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剑上九天》第一卷:倚天万里须长剑第五十二章: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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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大雪连绵下了七天七夜,剑域之内,天地只余一抹白色。
    柳城,自季煜与宁清成婚后,一家人过了一段比较温馨的时光。
    只不过他俩终究都是剑修,城头换防,他们到了不得不离去。亦如当初离开那般,只是这一次,父母嘘寒问暖的对象变成了宁清,轮到季煜之时,就只剩下一句:“儿啊!一定要带着咱儿媳妇平安回来。”
    俩人只能向着二老再三保证,之后带上了二老为他们准备的行礼,化为两道遁光向着长气城急速飞去。
    十一月十二日晚上,有一轮明月自长气城飞出,向着剑宗直射而去。
    剑宗青峰,李醇立于峰顶,目光死死的盯着群峰岭方向。
    上月末,他和唐欣所立的赌局正式开始,他赌的,是李长气出关之后,会选择独自踏入荒原,前往那千万里之外的浩然城。
    而唐欣选择的自然只有另一种可能,赌他暂时不会出剑域,至少就目前来看,她觉得李长气性格虽然有时冲动,但更多的是一种成竹在胸的有恃无恐。
    在她看来,李长气的性子不仅不冲动,反而还时常给她一种谋定而后动的感觉。
    例如试炼之时,他本可以早早破境,却非要在最后一刻才出剑。又例如他独入荒原,难到他真的不知道暗中有人护道?再加上她听李醇所说,后者此次入巫土后,和那名曾经是个鼻涕虫的熊孩子郭小欠一起,鼓捣出长牵剑竹这等宝物,这是一名脑子不灵光的剑修能干出来的?
    因此,她笃定李长气不会选择现在就去,但有一点是她无法否定的,那就是李长气将来一定会走一趟浩然城。
    当然,对于唐欣来说,赌局并不是最重要的,她更想看的是李醇如何应付如今这一关。
    青峰之外,今夜多了一轮明月。
    月色清冷,感应到那一轮明月的到来,李醇抬起脚步轻轻向前一迈,再次出现之时,已经立于虚空之中。
    他的对面,是那轮多出来的明月,月中,依稀可见是一名模糊的女子轮廓。
    “见过掌令。”声音自明月中传来,十分清冷,不难听出其中的愠怒之意。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李醇苦笑一声,无奈的问道:“对我做的有意见?”
    “前辈做什么自然不需要问晚辈的意见,晚辈来此只为一件事,便是带我那苦命的侄儿回家。”声音十分平静,不容半点拒绝。
    哎...这还怎么谈?难不成真和这小妮子问剑一场?眼看着对面那清冷的月色越来越盛,李醇决定抛出自己的杀手锏,他指了指群峰岭说道:“这小子在破心关,可不是我不让你带他走,只是他如今闭死关,我也没办法。”
    闻言,那名月中女子没有搭理他,而是一晃神功夫已经来到了群峰岭之上,看着那小峰头上四名用白雪雕刻而成的雪人,其中有三名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之人,她伸出素手,缓缓地拂过那一名名早已远去的人儿。
    这一刻,她有些心疼,稍一用心神感应,便感知到了那渡心关之人的各种心路脉络,这孩子是受了多大委屈啊!她抬起头,看着天空那道紧随着她身后来到此处的老剑仙,亦是自己名义上不知道多少辈的老祖宗。
    这一刻,她不想再听什么解释,再多解释,也没有一场问剑来得痛快,而眼前之人也最是合适,就当是作为晚辈的自己任性一回。
    看到前者那锐利的目光望向自己,李醇心里一个激灵!好家伙,自己最后貌似还是躲不过当沙包的命。
    深夜,剑宗问剑台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堆老剑仙与大剑仙在此点头论足,更有甚者,磕着瓜子花生米,再配上一两壶小酒,完全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而问剑台上只有两人,女子身着淡黄色的素裙,手持甲子剑评第七十五位名剑——婵娟,亦是剑宗如今最年轻的十二境大剑仙——李明月。
    而场中的另一名剑修正是老剑仙李醇,他此时没有拔剑,就只是被动防守着。
    问剑之初,场中便已升起一轮明月,同时剑气成阵,倒转天时,月光洒落,剑气成辉。
    直到女子在心底轻声说了一句‘得罪了’后,才是真正的巅峰问剑,一息之后,李明月所有情绪全都化入一剑。
    时光晃,天地摇,一剑起,明月落。
    伴随着这一剑落下,李醇再也保持不住那分高人形象,他双指一并,无形之中已有两把本命剑使出。
    “锃——”一道剑鸣瞬间炸响,而后四周空间一变,已是一片金色天地,其中剑气流转不息,剑鸣经久不绝,而金色天地之外,有一道明月破界而来。
    无穷的粘稠剑气死死地将那轮明月抵住,可随着时间推移,那轮明月越来越近,哪怕李醇再次倒转天地之后,明月依旧,再次从远处撞碎无数剑气循来。
    李醇苦笑一声,眼里有一半是无奈一半是欣慰,不过总不能让那些个后辈看了笑话不是,念及于此,天地猛然一顿,随后无尽金色瞬间聚拢为一,天地停滞片刻之后,有一道道咔擦咔擦的声音响起,好似空间在不断破碎。
    明月在短暂的停顿过后再次袭来,月色依旧,只是临近李醇身前之时,伴随着李醇一声清喝,之后在场众人只闻一道剑鸣自心底炸响,剑鸣如雷音,虚空之上明月泯灭于无形。
    于此同时,那些个吃着瓜子花生看好戏的,不约而同的将口中还未来得及吞下去的瓜子花生米、酒水这些和着血水一同吐了出来,众人不由得在心底骂了一句‘小心眼’。
    一场问剑之后,闹剧到此而至,之后所谈的就是正事了。
    青峰之上,两人再次面对,详细听李醇述说对李长气将来的安排之后,女子只有“不同意”三个字。
    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李家这一支的独苗再次行如此危险之事,或许有些自私,可她宁愿李长气上城头镇守,也不愿后者前往那处伤心之地。
    至少,在城头之上,她还可以时刻照应着,而去了荒原,便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冒险了。
    李醇早已料到会是这幅场面,只是连说服李明月都做不到的话,更别说那位了。前者还算讲理,可后者那真是半点不讲道理,哪怕是将李长气直接拿链子给绑了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想到这里,他起身向着长气城遁去,李明月紧紧跟在他身后,想看看前者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长气城巫殿前,已经有一名老者在此等候多时,正是此前李长气有过一面之缘的墨老,也就是他压下了浩然气现世的消息,如今,他手里拿着一副古卷。
    不多时,李醇已经带着李明月来到此处,没有多言,墨老直接展开画卷,随着一股时光波动扩散开来,剑域内的十万载光阴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三人面前。
    这便是墨承这一名天巫的使命,镇守剑域天时流转。
    十万载光阴如同一条岁月长河,每一片浪花,都代表着剑域内的一个生命在剑域内所经历的一生,有过去,亦有推衍而出的未来,只是未来充满着不确定性,即便是一域天地地推衍之力,也不见得是准确的,而这种未来,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着。
    在久远岁月前,曾经有先贤提出开辟岁月长河一事,只是耗费无数时间也未能得果,不过由此而来的术法演变却是十分惊人,此时的这一卷岁月画卷,便是其中一法。
    虽无法跨越时间去改变未来,确能记载一域之地所发生的一切事物,同时亦可以此片天地之力去进行未来的推衍,每一个人所经历过的人生轨迹都如同一条线条,无数线条在这幅画卷之上构建成为璀璨图画,而未来便是者图画的衍生。
    随着画面一转,时间已经来到二十年前的柳城,三人静静地立于此处画卷内的天地,看着当年发生的一切事情。
    八月底,有一名幼儿伴随着一柄长剑缓缓地落在柳城,之后那刺耳的哭啼响起,引起了一名老人的注意,膝下无儿的老人自此收养了那名孩子。
    孩子没有名字,唯一能证明他信物的只有一柄长剑,因此,之后的五年里,他被老人叫做阿剑。
    阿剑五岁那一年,有一名身负双剑、双鬓雪白的剑修寻到了他,问他愿不愿意跟他学剑,自此那个孩子多了一名师父,也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名字——李长气。
    再之后,李长气八岁那年,那名剑修不得不离开前往书海州,再后来,那名被孩子称作福伯的老人也离开了人世,也就是从那一年起,那个孩子的身边再次只剩下来一柄剑。
    再之后,便是十八岁的那一年,他独自踏上了剑宗。
    画卷到了这里已经结束,三人自此离开此处天地,至于画卷所推衍的未来。便无需去看了,剑修,从不信命。
    出了画卷之后,李明月抹去眼角泪滴,再说不出拒绝之话来,她没有权利去对那孩子的未来做些什么,从他出生那一刻起,他的未来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这是他父亲与他师父都已经在暗中铺垫好的道路,或许从她的角度来看,有些自私,她想的是活着便好。
    可自李长气伴随着浩然气落在柳城那一刻起,自己那名死守浩然城的大哥就已经为他安排好了将来的道路,而至二哥找到他的那一刻,便已是同意了大哥的安排,可他也给了那孩子一个不是选择的选择:“偌,要跟我学剑么?”
    这一刻,她有些恨自己那不声不响就已经消失的大哥与二哥了,只是木已成舟,李长气已经踏上了剑修的路,之后要做什么、想做什么都已经不是她所能改变的,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为那个孩子铺路。
    她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怒火,可故人已是故人,最终,万般思绪都只能化作一句轻叹:“这样做,对他公平么?”
    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又发出一声讥笑:“是啊!有什么不公平的呢?活着就好。”
    李醇没有接话,只是目光深远的望向天空。什么时候有过公平呢?该死之人不死,该活之人不得活,自古如此。
    李明月没有理他,而是化为一道遁光向着长气城西边的柳城飞去,她想看一看那名收养李长气的老人,也想见一见那位教书育人的祭先生。
    十一月十三日,大雪封天的日子里,季家来了一位客人。
    李明月走后,李醇入了一处酒肆,一人独饮。
    三十年前剑宗七秀,即便是放眼十万载内也都是天资绝佳之辈,若是还活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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