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无名草》第七章 谁为其颜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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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道,你不害人,人倒是有可能害你。但毕竟,自己是追赶那老叫花子在先。
    那兰悦将酒盅捧给他:“我也陪公子喝一杯。”
    霍兴安虽然将老太婆的话当作胡说八道,但还是不想拂了那兰悦的好意。他看了看盅里的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公子,你要说三声钟馗在此的。”那兰悦急道。
    “好吧。”霍兴安小声说了三遍钟馗在此。
    见霍兴安不甚虔诚的样子,那兰悦不由一笑,也慢慢喝了手中的酒。放下酒盅,那兰悦合掌说:“愿公子邪魔不近身,浊气皆除,安好如初。”霍兴安想,她的口吻倒是和那老太婆一模一样。
    “多谢悦儿。”霍兴安心里感叹:她如此在意!
    霍兴安回到床榻上,心中暖意流动。他睁着眼,听着那兰悦的动静,心道,这丫头心肠这么好,她的父亲应该也不是坏人。看来,那件事可能真的另有因由,他回想着所经历的一切。想着,想着,这杯淡酒受用的蔓入四肢百脉,渐渐的,似乎有了醉意。
    这边床上,那兰悦也睁着眼,听着霍兴安的动静,想着心事,直到听见他的轻微的鼾声。
    外边起了风,她听见风刮着窗纸的声音。不一会儿,窗纸的声音大起来,窗户似乎被风刮了开来。她起身探看,忽然一个黑影在窗前闪过。
    “公子——公子!”她不敢上前关窗,急叫着霍兴安,可霍兴安睡的死沉,也不答应。“公子!”她起身,轻轻的下床。
    屏风处一个人影突然闪出来,一掌劈颈,那兰悦顿时晕倒在地。
    那兰悦醒来,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去偏榻找霍兴安,可偏榻上是空空的。除了在风里摆动的窗扇,不知霍兴安去了哪里。她想,是不是去追赶那个半夜的贼人了呢?她守在窗前,看欲晓的天色,一直等到天亮,也没见霍兴安回来。
    那兰悦心里焦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决心在客栈里等他。霍兴安不回来,她也无心饮食,这样不安的等着守着,捱过了一天。
    待到次日,她更是坐卧不宁。他从霍兴安的衣服里取了银两,付了几天房钱。她收拾了短剑等物,一起放在布裹里,出了客栈往街上走去。
    她一路走,一路问,但没人见过霍兴安,打听不到他的任何消息。
    她站在街边,感觉孤单无助,几乎要落下泪来。
    那兰悦泫然欲泣的样子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那人正带着几个随从沿街信步,看见那兰悦无措的站在空处,他摆手示意随从停下,自己慢步上前。
    “这位姑娘,可有什么难处?”他彬彬有礼的对那兰悦说。
    那兰悦看着眼前的人,一脸关切状的男子,他华服鲜亮,高颧浓眉,鼻翼挺阔,帽带垂肩,帽上还插着羽翎,两眼炯炯含光,像是一个异族人士。她垂下眼说:“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我在找人。”
    “哦?不知姑娘在找什么人?也许我能帮些小忙?”
    那兰悦不好意思拿出霍兴安的画像示人,只简单的描述了霍兴安的样子。
    那人眉头微皱:“听姑娘所说,那人看来是一个高个子的人,不过他的样貌姑娘形容的模糊了些,这个地方人这么多,看来不太好找。”
    那兰悦轻轻摇头:“多谢公子关心!”她见那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虽然神态亲和,眼里却有一种隐约的骄傲之气。她又轻轻摇了摇头,再次谢过那人,转身离开。
    随从跟上前来,凑到那人身边道:“看起来像是某个王府的家眷。”
    那人望着那兰悦的背影,神情有些迷痴:“天底下竟有这样的美人……”
    随从说:“能被小王爷封为美人的女子,肯定是仙女一般了。”
    那个被称呼为小王爷的人说:“真是美人啊,只是我不会比喻,”他转头向另一个跟上前来的年岁较大的白胡子老者道,“师爷,你看怎样比喻的好?”
    老者吟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什么意思?”小王爷问。
    老者捋须道:“天姿国色的意思啊。”
    小王爷微笑道:“正是!正是如此!”
    那兰悦不再向路人打听,她只在心中默默祈愿。她也不知该去哪里找好,只是沿着街道一路的走。
    忽然,她发现有一座小庙。庙门是敞着的,庙门前没有和尚,只有一个懒汉在墙边半眯着眼睛躺着,右腿搭在左腿,光着的脚趾上掉荡着一个泥黑的布鞋。
    那兰悦想,这座庙里不知拱着哪个菩萨,我进去拜一拜也好。
    那个懒汉睁开眼,乜斜着看那兰悦走了进去,伸手将布鞋套上了脚跟。
    庙里只有一个小殿,拱着一个喜气洋洋的财神。原来是座财神庙,那兰悦心想,如果是土地公就好了,不过,既是神仙,也有神缘,我先磕个头,求一求他吧。
    她将布包放在一旁,在蒲团上跪下,放平双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抬起头,她双手合十,心里念叨了半天。
    她起身,又向财神行了个礼,然后去拿一边的布包。大吃一惊的是,这一会儿无声无息的,布包却不翼而飞了。人不见影,鬼不见踪。她心里很害怕,捂着胸一步步往后退,看看周围空无一人,更加吃惊,她转身急急的跑了出去,差点和庙门口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退后一步,微笑道:“巧了,我们又见面了!”见那兰悦脸色苍白,那人问:“姑娘这么惊慌,出了什么事?”他向里看了一眼。
    那兰悦说了布包不见的事。
    “我见刚才有人翻墙出去了,可能是个贼。姑娘莫急。”他叫来随从,吩咐几句,其中三个领命而去。
    他对那兰悦说:“我叫手下去追了,姑娘安心。”
    “多谢了!”知道不是鬼怪,那兰悦松了口气。见他随从众多,又衣着富贵,那兰悦以为他是官府里的大官。
    “这位姑娘,我们不如到附近稍坐,我那些手下,很有些身手,一定会抓住那贼。”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兰悦惊魂甫定,一时无计可施,看他似无恶意,也就点头答应。走不多远,几个随从呼喝着从背后赶来,押着一个踉跄的男人,并把他掼在那人的身前。那兰悦一看,却是刚才那个在庙门前打瞌睡的懒汉,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抓住了他。那懒汉嘴角血迹未干,直喊王爷饶命。一个随从将布包呈给那兰悦。
    那人说:“姑娘查看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
    那兰悦见布包所系的结和之前一样,便摇摇头:“并没有动过。”
    “这个贼,姑娘想怎么处置他?”
    那个贼汉乞求的看着她:“小娘娘饶命!”并连连磕头。那兰悦脸一红,转过眼去:“算了……放了他吧。”
    “那怎么行!姑娘受了大惊,怎么能便宜这贼。”他对随从说,“送与这儿的官府吧。”几个随从将贼汉拖拽走了。
    “姑娘受惊了。”那人指着几步远的茶楼说,“我看还是进去小饮一杯,算是给姑娘压压惊。”
    “多谢……”那兰悦本想婉言拒绝,却又不知该如何说,那人刚刚帮了大忙,一番好意也不知该如何感谢,正犹豫中,那茶楼的老板却已迎了出来,连连鞠躬,那兰悦只好点头。
    那人大喜,由随从引着他们,进到了茶楼里。
    随从叫了上好的茶水,老板恭敬应声,说小王爷驾到蓬荜生辉之类的,殷勤上茶,并送上各种点心。那人却挥退所有的下人和侍者,落座之后,亲自为那兰悦斟茶。
    “你是……一个王爷?”那兰悦轻声问他。
    那人点头:“本人名叫剌尔丹,来自蒙古,最近盘桓此地,与姑娘可谓有缘。”
    “多谢小王爷帮忙,不知该怎么感谢。”
    “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剌尔丹问了那兰悦的名字,又问了她寻人的原因。那兰悦见剌尔丹客气有礼,对他隐隐好感。但又不便说被掳了来,便省略了前因,只说答应随霍兴安查凶和客栈晚间进贼的事。
    剌尔丹眉头轻皱:“这里刁民贼人可不少,你孤身一个人,要非常小心。姑娘若有需要,我剌尔丹随时听命。”
    “多谢小王爷关心,我会当心的。”萍水相逢,见他如此照顾,那兰悦不免有些疑虑,但见剌尔丹正襟危坐,仪表堂堂,又不似市井登徒子之流。
    “只是你那位朋友忽然离开,如果说去追盗贼的话,也不应该这么多天呀。怕是有什么不测也难说。”
    那兰悦身子一晃,脸现忧状,神情黯淡下来。
    剌尔丹看在眼里,眉毛拧紧许多。“我也替那兰姑娘着急,希望不出坏事,那兰姑娘别愁。”他顿了顿,道,“如果你那位朋友一直不回来……你怎么办?”
    那兰悦摇摇头,低眉不语。
    剌尔丹长叹一声。“那兰姑娘放心,我现在就派人去帮你找,我有不少人手,都派出去找,将建康都找个遍,不管怎样,都要查个眉目出来。”
    那兰悦惊喜的看着他:“怎么好麻烦小王爷?”
    剌尔丹一笑:“你对朋友够意思,我也对朋友够意思。”
    “这……”那兰悦心想,我们怎么能算朋友呢,你是一个小王爷,我只是一个民间女子。
    剌尔丹说:“我说了,我和姑娘有缘,姑娘当我是一个过路客,我却当姑娘是一个新朋友。我剌尔丹别无所能,只是好结交天下朋友,姑娘有难,就是朋友有难,我肯定要一帮到底!”
    见剌尔丹说的这么义气铿锵,那兰悦不便抵其好意,只觉得这朋友两字得之轻率,不当其重。
    剌尔丹反复安慰那兰悦,还说待找到霍兴安之后,请两人到花台看戏,到画舫听曲。那兰悦觉得此人太过好意,只有相谢,她心里想着霍兴安,喝了几杯茶后,已无心再坐。
    她告别了剌尔丹,要回去客栈。剌尔丹余兴未尽,相邀再饮,那兰悦推辞了。他一路送那兰悦到了客栈,说怕再路遇不淑。
    看着那兰悦进了客栈,剌尔丹一脸的不舍。一个兵丁样的随从问他:“小王爷,真要派人到处去找那人吗?”
    剌尔丹“哼”了一声,说:“村野小子,到哪里找,听天由命去吧!”
    “是,是,”那随从笑道,“找不到,岂不是正合小王爷的心意?”
    剌尔丹哈哈一笑。
    那兰悦回到客栈原先的房间住下。之后的数日里,剌尔丹不断派人来送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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