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武江湖》第九十一章讨贼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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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青竟痴了许久,方被萧嵩拍着肩头,恍了恍神。见手握剑柄,眼目不离剑身,该是提剑之时,使力三分,却不得剑离桌子寸毫。
    凭着方才梦幻仙欲,徐青自觉与这古剑甚是投缘。便如仙翁的坐骑一般,喊它一声,它都敢答应一声。
    这会子提剑当不算难事,妄想着摆弄看看。瞧那付真一剑斩乾坤,自己竟也能挥剑如是,看他不惊掉了眼珠子。
    哪知临到近前,却是恰不如其分,这会子甚是尴尬。付真微笑。
    梁帝异道:“复尘,这把剑你竟提不动么?虽说剑量破重,但你是习武之人,耗些气力,当能提起才是。“
    付真道:“陛下此言差矣,我这重剑尘封数十载,由玄铁铸造,重三千斤。纵然是习武之人,却也难以举使。”
    梁帝惊道:“如何这般重量?你竟日日背在肩上,岂不扛坏了双膀?”
    付真道:“多谢陛下关心,草民自小修习,力大如山,早已惯了。世子殿下提不动当在常理。”
    徐青并未作弃,暗想这剑身颇有丘壑,能使自己浮想万千。方才瞬刻之间,竟如中了魔一般。
    入梦见幻,颇似历经半生,却只消一瞬。
    眼下提不动,欲使运暮灵玄功试上一试。只是三人身前,却不能露了破绽。只好抑下求剑之心,放开掌心剑柄。
    朝付真道:“付少侠,这把可真是奇剑,不但剑纹神工,且约莫千斤坠重。在下实在举不动,倒是让陛下见笑了。”
    说罢望着梁帝。梁帝笑道:“朕何来取笑?好了,三位散了罢,各自家去歇着。”
    三人告退,出至房外,老监恭敬行礼,三人纷纷还礼,自御阶下去。萧嵩往东行,付真徐青向西走,与萧嵩作辞。
    临行前萧嵩笑对徐青道:“世子殿下方才的一番话,可真让本侯佩服。不过殿下还需谨记,你的师尊并未故去。你若是想知道他的下落,便告知本侯开匣之法。”
    徐青顿了顿,回道:“如此本殿下还要多谢侯爷的不杀之恩喽。且容我回去思量,晚些再予侯爷答复何如?”
    萧嵩有些吃惊,他万没想至徐青能这样从容不迫,当下甩袖走开。徐青带着笑意,转身往西走去。
    付真跟在后头,只若有它思,也不说话。徐青亦不同他说甚么,二人就这般走在琉石路上。待回了皇所,走进门内。
    二人分道行之,徐青见到宫婢,遂喊她过来,问及萧综可否归来。
    那宫婢点头应是。徐青又问:“综殿下心情如何?”
    宫婢道:“殿下怒气甚足,逮着人便是狠狠着骂,奴婢都不敢走近了瞧。只能站在远处,观了个大概,回头也是听姐妹们说的。”
    徐青问到此处,也只好放她离去。心想这萧综定还是生着气,不可徒惹风波。避其锋芒,好生冷静,思谋几时才是要紧的。
    由是往自己院里走去,却撞见了赵璃匆匆走来,见到徐青登时急道:“徐大哥,你去哪了?璃儿醒来没见着你。问了所内的婢女,都不知道你的踪迹,可叫璃儿担心了。”
    徐青道:“我这是去面圣了,适才综殿下推我去的。一时走得急,你又在打睡,就没和你说了。”
    赵璃道:“圣上可有说甚么?此番你偷入皇宫,圣上可有怪罪?”
    徐青道:“你放心,圣上并未追究。只是那萧嵩透露了我的身份,圣上却甚是欢喜,不但不罚还要加封我为兖王。”
    赵璃疑道:“这萧嵩到底打着甚么算盘?他此举绝非好意。徐大哥,你千万不可大意。”
    徐青笑道:“我们进屋再说,这里不宜深谈。”
    赵璃会意,二人折去寝屋说话。
    徐青自知梁帝萧嵩有利可图,便将这些告知赵璃。
    赵璃得闻,大为惊异,追问几回详节。徐青慢慢解释安慰,赵璃才自作罢。
    转眼已至晌午,说了一上午的闲话,徐青有些乏累。屋外婢女端来酒菜,二人吃了几口。
    赵璃见徐青脸显疲意,不忍多叙。二人食酒吃菜,不时膳罢。
    赵璃收拾着碗筷,让徐青稍事休息。
    徐青有些疲累,也不多言。赵璃端盘出屋,徐青躺榻。本想着好生思量适才与梁帝并萧嵩的谈话。然思着思着,只觉眼皮有些睁不开,于是轻缓合上,一时入了梦。
    却说赵璃端着木盘,绕至后院里的厨屋。将碗具交给小厮后,便于这后院闲步。
    不时乌云密布,天降骤雨。皇所内婢女所卫除却收拾晾晒在外的衣物,皆是一片安寂无声,只伴随着涔涔雨水。
    霎时天暖气清,日阳微洒。徐青一觉醒来,走出屋子,当即下定决心,待赵璃走来,与她商论半时。
    赵璃本自忧急,此时看着徐青坚毅无双的脸庞,愁意顿消。二人走往东所,往萧综房里行去。萧综正仰头忧思,见屋外有人敲门
    开门见到徐青赵璃两个,他自也没好脸色,可来者是客,徐青又正值圣宠,便不好拒之。只往屋内走,也不请他两个进来。赵璃徐青互看一眼,迈步进屋。
    萧综坐在椅上。冷道:“二位有何事尽早说,本殿下还有要事需办。”
    徐青道:“殿下,你可知陛下传我前去,对我说了些甚么?”
    萧综道:“父皇说甚么与我何干?你也无需特地赶来和我说。”
    徐青道:“殿下莫要这般说,你且听我细与你说。你当知边阳王赵平,也就是璃儿的爹爹不遵圣意,等同于举事谋反。
    中原武林各派皆以为是圣上不仁,誓要与江湖开战,是也不是?”
    萧综道:“是又如何?”
    赵璃道:“殿下一直受陛下冷落,只因你过于沉迷诗书。若能用你那满腹才华助陛下题下讨贼文书,宣告四海,必然甚得陛下青睐。”
    萧综异道:“你的意思是要举兵讨伐你爹爹?”
    赵璃道:“事已如此,璃儿也不再顾念亲情。只是希望能早日劝爹爹迷途知返,可他执迷不听,璃儿只好大义灭亲了。”
    萧综道:“眼下是要大兴兵事,敢问二位,兵自何来,父皇可准许了?”
    徐青道:“陛下正向我劝说,让吾领北城塞林。挥师南下,直捣赵平大军。”
    萧综笑道:“塞林军早已归赵平一人统领,纵然父皇亲临北城,他们也未必听服。如今你们两个,就算受了父皇旨意,也是无用。
    即使率军南下,到了赵平边儿上,那帮塞林军定会倒戈相向,到时只会一败涂地。”
    徐青道:“不成想殿下思谋深远,复尘佩服。只是殿下怕是忘了,复尘乃是先帝遗子。
    而先帝在塞林军中威望高绝,如今得见复尘到至,自是欢欣雀跃,必然事事听从于我。”
    萧综道:“先前我多有不信,这会子见父皇礼遇有加,貌似还要为你加官进爵。如此看来,你倒真是世子无疑,这么说来你我有些血亲,本殿下也不和你打诓。
    先帝逝世多年,赵平事军多年,早已是根深蒂固。你此番贸然行事,可有思虑后果?”
    赵璃见萧综此话实诚得紧,便朝徐青道:“徐大哥,我看殿下所说不无道理。此举艰险异常,你得三思才可。”
    徐青道:“璃儿,一路走来,哪里不是处处透着险境?几时不是危情陡生?你我又何曾惧过?”
    转而朝萧综道:“谢殿下关心,不过先皇虽逝,但英魂犹存。复尘笃信,塞林青甲绝不忘本。”
    萧综见徐青坚定非凡,也不好多说,自觉也该为父皇做些甚么。又道:“既然这样,你方才说要一纸文书,布告天下。父皇应当不是此意,父皇所需的应是暗地处置,绝非大张旗鼓地举兵讨贼。
    如此看来既是有损皇家威严,又恐适得其反,稍不留意,便会惹起滔天巨祸。”
    徐青稍自沉思,再番冲萧综说了一席话。萧综听罢,虽有犹疑,终究觉得有理,一时血脉有些喷张。
    想着半生以来,每日吟诗弄赋,举酒闲懒。如今可凭一己文采辞藻,撰写讨贼檄文,可谓一件痛快事。
    话不多说,三位商定,直往御书房行去。到得正阳殿外,御守走过来恭敬着道:“请综殿下安。”
    萧综道:“你去瞧瞧父皇可在御书房。”
    御守道:“奴才方才见陛下乘龙驾出去了,是去御花园赏花,或是后宫娘娘那里,奴才便不得知了。”
    萧综满脸落望,徐青道:“既然如此,我们不便叨扰。待陛下回宫,你记得通禀一声,就说我们来过了。陛下若有闲暇,可否容我等一拜。”
    御守道:“徐少侠放心,奴才自会告禀。”
    三人离殿而走,萧综自要回所,赵璃却说要去御花园外走走。
    虽说除却圣上不许闲杂人等进园,然走在外头自受管束,兴许还能遇上圣上,正好能与他说话。早日取得圣上准许,免得多生变故。
    萧综与徐青并无异议,三人便朝后宫行去。却说后宫佳丽三千,妃嫔众多,各自闲在宫里。
    赏花赏景,坐椅嗟叹,等候夜间圣上临幸。与其呓语度时,睡榻云雨,惬意非凡。
    却需那妃子正值宠爱,若不如此,失宠之人,如凉薄之水,彻骨寒冰。
    无人问津,无人撞门,无人倾诉,无人问暖。若不能使谋争取,赢得圣心,自然少不得孤独终老。
    纵使独善其身,每日弄书抚琴,优雅度月。然心机剖测之妃亦要事事针对,事事践踏。最终的结局,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三人走于琉璃沙路,赏评花草橙蔬。也不知过有几刻,来至御花园外,绕园一轮,亦未见到梁帝。
    只是有说有笑,渐渐地萧综也没那么厌恶徐青。二人毕竟都乐好读书,对于古今以来,文人墨客所撰写的诗词典籍,各相说话,颇觉良益。
    总觉着知音难求,然机缘巧合之下,相遇宫梁,实乃大幸。
    赵璃随在一旁,见二人提口成词。一面品读着其中的意味,又反应过缓,跟不上语调。
    不自觉慢了下来,二人歪头不见赵璃,转身回至她旁。瞧她出神的模样,问及详情,一时捂嘴取笑。
    赵璃立觉羞涩,恼羞成怒,怨他二人道:“你们清闲说话,倒把我晾在一边。我走慢些又当如何?也不碍你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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