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烬歌》与君相知,命无绝衰第139章安心之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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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忧心如焚的涪沧,派遣沧宁宫的魔侍前往久乐殿多番问询,依旧不得空尘的消息。
    而此时久乐殿外的长棣亦是多有疑惑,殿内的魔侍告知他,魔尊昨夜去了魔界秘域,暂未归来。但尊上吩咐过款待鬼界来客,若来客求见,请在客殿等候,自会通传。
    昨夜魔界发生了何事?他在银瓜树下,喝着魔奴奉上的美酒,思索着其中缘由。
    之烬刻意避着他,欲溜出客殿,去打听星君在魔界的起居,以此了却牵挂。待她轻轻越过门扉时,长棣不动声色地添了一盏酒。其实,他因着昨夜床榻上的尴尬,比之于之烬还想要避嫌……只是见她如无事人一般,反倒觉得自己过于拘礼。但……这世间没有一个男子,不会对床榻间失去与挚爱之人欢好的春宵而耿耿于怀。
    更何况,他还是个纯洁的,未经男女之事的山君……鬼界中或有流言,说他那方面有恶疾,不然以他的年纪,赴任晟州山君这么多年,为何连一位姬妾都没有……更不用说子嗣了,若他无后,天庭将会在鬼界王族中选出下一任山君,来接管晟州。
    “去哪?”他喝着醇酒,头也不回。
    “我想出去瞧瞧魔界的风景,老躺在榻上,身上疲乏得很。”她挺直腰板,望着他,“你看这魔界黑沉沉的,没有坤日的照耀,令人分不清岁月的流逝。”
    “要我陪着你吗?”他终于看向她,见她脸色少了苍白,便知在床榻上,在那情欲缠绵的亲吻中,给她喂下的灵丹,何其神效。
    她走下石阶,离他近些,“别担忧,我方才起来,好了甚多。”
    “那我去了,若不识路,回来时,我就让魔奴引着。”
    “好。”他端起酒盏,浅笑。
    盏中,酒水微漾,银瓜的光华浮在这水面,如似雪山重重。这世上,除了魔尊雍恒,和他自己,不会有人知晓那颗能治愈心疾的灵丹,是用什么换来的……
    满室夜明珠的奢华璀璨,让这场交易显得如此隆重。
    这是本尊过世的夫人所制的灵丹,可解杀心之毒。他取出那底部刻着“恒”字的脂粉盒,纪风曾将这一丸灵丹的秘密说与他。
    暮雨君当纪,风止落花深。那年暮雨的相遇相守,如今风起云涌后的释怀,他铭记所爱,也祈愿落花不在摇曳,有缘之人终会团圆的归期。他不确认自己是否修得,所谓的驭心之术,但久长岁月中,他的心渐渐安好了。
    杀心?这词让长棣有了惧怕,他并不知晓之烬的心疾之症是否已到了心死边缘。
    本尊的夫人曾是一位花妖,因听信谗言制了杀心毒以迷惑人心,但良心犹在,随毒一同制了安心之药,也就是这灵丹。
    他还是颇为担心,再问,这药服下,可有异状?
    山君不信本尊?雍恒笑了笑,难道山君还能在鬼界寻到可治愈心疾的药吗。山君也知晓天界惟有北海仙龟族才是医术世家,所制之药,专供天庭,而鬼界只有王族才能享受到赐药之荣。
    魔尊说得不错,但吾也知,无功不受禄,还望尊上给出价码。他拱手行礼。
    救一个人该付多少银钱,山君可明白?
    长棣作出洗耳恭听貌,请尊上开价。
    一条人命。
    谁的命?他并未被这甚为怪异的价码所惊到,而是好奇,好奇作为魔界至尊的心魔雍恒竟然需要一个人的命……
    帝子。雍恒依然云淡风轻。
    想必魔尊并不会告诉我,为何需要一个天界帝子的命。
    雍恒将脂粉盒中的药丸,放置在宝玉盒中,递给长棣,山君知本尊坐拥一切,惟有放不在的心结才需要有人来解,若能死一个帝子,或许本尊这心结就没有了。
    看来魔尊与天帝之间的嫌隙,真的存在。长棣装出毫不在乎的模样,继而问道,天帝尚有帝子三个,不知魔尊要我杀哪一个?
    天帝有五子,三子为帝子,两子为帝姬。第一子为帝长子淳升,生母尧妙娘娘,乃是天后亲妹。封地为辽阔的穆州,苣梁州。第二子为大帝姬茗玉,生母为废人孜懿,赐嫁东海,自缢而亡,有损天庭颜面,不祭不言。
    第三子为太子祖云,生母木绾娘娘,是天帝最宠爱的帝妃,养母又是天帝的正宫,天后娘娘。第四子为帝四子凰逍,生母楠宜娘娘,因母家东鸾族牵连,贬去了封地阮陶州,也就是如今的清平州。第五子为小帝姬郦芜,不足百日,便随患血亏之症的生母隋妲娘娘,同归虚空宇。
    本尊要的是帝子之命,不是帝姬……雍恒目光深沉,以如今山君的法力,可取哪位帝子性命?
    太子祖云居天庭,守卫森严,况且他身为储君,法力绝不弱。长棣深思熟虑道,帝长子淳升虽在天界较远的封地,但宠爱甚浓,封地内的仙护非庸辈。
    如此看来,帝四子凰逍应是山君的掌中之物。
    长棣淡笑着说,他少时,生母就失了天帝的宠爱,母子两人被贬,如今他空有一个帝子的名位。
    那便是他了……
    我很好奇,以魔尊的法力取谁之命皆可如意,为何用此交易。
    雍恒为他斟满一杯乐游山的好茶,有些诡谲气息,本尊想看看那忙着铲除异己,唯吾独尊的天帝,知晓自己的至亲死在一介臣子手中,是何感受……
    虽为至亲,天帝却在其未行冠礼时,便贬其去荒芜之地,可见不会令天帝有何悲怀。长棣并不知晓天庭情感是否真切,但他与自己的父亲之间都是这般不堪,天界又能有何不同。
    那女子对你竟是如此重要,可不惜性命。雍恒感慨眼前之人与他一般情深,甚为亲切。
    魔尊能为了过世的夫人,纠缠一生,我以命相搏,不过尔尔。也许当初魔尊追随普安神君谋逆,便是要为挚爱报仇,看来他们是同类人,他忽地打消了对灵药的顾虑。
    世间情深者本就不多,你我算两个。
    这话他记得自己好似也说过,当初在人间,他便是看到之烬与空尘的彼此情深,陡然动了一颗残忍冷血之心,学着她爱空尘的样子,去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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