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剑主》059:晚了吗,临阵磨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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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卧山从原来的八间屋子一茅房,摇身一变成现在的八间屋子三茅房,坑位正前方挂着一副上眼一瞧便知出至名家之手的山水画卷作的帘子。
    玉泉真人若是知晓秦佑年把他的笔墨挂在茅房瞻仰,怕是要被气的半死。
    半个月内,秦佑年每日早上去小卧山和老前辈坐而论道,关于《一棵草可斩天》这本上乘武学,老前辈一语道出当中的精髓,再结合守阁老人给出的言论,秦佑年醍醐灌顶,百川汇聚一流,一棵草方能斩天。下午去悬壶瀑布观剑,一来二去下和许素素逐渐熟悉,百花朝思一点露,一剑荡出别样情,其实许素素这为女子,表面冰清孤傲,内心却是柔情似水。
    王鼎鼎和李阴山每日都会去玉鼎宫品茶,乘兴而去,高兴而归。
    怎可一个爽字能概括!
    ———————
    院子里,
    玉清真人埋头摆弄着他那柄尘封多年的无锋重剑,平日里不出山门,窝在大卧山醉心养鸡和酿酒,让天下十大名剑之一的“天横”跟着他受尽了委屈,使剑藏锋是好手段,弃之不用却称不上是一名剑客。
    这便如同王鼎鼎腰间的墨蟒,青鸾双刀是一个道理,暴遣天物。
    秦佑年端坐长凳上,泡了壶十年春尖,深山老林的古茶,只闻淡淡飘香便能让人神清气爽,暗道一声好茶。秦佑年看了眼手拿抹桌布轻轻擦拭天横剑身的玉清真人,说道:“玉清前辈,临阵磨剑稍嫌晚了点。”
    闲不住的王鼎鼎撺掇李老和他去玉鼎宫的刀剑池,不练刀练剑,也不知他从哪打听来的小道消息,浩然天下最美的女弟子在那里沐浴更衣,此等良辰,此等美景,依照王鼎鼎宁可错杀的脾性来讲,岂能错过!
    秦佑年嘱咐了王鼎鼎一句,便任由他们去瞎胡闹。
    玉清真人专注磨剑,洒上点水,手压剑身一推,从剑尖至剑柄,往回一拉,剑柄到剑尖,十年不磨剑,也宛若初磨剑时,不生疏。玉清真人笑道:“只要人还在,就一点也不晚。以前相信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持之以恒,水滴能穿石。现在来说,磨剑不误砍柴功,秦公子大可放心。”
    秦佑年眯眼品茶,舌头微卷,先甜后苦再回甘,满口生香,十年春尖只有浩然天下才有,可惜了,放下茶杯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目前为止,浩然天下依旧是三大剑宗之首,朝廷文官,京城的文人士子莫不推崇,玉清前辈难道真能放下?”
    磨剑不停的玉清真人,轻声道: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与其追风去,不如等风来。老道我始终相信,与其等风来,不如追风去。
    秦公子既然去了悬壶瀑布下观剑,就应该知道那位外来剑客一直追风逐浪,不曾停过。他,无名无姓,可唤作剑痴!
    老道我爱而不得,武道修为再难有寸进,只愿了却心中执念,完此残生。秦公子可让老道死在最前方,那里向阳。”
    话说至此,天横也磨完了,玉清真人拿抹桌布擦拭干净剑身,放回剑鞘,缓行向秦佑年,坐在桌前,喝口泡好的茶,仰天一笑。
    秦佑年给玉清真人身前的杯子续上茶水,淡淡道:“要问上山路,顺问过来人,我爹来大卧山,想必不止是找玉清前辈下棋悔棋这样简单吧。”
    把已经磨好,等待出鞘的天横放在桌上,玉清真人点头说道:“黄九勇心有不甘,当年若不是轻信小人言,他便能骑马踏连营,烽火连三月,一举荡平很多事,苏姓王朝怕是早就奠定下一统天下的姿态了,可惜了。”
    秦佑年品茶微笑不语,示意玉清真人接着说下去。
    玉清真人继续说道:“黄九勇离开浩然天下前,他的棋风落子布局亦如沙场点兵,四面楚歌,八方杀伐,最终合局。他与老道我打了一个赌,说秦公子能求来八首相柳的内丹,老道我就把命给秦公子。”
    秦佑年若有所思问道:“八首相柳的内丹能救人,是我爹告诉你的?”
    玉清真人嗯了一声,轻声感慨道:“八首相柳乃上古凶兽,其内丹凶煞之气弥漫,不害人就不错了。可黄九勇拿出一方古药方,可完全消除八首相柳内丹上的凶煞之气,使它成为一颗救人灵丹。老道我愧疚了一辈子,救活了周小姐,便往前看,望前走了,唉,看了一辈子身后的风景,物是人非却浑然不知。”
    秦佑年眯眼转动桌上茶杯,说道:“若是当中出了变数,一梦回年少,一梦到身死,八首相柳的内丹是一颗烫手山芋,苏姓王朝为了得到北国神符和内丹,耗费了三代帝王的心血。”
    玉清真人不可置否,洒然道:“剑中有君,人中有王,天上有仙,老道我若是连这点气魄都没有,秦公子又如何会让老道冲在最前面,向阳而死。”
    秦佑年微笑不语。
    如玉清真人所说,活到他这把年纪的人要是连破除心结都不敢,畏首畏尾,还是苟延残喘任谁来了都敢踹上一脚,只要活着就好。江湖是把脑袋挂在腰上,干的是刀口舔血的活计,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最真是写照。
    怕了,去地里劳作来的实在。
    唯有大气魄者,才能在芸芸众生里崭露峥嵘头角!
    花,向阳而生,向阳而死,是轮回。
    人,向天而生,向阳而死,是一生。
    两人在院中深聊一直到晚上,玉清真人说出隐藏心底最深处的一些秘密,秦佑年听在耳旁,心里不禁感叹:“世间之事,孰对孰错,没个明码标尺,谁从刚下地都不想做坏做恶,只是阵营不同,身处的位置不同罢了。”
    玉清真人拿起桌上天横,先回屋放好剑,走出屋子生火做饭,后院的鸡快吃完了,他便去深山老林打了几只野味,挖了点野菜蘑菇之类。
    秦佑年起身在一旁帮忙添柴火,半个时辰后,饭菜香味四溢,不得不说这几天为了伺候好小卧山的老前辈,玉清真人煞费苦心变着法做出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每天不重样,他的厨艺稳稳胜过那些久负盛名大客栈里面的厨子。
    炙烤小鹿腿,叫花荷叶鸡,焖烧野猪肉,山珍百味汤等等………
    秦佑年望着桌上的菜肴,满意道:“玉清前辈,以后有机会,我们开家客栈,就叫太好吃。”
    玉清真人搓手道:“主意不错,老道我可以考虑考虑。”
    秦佑年,玉清真人刚一坐下,便看见李阴山搀扶一瘸一拐的王鼎鼎回来了,等离的近了,这才看清王鼎鼎脸上的精彩绝伦,是谁用拳脚泼墨作画,谱写惨裂一幕。
    只见王鼎鼎左眼乌青,右眼紫黑,腮帮子高高肿起,鼻子下方两柱干涸的血迹斑斑,特别是他右脸上印着一只鲜红的手掌印,小巧玲珑,是女子扇的。
    秦佑年示意他们赶紧坐下,对着李阴山问道:“李老,我五弟去偷看女子洗澡被发现了?”
    李阴山憋着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玉清真人啧啧称奇,轻抚胡须道:“偷看女子沐浴在浩然天下可是重罪,能活着回来就好。”
    王鼎鼎摸了下高高肿起的腮帮子,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像是塞满了东西说话不清道:“胡说,我爬山的时候不小心脚下踩空,掉进女子的沐浴池,我不是故意的,反而还正人君子的用手蒙住眼睛,不听,不看,不闻。”
    李阴山嘿嘿一笑,立即拆台道:“王少爷是想换个位置看的更真切,结果一不小心掉落沐浴池。用手蒙住双眼不假,不过那大开的指缝下,一双瞪如牛-卵般大小的眼睛可谓是大饱眼福。要不是那几位女子沐浴时没带剑,王少爷怕是要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王鼎鼎一瞪眼,手舞足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话,秦佑年一句没听懂,皱眉夹起一块肉堵住他的嘴说道:“之前让你多多注意,非是不听,这等偷看之事非君子所为,小人也不耻。现在好了,声名狼藉,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在大卧山呆着,我怕你一走出大卧山,就被那几位女弟子给暗杀了。”
    王鼎鼎重重的点点头,心里一阵后怕,那几位女弟子看着蜂腰细腿,下手可谓是真重,吃奶的劲儿怕是都使出来了。二流高手的王鼎鼎哪里是那几位暴走女弟子的对手,唯有被动挨打的下场,护住头就不能护裆,护住裆就不能护头,思来想去,护裆吧,命-根子最重要。
    脸要不要的无所谓了。
    那几位女弟子,竭尽全力,拳打脚踢全往王鼎鼎脸上招呼,不打出个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俨然一副不停手的模样。
    直到那几位女弟子发现她们乍泄的春光被王鼎鼎看的清清楚楚,这才捂着面容跑了,当中有一位女弟子实在气不过,半路折返又踢了王鼎鼎两脚。
    王鼎鼎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玉清真人叹息一声,“整个浩然天下,至从秦公子你们来了之后,便彻底乱了套了。玉泉老儿心性凉薄,手段狠辣无情,等你们下山了,才会迎来玉鼎宫正峰的万里追杀。”
    李阴山想了想,认真道:“只要玉鼎宫内两个最大的老家伙不出手,老奴可护少主安全抵达京城。”
    玉清真人看了眼秦佑年,轻声说道:“柳山褚,一定会出手,黄九勇拆玉鼎宫时,差点一指废了柳山褚的一身修为。”
    小卧山的老前辈,迄今为止,是秦佑年见过武道修为最高的人,有他在,二品宗师的柳山褚弱如蝼蚁,轻易撵死!假使有一品通玄境的大高手拦路,老前辈一只手足以当场镇压,让他有来无回。秦佑年不急不缓笑道:“柳山褚,区区二品宗师,那又如何?”
    玉清真人缩了缩瞳孔,似乎明悟,意有所指小声道:“看来秦公子是有倚仗了,不是黄九勇。”
    秦佑年笑着拿起酒杯,对玉清真人豪言道:“灭浩然天下时,我不会假他人之手,这点玉清真人大可放心。”
    玉清真人笑着提起酒杯和秦佑年碰杯。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佑年暗有所指,敲山震虎。
    玉清真人心中震荡,仔细盘算,随之摒除了他心里的那点小心思。
    斗不过。
    玉清真人挺直的背,微微弯曲。
    官方吐槽:(卧槽,王公子有这等好事,竟然不叫上作者,太不够兄弟了。等作者把你写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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