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刀》第一卷不玉客栈第二十九章两人三支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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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嫁为人妇。”
    女子羞红着脸,轻声道:“不会的。”
    老道士见天色已晚,将算命摊子收了,揣着今天挣来的那些铜钱,摇摇晃晃的朝着安阳城走去,想要到城中的酒坊买些最便宜的黄酒。
    路过一处堤坝前,老道士打了个酒嗝,瞥了眼湖畔,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几桩趣事。
    那一年,安阳城中多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少年小乞丐,终日流连在城中,想尽办法填饱肚子。城中帮派林立,那些居无定所的流民孤儿基本上被各个帮派控制着,每条街道都被帮派势力把持着,几个帮派时常为了争夺地盘而大打出手。
    在这些孤儿中,年幼体弱的会被打断手脚丢到街上行乞,其他那些身体还不错的就跟着帮派混迹,时常三五成群的在街道中游荡,找机会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因为都是些孩子,一般被逮到现行,也不会通知官府衙门处理,但免不了挨顿打,就曾有过某个孩子行窃后被当场抓住,当街被活活的打死。
    那位新来的少年当然也被招揽过,只是少年不从,于是被他们狠狠的打过几次,后来他再看到那些成群结伙的孤儿,都会跑的远远的。
    少年没有加入帮派,找饭吃一事就尤为困难,但他胆子很大,敢去城中的刑场找‘阴食’来吃。每当衙门的人在城门口放榜,通知几时处斩犯人,他都会去刑场候着。
    犯人被处斩,他们的亲人会带着饭菜来到刑场替他们送行,如果没有亲人的,也会由官府找人来送些饭菜,通常这些犯人只会吃上一两口饭菜做个意思,毕竟将死之人,都没有什么太好的胃口,只为图做个饱死鬼,听说那些不吃断头饭的死囚,到了阴曹地府,就被判作是饿死鬼,要被阎王爷丢到油锅里面炸。
    而胆大的少年一般都会将犯人们没吃完的饭菜收走,毕竟这些给死人吃的东西向来忌讳,有人肯处理就再好不过。
    少年也是偶然从别人口中,听到刑场有断头饭一事,很多人都说那些饭菜是给将死之人吃的‘阴食’,活人要是吃了的话,很不吉利,甚至会给家里带来厄运,少年却不怕这些,一不偷二不抢,又是孤家寡人一个,只要有口饭吃,管他什么阴食阳食,能填饱肚子就是第一等的大事。
    再后来少年遇到一位好心的老木匠,老人叫老杨头,见到少年偶尔蹲在秋水湖畔,怜其可怜,反正老人也是一人独居,便将少年带回了家,教他木工手艺活,带他去给别人家做工赚钱。
    一老一少相处了半年多,后来老人死了,少年不知所措,年纪轻轻又如何懂得那些安葬事宜,还是听村里的人说,老人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入赘到了邻村,小儿子说是出去求学,已经十多年没回过村子了,大家都猜测他怕是死在了外面。
    少年问到了老人大儿子的名字,也问到了他所在的村子,老人死后总要有人来操办丧事,于是少年独自抹黑走了十几里山路去到邻村,在村头的荒野里睡了一晚上,到了白天才找到了那位大儿子家,只是敲开门后,少年说明来意,男人只是‘哦’了一声,随后告诉少年他与老杨头已经断绝了关系,不会替他操办丧事。
    满心失落的少年又跑回村子,拿着老杨头攒下来给大儿子修房的钱,找遍了村子中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肯帮忙,因为他们知道少年吃过‘阴食’,认为就是他克死了老杨头,不愿意和他过多接触。
    少年哭红了眼睛到处求人,万般无奈下才找到了秋阳湖畔摆摊的老道士,老道士答应帮忙。
    因为少年救过他一命。
    那一年的冬天,天气寒冷肃杀,秋阳湖畔岸边的行人不多,有个喝醉酒的老道士不小心掉入了湖畔之中,恰好有位衣衫褴褛的少年路过,见到此状急忙呼救,确实有几个大人听见了呼声后,却没有一人入水救人。
    情急之下,瘦弱的少年跳入冰冷的湖水之中,潜水游到老道士身下,憋了很长的一口气,费劲力气才将老道士驮到河岸的石梯上,而少年几乎溺死在湖水之中。
    老道士得救了,少年却大病了一场,又差点死于疾病。
    其实那位少年怎么都想不到,喝醉酒的老道士莫说落水,就算一直泡在湖水中,泡个几天几夜,也死不掉。
    老道士拿着少年给的钱到棺材铺中挑了一副棺材,又找人帮老人顺利下葬,从入土立碑,再到做法事超度亡魂,老道士破例没有多收一分钱。
    一袭素缟白衣的少年跪在老人的坟前,一边撒着纸钱,一边嘴里念着老道士教的往生咒,祈祷着这位相识不久的老人到了下面早日投胎,如果老人能见到自己的师傅,就请帮忙转告一声,告诉师父他会好好的活下去,让大家都不用担心他。
    少年听人说,人死后头七这天会回魂,会回到家宅之中再看望一下,才肯安心投胎,少年便将老杨头的家打扫的干干净净,买了一桌子的菜,在桌上倒上了三杯酒,又在门口烧了些纸钱,把这一切做完之后,将老人家的门轻轻关好后离开。
    第二天清晨,少年拿上操办完丧事后剩下的钱,一路小跑到了老人的大儿子家,将门敲开后,把老人这些年来做工攒下的银子,悉数交给了男人。
    本名杨元虎,入赘之后改叫了刘元虎的男人,只是“哦”了一声,接过钱袋便赶走了少年。
    少年看着紧闭的大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就转身离开,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
    老杨头死后,刘元虎的媳妇很快就带人来看房子,将老人的祖宅卖了出去,只是刚刚死过人,买家付了钱却没有入住,房子便空了下来。
    少年又开始继续在城中流浪。
    某天少年在秋水湖畔遇见了老道士,老道士心情不错,叫住了少年,脚步踌躇的少年正好也有事情要询问老道士。
    少年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个不祥之人,但凡与自己有关系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山门的人也是,老杨头也是,全都死了,少年很多个深夜想到这些,都夜不能寐。
    老道士抿了一口酒,难得认真道:“老道士看别的不准,看人还有几分说头,你嘛,确实不算什么好运之人,却也不是带来厄运之人,世人生死自有命数,怎么会怪的到你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身上,放心吧,与你无关。”
    少年听完心安了一些。老道士心情不错,想帮这位沉默寡言的少年算上一卦,让他拿起签筒摇签,免费替他解上一支签。
    少年有些拘泥,老道士笑着直说无妨,让他只管摇。
    少年内心虔诚,摇出了一支签,将签条递给了老道士。
    老道士看过签文,道:“签文所写‘投身岩下铜鸟居,须是还他大丈夫;拾得营谋谁可得,通行天地此人无’,若是别人,老道士只会从袖口之中换一支签,专捡好听的来说,对你嘛,如实说,此签不好不坏。按照签文来解,应该是家宅不利,求财一般,姻缘平平,六畜折损”
    少年越听脸色越白,怎么听到的都是不好的?
    老道士嘿嘿一笑,最后道:“不过嘛,遇贵人。”
    红林村不大,满打满算也就四十来户人家,村子贫瘠,村民们大多靠贩卖菜果为生,像这样的小村子,周围还有不少。
    村头有座山王菩萨,红林村穷,修不起小庙,早年便只请人雕了尊山王菩萨像摆在村口,祈求村子平顺。
    一位高大的中年男人走入小村,熟门熟路的来到了老杨头的屋宅门前。
    他在门前凝望了许久,最后轻轻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先是来到了那间偏房门前,驻足一刻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摆放着两张床,看样子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了。
    男人走到其中一张床前,站上床头,伸手从房梁和墙角的缝隙处,摸出了一只已经发霉了的小木马。小木马一直寄放在潮湿的墙缝之中,有条马腿已经被腐蚀掉了。
    他轻轻吹掉木马上的灰尘,用袖子将木马擦拭了一遍,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然后将木马收回衣袖,离开了偏房走向那间正房。
    将正门推开,里面空无一人,床上的被褥被折叠整齐的摆放在一角,年代久远的木桌虽然有些老旧,但做工很精细。中年男人用手将桌上的灰沉抹掉,痴痴的打量着房间。
    木门背后,有两处刻痕,乡下人都知道,这是岁痕,家里有孩子,便会等到孩子过生那天,让孩子背靠木门,在门板上刻上一道岁痕,看看孩子一年之间长高了多少。
    中年男人摸着这些岁痕,有些神伤。
    他坐到桌前,脸色突然一变,一直平静的脸庞浮现出一股怒气,凌空伸出右手,抓住了一个凭空出现的白衣女子,男人钳住她的脖子,将她狠狠的甩到地上。
    白衣女子摔的不轻,但看模样不像是人,因为她一脸鬼魅。
    她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有些错愕,但更多的是恐惧。
    中年男人并不看她,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声音清脆,他随口问了一句话,总共八个字。
    “就是你害死了我爹?”
    八个字如同天降赦令,字字击打在白衣女子的神魂深处,女子痛苦万分,女子原本就鬼魅的脸,被折磨的十分狰狞,整个身子在地上不断的挣扎。
    中年男人轻轻动了一下手指,白衣女子神魂深处那道如针锥油炸的桎梏,瞬间消散,尽管她此刻也并不轻松,仍是强撑着身子,跪在地上,求饶道:“请大仙放过我”
    中年男人讨厌这个白衣鬼魅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于是再次动了动手指,那道桎梏又继续作祟,只是这一次更加剧烈。
    白衣鬼魅时而如坠万丈冰冷深渊,时而仿佛置身炽烈火海,这份煎熬让她的神魂消散了大半。
    她伸出惨白的手,戳向自己的脑袋,想要伸手把那道桎梏给挖出来。
    中年男人道:“我说,你听。”
    语闭,白衣女子再一次获得解脱,她猛的点点头。
    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道:“一年前这间房子的主人,也就是我爹,上山去祭拜我娘,我爹身子孱弱,心火不旺,你便尾随了他回家。”
    白衣鬼魅脸色难看,因为男人说的一点不错,只能点头承认。
    中年男人继续道:“你寄住在这里后,不断吸食我爹的精气,直到上个月,他终于撑不住死了。”
    白衣鬼魅艰难点头。
    中年男人轻轻问道:“但你依然不肯罢休,想要把我爹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一起害死,因为他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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