而犹如身在百花丛中,看蜂蝶恋花蕊,如沐春风里,忘却了忧愁烦恼;时而犹如身临深渊,见瀑布倒悬,闻岩谷涧溪水声、鱼儿泛涟漪,思有所获;时而宛如立于峰巅,俯看则生胆怯而知敬畏,远眺则知山外山高而知可攀……
行均方丈的每堂课都座无虚席,每次都能让人沉醉其中、回味无穷。
暮鼓声起,僧众和学徒们纷纷扼腕叹息,倍感时间太过匆匆,对行均方丈下次开课充满着无限期待。
符存第一次受到佛经音韵美感的震撼,卧床静听梧桐夜雨,渐渐地进入梵音悠远和雅、意境深邃的梦乡,转角处,符存看到斋堂里的那个行堂老和尚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符存迈开脚步,可脚上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挪不动步子,低头往脚上看去,原来两只脚上都束缚着沙布袋,正想去解开,可老和尚大声喝道:这两个沙布袋是我束缚上去的,没有我的示意,千万不可解开,否则,你将一事无成。“双脚束缚沙布袋与成事有这么大的关联?”符存倍感好奇和纳闷,正要向老和尚问个究竟时,发现老和尚已消失在转角处,符存奋力拔腿追去,可一阵剧痛把他从睡梦中疼醒。
白天高强度的练功,大腿非常酸痛,想起梦中老和尚说给他双脚束缚了沙布袋,于是,伸手去摸双脚,并没有沙布袋,对梦中老和尚的话仔细回味着,突然,想起娘跟他讲过唐朝开国名将程咬金三板斧的故事。
话说程咬金受母亲教诲,要干正经营生,去卖柴扒,却遇上响马尤俊达,尤俊达有意要让程咬金做强盗,教他斧法,程咬金总学不会,有一天晚上做梦,梦见有一位老人教会了他全套精妙斧法,醒来演练时,却被尤俊达喝破,只记得三招半,这三招半就是威震天下的‘程咬金三板斧’。
难道寺院那个默默无闻、干着杂活的行堂老和尚也是个高人,会在梦中给我指点,符存寻思着又入睡了。
整个晚上,符存醒来三四次,周身酸痛,睡眠较浅,至四更时,听到寺院的打板声,就起了床,洗漱好后,完成了早活,就和师兄弟向斋堂走去。
符存用过早斋后,突然想起昨夜梦见行堂老和尚的托梦,于是,决定上前去问个究竟。
老和尚像往常一样,依然在默默地清洗着斋具什物,符存见四周的僧众已散去,鼓起勇气问道:师父,您昨晚在我梦中说双脚随时要系着沙布袋,平时不得解开,这是为什么呢?
老和尚仍然埋头清洗着器具,根本没有听见符存的呓语,符存提高嗓音,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老和尚才缓缓地抬起头来,一脸诧异的神情,反问道:你说我在你梦里把你的双脚束缚上了沙布袋?哈哈哈……修行人不得打诳语,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和尚笑声有些干瘪,一幅不可理喻的神情,说完摇了摇头,又埋头去清洗着器具,对符存的呓语和无喱头问题,似乎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
符存见老和尚再也默不作声,只顾着冲洗器具什物,心想是自己做了个梦而已,便识趣地离开了斋堂。
不赏春花与秋月,苦练夏伏与冬九,寺院的生活,单调有序;大山深寺里的时光,总是缓缓地流转,如山涧的溪水漫过手指,轻拂间就能感触岁月打磨心灵的痕迹。
咸通十五年仲夏的一个午后,阳光明媚,浓荫低树,知了高歌不住,广场检阅台上,依次坐着护院行意和行卫师父,广场上围着一群僧众,时而传来一片唏嘘声,时而传来一阵喝彩声,大伙完全沉浸在俗家弟子的过关测试中。
轮到王贤与符存过关测试,王贤走到中央,单手平举三十斤重的铁枪,持续一刻钟,然后,跃上四尺高的石墩,也赢得了僧众的喝彩;而符存单手平举起十斤重的铁枪但没能持续约一刻钟,只跳跃到二尺高的石墩,没有达成行意师父的训练目标,符存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用一种藐视的眼神盯着自己,羞愧不已,恨不能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一轮测试,许多师兄都过了一级关,欢呼着基本功的结业,走路说话都神气十足、眉开眼笑,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样儿,跃跃欲试接下来十八般武艺的修练。
而符存的基本功与一级关标准还有很大的距离,为此垂头丧气、沮丧不已;夜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入寺以来,自己虽然适应了训练的强度,平日里也没少努力,但与一级关达标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距离?其他师兄能轻松过关,为什么自己进展甚微呢?难道真像氏叔琮、李彦威这些师兄说的那样没有习武的禀赋吗?想着想着,犹如突遭旋风灭了心灯,把自己推往漆黑的深渊,见不到一丝希望之光……
这时,符存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思绪慢慢地回转到入寺时的愿望、爹娘的期待以及祖先的光辉事迹,特别是想到仇家是谁?想起爹爹下落不明,越想越烦躁郁闷得难以入眠,翻来覆去,索性起了身,立于窗边,推窗南眺,深夜里、空山中传来布谷鸟孤寂、凄婉的鸣叫声,似在催人“布谷、布谷”。
符存平生来第一回感觉陷入了蹀躞内外、进退维谷的绝境,如果继续习武,却连基本功的一级关都很难企及,更不用说有机会学习十八般武艺了,如果放弃习武回家,而爹爹对当下和今后时势的分析记忆犹新,如此这般,唯有习武才是出路;可是,自己练功进展要怎么做才能提升呢?
左思右想,突然,符存想起两年前的一个晚上,梦见行堂老和尚说双脚要随时系着沙布袋,平时不得解开,否则,一事无成;难道行堂老和尚料事在先,已托梦告诉我这种方法,只是自己没有遵照着去做,才至于有今天的失落感。
想到这里,符存豁然开朗,希望之灯、油然而生,决定从明日开始,无论练功与否,双脚都要束缚上沙布袋。
烦恼与欢乐,一念之间;符存找到了解决当下烦恼的方法,内心很快平复、安静下来,上床便酣然入睡了。
平日里,符存总是束缚着沙布袋,我行我素,与世格格不入,格外引人注目,引起师兄们的嬉笑议论,面对着嬉笑劝诫、流言蜚语,符存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决定,内心始终亮着那唯一盏哪怕很渺茫希望的心灯,在寻途中不至于迷路,慢慢地,大家习以为常、不以为然。
闲云潭影日悠悠,斗转星移几度秋,符存从练功中找到了乐趣,既使起居坐卧,行走干活都当成了练功,乐在其中,只要跃上石墩级别每增加一级,就相应增加沙布袋的重量,睡觉前,起床后都自行重复一天的基本功,意识里淡化重之沉重,高之恐高,这样日积月累,功力日益精进。
在行意师父这里学了第三年,符存单手平举四十斤重铁枪,跃上六尺高石墩,以令人惊讶的成绩,进入到行意师父十八般武艺的授课队列中。
那是一个晌午,符存在寺院外干完活,独自一人来到一座小山丘上,正要试着跃上一块巨石,忽然,山丘下,一位身着青布长袍,体形修长瘦削,看样子年过花甲,白发长须的老者和一位虎背熊腰、方面大耳、身高六尺有余,年方约莫十七的年青人,站立在湖岸的一颗棕树下,老者取来一根枯干的棕树枝叶,放在湖面上,提一口气,轻盈起身,双脚已轻踏在棕树叶上,施展轻功,顺顺当当地穿过湖水,最后,一招飞燕凌空,稳稳地停落在对岸。
“世上竟有如此了得的轻身术……”符存心生钦慕,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叹声。
这一叹惊觉了那两人,年轻人飞身过来,一把擒住了符存,正要喝斥,只听老者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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