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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关隘之上,司空玉龙扛着剑俯视。
关隘之下,黄沙中,黑袍年轻人抬头望天,眼神桀骜。
此时此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两人在对峙。
小和尚李青舟摸了摸小脑袋,凑到苏倾天身边,问道:“你说他们能打起来吗?”
“当然。”
苏倾天低声道:“玉龙是什么心性你知道,下面这个披黑袍的既然胆敢一人前来叫阵,先不去说背后的谋划,光是这份气魄玉龙就会回敬。”
苏倾天犹豫了一下,接着道。
“襄阳兵马不出关,有一个很重要的死结就是只要没有那份皇逾,赢一千次也只是确保边关安稳,不可能举国之力北伐。既然如此,杀或者抓一个不明身份的年轻人根本就不济事,咱们两个虽然已经从玉龙口中知道这人是北漠皇子,但是尴尬之处在于抓一个将军之子或者能够让其迟疑几分,可根据北边那位皇帝的心性,一个皇子的死活根本不会掀起丝毫波澜,皇位依旧有人争,多一个少一个而已,我们也就不必耗那份闲心了。所以襄阳真正愿意看到的是出现一个能够影响天下大势的人,让他们冲出这个桎梏。玉龙是一个很好的押宝,况且既然现在是他主事,也就刚好顺水推舟了。咱们可以拭目以待,这两个人对于天下形势的影响,绝对是深远的,这场架可有的瞧。”
小和尚点了点头,正襟危坐般站回原位,只是背更挺直了几分。
襄阳城两位副将军洪承畴和沈阔均在打量着关下黑袍和少将军,心思各异。方脸无须的沈阔在整个西北被冠以“儒将”之名,而大髯的洪承畴是名副其实的“阵将”。洪承畴靠近沈阔,低声说道:“老沈,你说这两人谁赢面大些?”
“难说,少将军的底子咱们虽然知道,但下面这个披黑袍的咱们也没摸清底细。单就这份胆识,独自一人挑关,隔你年轻那会儿,做得出来?”
洪承畴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说这个披黑袍死了对咱们影响暂时不知道,可少将军万一死了,会不会引起上面震怒,到时候咱们北伐那想法……”
“老洪!”
沈阔低声厉喝道:“注意自己的言行。”
他眼神沉稳,压低声音,继续对洪承畴说道:“北伐不北伐,轮不到将一个年轻人的头砍下来,作为你我名垂青史的筹码,收起你的那点心思,都是当将军的人了,要我告诉你怎么样活成一个脊梁能挺直的男人?”
洪承畴低下头嘿嘿笑着,随即说道:“其实这事儿只靠少将军,我自己心里都没底,咱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不过少将军真是天才,武力无双,练武不到二十年,愣是将咱们这几个从军几十年的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不服不行啊。老沈,你说是不是?”
沈阔目视前方,面容刚毅,根本不搭理他。
城头之上,司空玉龙跳上城头,一跃而下。
猎猎风中,司空玉龙开始沿着高大的襄阳关城墙向下疾速奔跑。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巨大的直立城墙之上,一人持剑,犹如流星赶月。
城墙下方,披黑袍的少年抬头看向来人,将竖插在一旁的一人高的大刀拔出来。他双手握刀指向顺天而下的司空玉龙,双目炯炯有神。
“来得好,这一战之后你要是没死,我会记住你的名字。”
司空玉龙神采奕奕,伸手按向剑柄。此时此刻,此间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两个少年,白衣少年顺天而下,黑袍少年应天而上,边关大漠,万里沙云,剑拔弩张,好像天地对决。而此景定格,流传开去,便是一副后世画师争相描摹的画卷,两个英雄般的少年,第一次相遇了,他们之间的碰撞就像旷世的史诗,而多年之后,他们各为雄主,更为这个故事增加了传奇的风采。自古便是如此,乱世之时,有什么东西是比少年们的一腔热血更令人鼓舞的呢?
少年们的相遇就此展开,多年之后司空玉龙再见到赵龙城的时候,他骨子里那股骄傲和倔强和现在几乎没有区别。面对浩浩荡荡的敌潮,他提刀前指,大声吼着:“我是龙王赵龙城,你们之中不怕死的,都尽管上来吧!”
此刻,司空玉龙双脚借着城墙发力,瞬间腾空而起,手中神下剑的剑格处一朵青色的莲花缓缓绽放。雷池殛风雨,一剑转青莲。司空玉龙深谙沙场阵战,出手即杀招。
黑袍少年赵龙城眼神炙热,见状亦不甘示弱,他深呼吸一口气,低吼一声,挥刀出招。赵龙城作为北漠皇子,却自小便喜好游山玩水,结识奇人异事。北族全境一百四十余城,他年少时便已走完,又曾沉于西海,立于龙骨大山之巅,与狮虎相搏,与象熊角力,降豹擒鹰,再以身份便宜和赫永山武威,找武道高人喂招养招……二十年养一分英雄气,赵龙城杂糅诸多心相,独门观想出二十四技。
迎向司空玉龙那仿佛飞仙的一人一剑,赵龙城当下这一式,二十四技之中专门以地克天,未尝一败。
龙抬头!
剑光顺天而下,刀光拔地而起。
两人相撞,沙漠之上蓦地卷起巨大沙尘。
城头之上,苏倾天双手微微颤抖,奈何身边无剑。
沙尘的中心,司空玉龙和赵龙城见一击不成,迅速变招,在一片茫茫沙尘之中,两人各换五十招,司空玉龙剑上雷电奔走不停,招招致命,赵龙城则以独门绝学二十四招观想见招拆招,龙抬头、伏虎、夜照……沙尘之外的人不见当局之中的杀机诡谲,只见人影翻飞,刀剑相撞。沙尘散去,两人再互换一招一式,各自散开。赵龙城看着眼前少年,心中默默赞叹道:“好高的剑法和内力。”
赵龙城贵为北漠皇子,虽然实权没多少,但是身份摆在那里,见识过的功法不在少数,然而司空玉龙的内家功夫却给到他一种惊艳无以复加之感,雄浑厚重却又变化多端,犹有雷鸣龙吟,而司空玉龙将其延展于身体四肢百骸或外在兵武,退则护住周身罩门,进则杀力高比雷霆,极有大家气度高屋建瓴。
“你很不错,好刀法。”
司空玉龙说着,盯着赵龙城手中的大刀,“很少有兵器能跟我手中这把剑过这么多招,你这把刀不简单啊,黑檀刀匣,双月北斗莲花卦封,看这样式,是榜上第二的那把邪刀——‘御龙鳞’?”
赵龙城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司空玉龙道:“那就不要试探了,再来?这次咱们都不用再留手了吧。”
赵龙城狰狞一笑,“当然。”
残阳西山下,满城黄金甲。城头之上,苏倾天已经默默带上了那张白狐面具,小和尚面容肃穆,将身上唯一一串念珠摘下来,放在一旁。
他们下方的沙场之上,有两人不约而同地欺身而上。
“北漠,赵龙城。”
“襄阳,司空玉龙。”
皆死斗。
司空玉龙一剑当空劈下,赵龙城提刀格挡住,腾出的一只手奔若游龙,直追司空玉龙胸口罩门。却只见,司空玉龙不避不闪,以硬扛着一拳的代价,横肘砸在赵龙城太阳穴上。相撞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倒飞出去,赵龙城手握御龙鳞,借势斜扬刀光,抹向司空玉龙脖颈处,二十四技之一“雁返”——意想不到的毒招。司空玉龙刹那间眼神一凝,双手架剑在肩,堪堪挡住这一刀,可凛冽刀锋依旧将肩头割出血口,司空玉龙毫不在意,双手顺势将神下剑抛开,欺身攻向黑衣。
一招被破,赵龙城瞬间险象环生。
下一瞬,赵龙城刚落地止住身形,司空玉龙便已至身前,一记冲拳轰中赵龙城腹部,一记寸拳击中赵龙城额头。
赵龙城嘴角渗血,被迫放弃手中大刀,咬紧牙关,双臂在身前交叉对冲,逼迫司空玉龙收回两拳,同时双脚踢向司空玉龙面门,借着对方格招的反震疾疾后退。
一退再退,直至稳住身形,赵龙城眼神阴晴不定,片刻之后,他昂起头,擦去嘴角血迹,狰狞一笑。
“我北漠留你不得。”
双腿紧扎大地,双手合掌一拍,异象陡生,赵龙城的身体在一瞬间冒出丝丝热气,然后一层猩红鳞甲仿佛从皮肤底下长出来,覆盖住赵龙城全身。只在一瞬间,赵龙城仿佛就变成了一个全身披着鲜红龙鳞的战神。
北族兵武为何傲视中州?除了北族人与生俱来的蛮武体魄、严苛至极的兵武制度,最重要的便是这个上天带给他们的先天之勇:龙化。
“好一个龙化。”
司空玉龙低声称赞,却立刻一个翻身后退,捡起插在地上的“神下”。
在龙化出来的一瞬间,洪承畴和沈阔几乎同时握紧拳头。
而与此同时,城楼之上的白狐刺客苏倾天和小和尚却已然不见身影。
“老沈,出兵吗?红色鳞甲,这小子和那北族皇庭有关系!咱们这下捞起一条大鱼了。”
沈阔点了点头,刚准备下令,却见洪承畴突然伸手指向远处,急切道:“等等,老沈,那个是……”
沈阔顺着手臂看过去——
“赫永山!”
沈阔一下子全身紧绷,眼神惊惧,他一拳砸在城墙上,“该死,这老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洪承畴也是浑身紧张,他盯着下面战场,眼神飘忽不定。
沈阔抓起一面令旗,砸在洪承畴怀中,严声喝道:“襄阳城北面开四门,洪承畴,你立刻领四千兵马亲自出城接应少将军,刺客堂、武堂各出一队精锐跟随,务必确保少将军安全。”
洪承畴领命下楼,三次纵跃便至马背之上。
大髯将军一夹马肚,沉声道:“出发。”
襄阳号响,兵马出关。
沈阔紧盯着战场,又下一道命令:“其余兵马进行整备,随时准备出城。”
他双手十指交叉互击,死盯着兵马一线推进,面色阴沉到滴水,他大意了,没有想到对面会用一个皇子做饵,阵杀一个襄阳少将军。心急如焚的沈阔计算着推进速度和战场情况,嘴唇嗫嚅道:“来不及了。”
沙场之上,司空玉龙一剑指天,猛地将剑插进大地,一刹那仿佛大地轻微颤抖,细小的地鸣悄悄传出。远处完成龙化的赵龙城轻磕双拳,忽觉异动,一柄巨大的剑光虚影从他脚下破土而出,冲霄而起,势如破天。
沈阔和洪承畴几乎同时惊呼出声,“高位,力无双!”
司空玉龙轻笑一声,白衣胜雪。
“那就尝尝这一招。”
然而只在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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