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圣子》明镜篇:古月今照，一念千秋。节七: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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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一席青衣，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而深邃的眼睛，英挺的鼻梁，还有白皙的皮肤……
    “千机！”
    陈文轩眉头微皱，千机的出现已是在他意料之中，不过他却不曾想过千机会强到这样的地步，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千珏的毁灭之力震散。
    “你就是奇门门主了！如果不想被毁灭，就快把我晨宇哥哥还给我！”
    千珏扑闪着大眼睛，虽然身上的毁灭气息收敛，但双眼中隐隐透露的毁灭之意仿若蓄势的火山，随时准备喷发。
    “毁灭？呵呵！”千机缓缓一笑，“小娃娃，你张口闭口的毁灭，可知毁灭的真正谛意是什么？”
    “人类的世界，很痛！猜测、嫉妒、损坏糅合成无尽的毁灭，掷于时间，时而无情，时而深情！让该死的死，该生的生；该诅咒的归于沉寂，该赞美的郁郁葱葱！如我们，也便打从变得无情的那一刻起就有了些许自行毁灭的念头，怀抱了痛苦以获得觉悟，于了无生趣后迎接死亡，可却不曾想，死亡却不是毁灭，只是给自己换了个地方！”
    “毁灭便是毁灭，哪有你说的这么多破道理，快还我晨宇哥哥！”
    千珏黑发飘然，双瞳深处精光喷涌，带着枯萎之意的毁灭气息再次缓缓弥漫出，瞬间便是将千机和乾、震五人笼罩。
    “倒还真是个天真的小娃娃啊！”死气笼罩之下，千机神情泰然，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弧度，一手缓缓上抬，地面上的枯叶无风而起，旋转着迅速在其身前形成一层屏障。
    “看来你还是没有理解毁灭的真谛啊！”千机缓缓摇头，身前的枯叶屏障在毁灭之力的侵蚀之下开始消散，一点点的沦为飞尘散于各处。
    “你看到了吗？”千机开口，“这些枯叶在一般人看来早已是失去生机之物，通俗定义中的死亡，在你的毁灭之力里，一点一点消散，四处散落，归于尘土之下，不过却不曾沉寂，因为它们的逝去，土壤变得更为肥沃，来年你便会看到这一处的树木更鲜更绿！”
    “死亡并不是毁灭，而所谓的毁灭，也只不过是为它们的死亡打开了去另一个地方的大门，也让它们能够在那个地方绽放出生前才有的光芒！为着更好的新生！这便是毁灭的真谛所在！”
    千机说得言诚语恳，仿佛是自己经历了他那由毁灭而成新生的过程一般。
    “不过我也不得不说，你身上具备的毁灭之力比我以往所见的都要强！很难想象，你一个小女娃娃是如何操控这么强大的毁灭之力的。”
    千机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起来，话音未落，抬起的手掌翻转，于所有枯叶尽数消逝之际，一股诡异的力量从其身体中散发出，将那如同狂潮一般的毁灭之力吞噬。
    “停手了吧！”
    转眼功夫，一切归于平静，千机摆了摆手，淡淡的开口，“虽然以我的力量可以和你相抗衡，但也无法将你怎样！”
    说着千机看向一旁始终处于观战状态的陈文轩，四目相对，陈文轩神情淡漠，不以为然。
    “直说吧！我确实派人去杀过林墨瞳，也就是你口中的晨宇哥哥，不过却没有成功！”千机直言，“但他免不了重伤，你如果要找他，还是去千叶家族吧。”
    “你们这些恶人竟然伤了我的晨宇哥哥！你们都要死！”一听林墨瞳负伤，千珏眼中的狠色变得浓郁，正欲爆发，陈文轩身形一闪，出现在其身前，将她拦了下来。
    “千珏，算了吧！即使出手，我们也不能将他杀了！既然晨宇负伤，还是早些去找他为好，至于奇门，便改日再来登临。”
    “可是，文轩哥哥…”千珏欲言又止，脑海中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事情，不由自主的失望垂下头颅。
    “千机门主！”陈文轩笑着开口，“今日之事就此揭过，不过我仍有一不情之请。”说着陈文轩看向一旁的谭华龙四人，转而道:“这四人和我的一个朋友是旧识，我想要将他们一起带走。”
    “呵！血族，血灵子！真是好大的口气！”千机一声冷哼，阴沉着看向陈文轩，淡漠道:“我想你是不是会错意了，你们两人私自闯入我奇门领地，我不追究已是对你二人做了很大的让步，不想与你血族起什么干戈，无法将你二人如何也并不代表没有办法将你们留下！”
    说完，千机看向谭华龙四人，接着道:“这四人不仅闯入了我奇门领地，更如你所说，他们和你的一个朋友是旧识，既是你的朋友，除了林墨瞳应该没有谁了吧！林墨瞳为我奇门之敌，他的旧识总该不会成为我奇门的朋友吧！不是朋友即是敌人，难道我会因你一句话就将他们放走吗？！”
    “留下我们！”陈文轩不觉冷笑，“门主还真是喜欢托大，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便已清楚要留下我绝不简单，可我想说的是，别说是你，哪怕再加上全部的八玄，也不可能将我留下，且作为欲要留下我的代价，八玄可能会全部丧命于此！即便这样，你还想要将我留下吗？”
    陈文轩说的很轻巧，但在千机听来尤为刺耳，尤其是其身后的乾、震、巽、坤、艮五人，个个眼神阴晴不定。
    早先千珏出手时就已经让五人很吃不消，若不是千机的即时出现，恐怕现在的五人已经被毁灭之力侵蚀得连渣不剩，而从陈文轩与千机的对话，五人又怎能听不出陈文轩的恐怖之处。
    血族，血灵子。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更不曾见陈文轩出手，可作为一族之掌，又岂会简单！
    “你在威胁我！”千机的话语变得生硬起来。
    “呵呵，不敢！”陈文轩讪讪摇头，道:“我只是希望门主你可以细细斟酌一番，以免最终结果得不偿失！”
    “哼！”千机目光沉凝，“好，真是好得很！好一个得不偿失，这一代血族出了你这样一个领军人，崛起指日可待！也罢，这一次我认栽，不过同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出现下次！我们走！”
    千机等人一走，气氛亦是变得静谧起来，看着陈文轩和千珏，谭华龙神情严肃着。
    “我刚才不是说了很清楚了吗？”陈文轩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来这里做些什么，但出于内心，还是得提醒你们一下，这片森林之中你们所能见到的存在，不是如今的你们几人就可以对付得了的。”
    “千珏，我们走吧，要不然会让你晨宇哥哥等久了的。”说完陈文轩一手拉起千珏，千珏扑闪着大眼睛看了眼谭华龙四人，而后头也不回的与陈文轩走入丛林暗处。
    “华龙！”灵奇开口。
    “别说了，我们也走吧！”谭华龙轻声叹息，刚才陈文轩的话语让他警醒，那个所谓的不仅只有所能见到的存在，虽然他不知道是陈文轩说的是真是假，但出于直觉，这句话让他很不安。
    “那李烈和零露两人……”
    “先搁着吧！如果他们真的活着，想必不会有什么大碍，况且眼下王峰身受重伤，也该找个地方修养一下，走吧！”
    抬头仰望向星空，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谭华龙目光皎洁。夜总是黑的让人看不清方向，风清月淡的，不知何时才会是一个尽头。
    此时，与森林相隔数万里的圣殿，惊瀑悬天，哗哗落水声中，白鹭高飞，腾起的水雾仿若仙烟将圣殿重重笼罩。
    相比于喧嚣的尘世，这里更像是一个隔世仙境，没有俗世的纷纷扰扰，有的仅是入眼古朴的安逸。
    入了圣殿，转过一角，便可见一扇雕龙金门，金门之内，一座显目庞大的石塔矗立，一条无限延伸而下的黑曜石阶梯环抱其上。
    阶梯盘旋着，环绕着层层塔身，宛若幽龙抱柱，顺着阶梯而下，塔身层层增宽，到得塔底终是得见一片方圆天地，空间之大可以容纳下上百个足球场。
    放眼四周，一柱柱银盆篝火，火光弥散，将整个地下照得通明，借着火光，顺着塔底石门直视向前，能够清楚的看到在百丈开外，一六芒星形祭坛铺地躺开。
    伴着祭坛六角的篝火之光，亦是可以见到在祭坛的中央玉床之上，此时正静静的躺着一个人，他一身黑衣，面色苍白如纸，身子一侧不时的有着黑色血液滴落，另一侧则是一扇撑开的黑色羽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