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无名草》第十三章 皆在伤怀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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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槐庭认为,芊儿就是从那时开始恨他的。
    霍兴安听了苏槐庭所说的往事,深深叹息。他问苏槐庭,在那之后见过芊儿吗?苏槐庭说,过了几年后,芊儿来找过他,巧的是,当时洪道门的驭空子等也来他的府里打听芊儿的下落,芊儿遇到了驭空子他们,更加以为是自己和洪道门等有往来,当时就气的要杀自己。芊儿那次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在这里找到自己。
    霍兴安想问苏槐庭为什么换了地方,但犹豫着没有问出来。
    苏槐庭知道霍兴安想问的事情,便说:“我不是要躲芊儿,而是为了保护她。我一日不搬家,那些江湖人士就会不断的来府上打探,实在是不胜其扰。再者,我被委任了要职,便搬去了中都。”
    霍兴安叹道:“苏大哥的苦衷,我想芊儿慢慢会明白的。”
    “哎,她的脾气和她母亲一样,”苏槐庭轻轻摇头道,“不过,也都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我最对不住的,就是她……”
    苏槐庭端起酒来,把忧愁与无奈深深的灌进心里。
    风在野外渐渐的大了起来,把城外的杀气也刮进了城里。
    接下来的几天,察合台率部发动了几次攻打,但因抚州的金兵死守而没有攻下。苏槐庭心里不痛快,将气全部发泄在战场上,几次主动带兵去城外埋伏,突袭后路,挫败了蒙军的数次进攻,使蒙军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北边传来了大败的消息,苏槐庭猜测铁木真会亲率大军从北面夹攻,对霍兴安说,抚州已经岌岌可危,可能会失去。
    霍兴安等那个御医,已经等了近半个月,不知何故仍未到来。他担心抚州失守,更担心那个御医死于乱军,那么就更没有什么线索可查了。
    一日,有探子来军营密报,说蒙古派到金国的使者已经回程,正沿着夏国和金国的边界往蒙古方向去,可能会与察合台部汇合。苏槐庭得知后,向督军请缨去劫那蒙古使者。
    见苏槐庭整顿军马准备去大同府,霍兴安问他,一个蒙古的使者为什么这么看重?苏槐庭告诉他,那个出使金国的是蒙古的小王子剌尔丹。
    听到“剌尔丹”这个名字,霍兴安觉得很熟悉,他想了半天,终于想起在建康时听那兰悦提到的那个殷勤送礼的人,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见苏槐庭点了五百个兵士,霍兴安不解,问他为什么带这么多人。苏槐庭说:“听说那个剌尔丹带了很多人去金国,随行的还有不少好手。”
    “既然这样,我和你一起去。”霍兴安道。
    苏槐庭欣慰道:“那太好了,兴安弟,我们一起把那个小王子抓住,让察合台投鼠忌器,只能撤兵。”
    于是霍兴安备好战马刀剑,和苏槐庭一起动身。
    他们连夜启程,提前到了大同,休整了一天后,向西而行,准备倚山踞岭,伏击蒙古使团。
    他们在一处高地上驻扎下来。半日之后,有探马来报,说一队车马正在平原上向这里行进。苏槐庭在山上眺望,约一个时辰后,远远的看见一支长队蛇行而来,人数不少,约有二、三百人之多。苏槐庭布置了一支伏兵在山上,又布置了另一支伏兵在后面的山坳里,自己与霍兴安点了一百多人,卸了盔甲等,将兵器藏在马上,扮成一个商队,准备接近那支蒙古车队。
    苏槐庭指着远处车队里那个华盖最大的车子对霍兴安说:“那应该就是小王子乘坐的车轿,我们不动声色的接近到那个大车,然后迅速行动,杀他个措手不及。只要先擒住了剌尔丹,就好办了。”
    霍兴安点头。
    苏槐庭布置好任务,率领人马从山后绕过,向蒙古的车队迎去。
    走到离车队百丈远的时候,有两个人骑马而来,围着他们打量了半天。头上包着白巾的苏槐庭向他们打招呼。一人问运的什么,苏槐庭说是上等的山货药材貂皮之类,建议他们购买一些,那人说,既然是好货,就去给我们小王爷看看,他指了指蒙古的车队,示意苏槐庭过去,然后拨马而回。
    苏槐庭对霍兴安使了个眼色,两人当先行去。
    两队车马交错而过,列队护卫的蒙古兵警惕的看着霍兴安等人。刚才那个人回了来,示意他俩下马,带着东西过去。苏槐庭点头,让霍兴安去后边兵士的推车里取了皮革包裹等,上前捧给那人,那人打开包裹看了看,向大车走去。
    离大车尚有几十米远,苏槐庭知道卫兵不会让他们靠近,便准备上马冲过去。他看了一眼霍兴安,却发现霍兴安被魔障定住了般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原来当大车的帘子被掀起的一刹那,霍兴安看见了那探出的面孔,却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悦儿。不待他轻呼,车里的剌尔丹已经笑着将她搂向身边,对卫兵说着什么。
    看到那兰悦坐在华盖锦绣的车中,被小王爷搂在怀里,霍兴安简直不敢相信。他怔了片刻,向前走去,似乎要印证自己那如梦恍惚的眼睛。看到霍兴安走过来,那兰悦不知有意无意的,竟然轻轻避开了他的目光。一时间,霍兴安如木雕泥塑般的呆住了脚步。
    “你,要干什么?滚开!”一个卫兵指着他喝道。
    霍兴安仍然呆站在那里。
    “妈的,还不滚!”
    几个卫兵见霍兴安仍像要接近大车的样子,纷纷过来驱赶。
    霍兴安心神恍惚,连兵士刺来的枪茅也不躲避了,眼见一片盔影模糊,乱枪刺来,他万念俱灰地闭上眼睛,心想:你看到我这样死去,会心痛一生对吗?那我就让你心痛一生,揪心一生,难过一生,在你欢笑的时候,会有我死去的样子闪现在眼前,让你不能畅快,不能安心,我也不要你祭奠,你流过泪后便会坦然,好像赎罪般地会一时解脱吧,我更不要你偶尔写下的忆念的词章,宁可它化成纸灰,满天的纸灰,就像我们在谷中满天的花瓣里心心相许的时刻那样,满天的花瓣、纸灰,在你每个欢喜的春日,都会让你想起,想起我的一切……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他竟然想了很多很多……
    千钧一发之时,苏槐庭的刀挥来挡住了枪尖。苏槐庭和冲上来的兵士与蒙古兵杀了起来。霍兴安却觉得自己快要软软的倒下。
    “兴安弟,你没事吧?”苏槐庭急切的问他,抱住他的肩膀摇晃,仿佛要唤醒一个正迷失在梦中的人。
    被苏槐庭掩护着离开时,霍兴安模糊地看到,那驰去的车里,悦儿似乎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已然足够了。他心想。
    “兴安弟,你这是怎么了?”苏槐庭大声问他。
    “苏大哥!”霍兴安清醒过来,拔出了剑,“多谢你!”于是和苏槐庭一起抵挡追杀来的卫兵。
    苏槐庭点点头。他们所率的兵士吹起了号角,山上和山坳的两支伏兵开始接连出动,向蒙古车队奔袭而来。
    霍兴安仍有些失神在刚才的场景里,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问自己:是不是该救出她?她不是自愿的,不是自愿的,我不相信!
    他大吼起来,像发狂的魔鬼一样向蒙古卫兵砍去,将面前的几个骑兵砍落下来。看见他猛然的冲过来,蒙古卫兵大乱。
    见后面一片喊声,前面又一片蹄声,车里的剌尔丹催促车夫:“快!快!”旁边的卫兵也大喊:“保护小王爷!”
    这时从蒙古车队的队尾驰过来几匹快马,马上的人拿着奇怪的兵器。这几个人功夫不弱,围攻起苏槐庭来,将苏槐庭的兵士逼的连连后退。
    而霍兴安只管追击剌尔丹的大车,十多个人围着他才勉强缓住了他的冲击。霍兴安疯了一样的挥砍,卫兵们不敢近身,只将兵器聚在一起合力抵挡。但霍兴安仍冲开缺口,向前车逼近。后面围攻苏槐庭的几个好手见状,急忙向霍兴安这边增援,将他包围在中间。
    这几个人出招很快,霍兴安身后顿时险象环生,霍兴安大怒不已,返身向他们攻去,这几个人有序的来回错骑,轮流与霍兴安过招。
    眼看苏槐庭的三路兵马要将这支蒙使车队击败擒获,突然,不远处腾起了滚滚尘烟,大队骑兵快速的向这里奔涌而来。
    苏槐庭看见远处有蒙古旗幡招展,心里大惊,又见霍兴安被多人围攻,已身中数刀,不由的大喊道:“兴安弟,快回来!”他拨马向霍兴安冲去。
    他赶到霍兴安身边,见霍兴安杀红了眼兀自向前猛攻,全是切口的刀已经卷刃,急忙道:“快撤,蒙古的援兵到了。”
    “你走吧!”霍兴安头也不回的说。
    “兴安弟,我怎么能撇下你!”苏槐庭一边替他拨挡着刀枪,一边俯身去拉他的马头。
    霍兴安转过眼,见苏槐庭后背被划了一刀,叫了声“小心”。苏槐庭看着他,眼中透着无奈:“撤吧!”
    霍兴安将一个蒙兵踢下马,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剌尔丹的大车,几十个人围在车边,难以逼近,不禁长叹。
    “大将不争一时利,我们以后再收拾他!”苏槐庭道。
    霍兴安只好随苏槐庭边战边退。
    蒙古援兵马速很快,尘烟弥漫中马上就要冲到眼前,围住前车的金兵见状急忙后退。苏槐庭呼唤人马向后聚拢,蒙古的卫兵趁势追赶,射死踏伤无数。苏槐庭的部下最后只剩了不到二百人脱逃出去。蒙古援兵追了数里,才停了下来。
    无功而返的回到抚州,苏槐庭满心沮丧。霍兴安受了很多皮肉伤,敷了几层创药,躺在苏槐庭的宅子里养伤。
    适逢那个御医王善通已经到了抚州,苏槐庭赶忙请了来。王善通检查了一下霍兴安的伤口,有两处刀伤很深,幸好没有伤到经脉。他告诉霍兴安不要紧,只要休息便好。不过霍兴安见了那兰悦之后,心中郁结,感觉气滞血阻一般,以前在袍客山庄受的内伤似乎又发作起来,次日,他咳嗽了几下,竟咳出血来。于是王善通又给他开了几副调养气血的药。
    霍兴安躺在床上,整日里想着遇见悦儿的情景。他心想,悦儿一定是伤透了心,因为他和莫岚的婚事,又因为在沁芳阁撞见他在床上的事。为什么有人带悦儿去那里,而且不偏不巧正好在那个时候呢?他想,一定是那梁上鼠搞的鬼。可自己和梁上鼠无怨无仇,他为何要害自己?那个左铁指功夫高强,梁上鼠却在哪里请了来?而且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他越想越迷惑,觉得其中有很大的布局,似乎不是一人所为。他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找悦儿问个明白。又想到悦儿和剌尔丹亲昵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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